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锦丰这次到郡城去接人,锦和婆家明知道她娘家大哥要来,却是闭门不出,晾着锦丰。
锦和只觉得对大哥亏欠,哭了一次又一次,却还是强忍着什么都不肯说。
后来是锦丰留个心眼儿,私下给她家的仆役些好处打听,才知道,正好是他出发的时候,这家人闹了一大场。
那对儿公婆不知道听信了谁的谗言,言之凿凿锦和这次回家名义上是为祭拜父亲,实际是要改嫁,说李家那边已经找好了下家。
又说他们儿子离世时,锦和就想回娘家改嫁,这几年是图他们的家产,才装作尽心尽意照顾他们,不肯离开。还说要不是有这心思,怎么会甘愿年纪轻轻蹉跎青春,给他们儿子守这无望的寡,照顾他们两个老的。
但见老夫妻两身体都硬朗,一时半会儿死不了,才有了离开的心思。
在锦丰到之前,那老头老太指着锦和的鼻子,细数她的罪状,把锦和一心一意的照顾都贬斥为有利可图的装模作样,骂得很狠,家里仆役都不避讳,就算是对仇人也不过如此了。
锦和天性善良温柔,被这么对待,却还是想和公婆解释清楚,但嗓子说哑了也没用。
锦丰知道后,自然是气愤不已,找锦和逼问,才知晓,原来这竟不是第一次闹了,只是以前没这么严重。
以往锦和要回娘家,那对儿公婆就经常都身体不适,不让她走,却原来都是借口,那是对锦和和李家猜忌,才不想她回去。
锦丰在信里说,他要把这事情处理明白,才带锦和回来,预计要再多停留个三五天。
李老夫人看完信,气得牙痒痒,恨不得立刻冲去郡城,撕了那公婆的嘴。
只是连去信怕是都来不及,只能坐在家里干等。
家里头几个儿女和媳妇、夫郎都竭力劝她宽心,哄她高兴,可当娘的,哪里看得了女儿受这样的委屈,想起来就要哭一场,替小女儿不值。
她还在正堂指着李老大夫的牌位骂了一通,骂他当年瞎了眼,非说那家的儿子宽厚仁德,将来必然会对锦和好,把锦和嫁去那么远。
结果没想到,那男子倒是好,可他短命,他那父母又不是人。
李老夫人哭道:“你要是在天上有灵,你就保佑那两没良心的老头老太早早死干净,保佑锦和顺顺当当,以后再不要受这样的苦楚。”
说着,她哭嚎道:“我的女儿啊,娘可疼死了。”
众人把跌坐在地的老太太扶回屋里躺着。
二公子给她娘开了去火宽心的药,好不容易撑到五天后锦丰回来。
可他是一个人回来的。
李老夫人盼星星盼月亮,却没把人盼回来,顿时更是悲愤。
锦丰说,锦和不肯和他走,说这样走了,就坐实了公婆的说法。
锦和脾气虽好,但骨子里有李家人的倔强。
李老夫人气得够呛,气小女儿不懂变通迂腐,但心里却多少好受了些。锦和不走,说明她没被这事压垮,自己心里还有主意。
但李老夫人不可能干看着女儿受苦,她在家琢磨了两日,还是要锦丰和二叔家老大一起,再去一趟郡城。
这次宁可彻底决裂,也说什么都要把锦和带回来,以后桥归桥路归路,再无瓜葛。
二叔家老大那边都说好了,不日就要出发,可临走又出了变故。
这天早上,大家伙儿都在主屋商量锦丰第二天去郡城的事,大嫂李青兰突然就呕了一声,忍也忍不了,竟吐了出来。
锦丰连忙起身搀扶住妻子,简如反应很快,倒了温水递过去。
几个婆子七手八脚地很快把地上都收拾好。
李老夫人急得够呛,说:“哎呦,这是怎么了,赶紧扶着坐下。”
锦丰脸色难看地让青兰坐到椅子上,漱口擦净以后,就替她诊脉。
结果诊了好半天,锦丰的脸色越来越怪,青兰惴惴不安地,问:“我怎么了?”
锦丰不说话,只是脸上现出喜色,定定看着她。
李老夫人在旁边急得够呛,锦慧嫌大弟弟磨叽,一把把他推开,自己探上弟媳的手腕,不大会儿,锦慧就睁大了眼睛,露出惊喜之色,看向自己的娘,说:“青兰有喜了。”
这话一出口,家里人都是又惊又喜。
锦慧在心里算算日子,这孩子是青兰还没回来就怀上的,不由得取笑地在锦丰额上点点。
锦丰是家里的长子,在兄弟姐妹面前,一向很有大哥的庄重样子,这会儿也不由得有些窘迫,但又喜不自禁,表情顿时有些奇怪。
青兰笑着拍了他手臂一下,他才调整好表情。
有了这个意外,李老夫人心情好了不少。
只是第二天出行的事就麻烦了。
锦丰肯定是不能离家,上次青兰小产的事还历历在目,他现在恨不得时时刻刻守在她身旁,哪里还舍得把孕妻独自留在家里。
也不能让二叔家老大独自去郡城,人家是帮忙的,总不能把事情都推给他。再说到了郡城,那对儿公婆还不知道有什么幺蛾子,得李家自己人过去说话才有分量。
大伙正坐在一起又喜又愁的时候,二公子站起身,说:“我去走一趟吧。”
李老夫人第一反应就是坚决不同意。
锦慧劝道:“其实我早就想说,小弟去比锦丰更合适,锦丰性子太板正,到那边斗不过那两个老妖怪,要不然上次去就已经把事情解决完,锦和现在都该在家了。”
李老夫人还是不同意,“锦和这还没回来,那路上缺医少药的,幺儿要身子不舒坦,再有个好歹可怎么办!”
锦容在旁边道:“他扛得住。”
锦容是家里医术最好的,一锤定音。
李老夫人踌躇了,最后说:“我不管了,”她看向简如,“小如,这