“好歹是劝着锦丰把饭吃了,”锦慧说:“青兰不是那么绝情的人,这事不是没有缓和的余地,锦丰也就是一时这样,等过段日子想明白也就好了,”她看向小弟,“只是这段日子你和锦容得辛苦撑过去。”
简如看她一眼,嘴唇动了动,但没开口说话。
锦慧却看出他的意思,说:“我也想着跟娘说,再从外面找个大夫过来,可这事哪那么容易,随便找个回来怕是要败咱李家医馆的口碑,那有两下子的大夫,也都有好去处,我就是想撬过来,也得需要时间是不?”
简如想了想,觉得确实是这样。
锦慧说:“我和娘说说,看看再想想办法。”
闻言,二公子还是说他能撑住没问题。
后面这段日子,二公子确实如他所说,虽然每天累得到家就要躺下,但到底是撑了下来。
直到有一次看了个病人,那人来时只说腹泻,直到搭上脉后,二公子说了句“你在发热”,简如在旁边听了脸色一变,以往这样的病患都是二姐或其他大夫看。
想换人给这病患看,却已经是来不及。
这天傍晚,还没离开医馆,二公子没表现出什么异常,但简如却看看出他有些不对劲。
二公子和人说话时,反应比平日慢了一点点。
二公子没说,简如就忍着什么都没问。
直到晚上回到屋里,二公子和以前一样,换好衣服洗完手,就躺到床上闭眼歇着。
简如伸手探到他额上。
二公子眼皮动了动,说:“你怎么知道的?”
简如说:“看出来的。”他眉头紧皱,“你被那人传染了,也在发热。”
二公子睁眼看他,“小如,我觉得这次我能撑过去。”
简如说:“你告诉我方子,我去给你煎药。”
二公子喉结滑动,他眼皮轻轻颤动,说:“我不想吃药。”
简如快要急了,二公子扭开脸,难得任性:“太苦了,我不想吃。”
简如顿时心里一酸,妥协了,“明早没退烧的话,就还是得吃。”
二公子这才弯起嘴角笑了笑,说:“好。”
晚上简如没敢睡踏实,起来摸了二公子额头好几次。
前半夜摸着越来越热,在简如犹豫着想反悔下地给他熬药时,二公子的体温却又慢慢降下来。
后半夜,简如睡着了。
凌晨他一下子惊醒过来,再去摸二公子体温时,发现已经完全不热了。
二公子被他惊动,眼皮动了动要醒过来,简如赶紧收回手,安抚道:“还早呢,再睡会儿。”
二公子又睡着了,简如好半会儿睡不着。
等天色大亮,他就下地忙活。
二公子起来后,刚穿好衣裳洗漱完,简如精精神神地端早餐进屋,把托盘放下后,他跑到二公子面前一蹦,就跳到人家身上。
二公子手忙脚乱放下布巾,连忙托着屁股把他抱住。
简如跳完了才想起来二公子未必受得住,连忙又想下来,二公子却不松开他。
简如急了,“我沉,别压坏了你。”
二公子额角青筋直冒,可还是稳稳抱着他,说:“我能抱住你,胳膊环我背后。”
简如只好把两只手绕到他颈后,牢牢搂着他。
二公子竟然就这样,硬撑着把他送到了床沿,才放下。这次简如没捣乱,虽然吃力,但是顺顺当当的,没一点意外。
简如没松手,搂着二公子跟他一起倒在床上,两人侧躺着脸对着脸。
简如说:“我好高兴。”
二公子说:“我也是。”
这是第一次,他发起热来没吃药,只靠自己第二天就好了的。
白天在医馆,简如还是不能完全放下心,隔一阵就去摸摸二公子的额头,去的次数多了,还被医馆里的大夫开玩笑给亏了一通。
那老大夫说:“到底是年轻,这简哥儿是一时半会儿都离不开他夫君。”
简如脸通红,二公子低头笑了好一会。
这么两三天过去,这场病二公子还真就那么挺过去了。
而且可能是天天忙着就适应了,二公子晚上回到屋里,渐渐不大进屋就躺下歇着了,洗完手换好衣裳,他竟还能去厨房找活干,帮着拣菜或是看锅。
简如觉得很不可思议,他毕竟还是担心,去悄悄找二姐锦容说了最近二公子的变化。
别人他不敢说,怕他们知道两人瞒着锦童曾经发烧的事,特别是娘知道了肯定要狠狠罚他。
果然,锦容知道了也没说什么,只是低头沉思了一阵后,说:“也许以前我们都错了。”
简如问:“什么?”
锦容说:“以前因为他体弱多病,所以什么都不让他做,造成他心里积郁,体质也得不到锻炼,可能相对于那些药汤,开阔的心境,和适度的劳累,才是治疗他的良药。”
说是这么说,但锦容也不敢完全放心,她说:“以后我会经常注意他,如果真是我说得这样,我会和大哥商量,调整小弟的治疗方式,也许,”锦容说,“他真的要好了。”
足足过了将近半月,大公子在一个中午出现在医馆。
他看起来瘦了,也憔悴了一些,但其他的和以前没什么不同,跟人说话时还是挂着淡淡的笑,看诊时也还是那么严肃认真。
他一来,医馆里的大夫顿时都轻松了不少。
二公子去看他,他在弟弟肩膀上拍了拍,说:“这段日子辛苦你了。”
第二天早上,大公子终于去主屋请了安。
大伙都走以后,他没离开。
李老夫人问他以后打算怎么办,李锦丰说:“我不纳妾,只要青兰。”
李老夫人点头,说:“随你,去吧。”
第56章 夏至
李青兰虽然还没回来, 但锦丰到底已经振作起来,家里人都放心不少,家里氛围也多少轻松了些。
夏至这天, 天刚亮就下了场大雨, 早上人们起来时,雨已经停了,太阳从云层中间露出来, 很快把地面晒得半干。
吃过饭,简如就抱着自己的梳妆匣子去了隔壁大姐那边, 院子里, 姐夫赵品用砖头搭了个土灶, 上面架着口小铁锅, 底下柴火烧得很旺, 锅里水开了, 绿豆脱了皮在沸水里翻滚着。
巧芝和显玉两个在忙活着从仓房往这边抱柴火,两人轮流卯足劲往锅底添柴, 赵品在旁边拦着, “好了好了,火太急要烧干锅的。”两个孩子不听他的, 嘎嘎笑着还是往里塞, 火苗本来就烤得慌, 这下子把赵品弄得更是满头汗。
简如走进院子后, 终于解救了他。显玉最先发现小舅母, 墩墩小跑着迎上去,伸出两只胖胖的手臂,一把就紧紧抱住他的腿,简如觉得自己就像被一只胖螃蟹钳住了似的。
“小舅母, 我们在煮绿豆甜汤,煮熟最先给你喝。”显玉奶声奶气地献殷勤。
简如摸摸他的头,笑道:“显玉真乖。”
巧芝听到弟弟的话直撇嘴,她走过来,羡慕地看着简如怀里的梳妆匣子,说:“小舅母,你这匣子比娘的那个还好看。”
简如看着巧芝,发现这孩子不知不觉又长高了些,本来圆圆的有点肉肉的脸蛋儿,现在已经瘦了下来,下巴颏也变尖了,小小巧巧的,有了几分大姑娘的清秀。
春天过完生辰巧芝就满十二了,也确实不算小了。
简如摸摸她脸颊,说:“等明年你生辰,小舅母给你买个更好看的。”
巧芝一听,就欣喜地点点头,也凑近了抱住简如,两个孩子比赛似的,谁都不撒手,简如就像盖了两条小棉被,心里倒是妥帖,就是热得很。
赵品见状道:“行了,快放开小舅母,你娘一会等不到人,要出来修理你们。”
两孩子一听,连忙撒手。
赵品冲简如笑道:“锦慧和二妹都在屋里,等着你呢。”
简如答应了一声,进屋去。
他一进去,就见二姐锦容被大姐按在铜镜前,一脸不耐烦。
锦慧戴了满头的珠花钗子簪子,正挨个儿拔下来往锦容头发上试,见简如进来,就冲他招手,“正好你来了,帮我看看锦容戴哪个好看?”
简如放下匣子,终于在二姐忍到极限前帮着选定一支钗子。
锦慧把二妹打扮完,锦容到一旁拿了医书就看,连镜子都不照一下,锦慧特没成就感。
她把简如按坐在椅子上,说:“还是小如乖,”她摸摸他的脸颊,“去年刚嫁进来时,看着还瘦巴巴的,气色也一般,现在这小脸蛋儿又白又嫩,像要能掐出水来。”
简如被她夸得不好意思,说:“哪有……。”
他已经有几天不涂药了,脸上那些细细的凸起的疤已经彻底平整,只留着些白印儿,那指甲盖大小的疤颜色也浅了些,没那么显眼了。
锦慧打开他抱来的匣子,一打开就眼前一亮,说:“呦,我小弟买得还挺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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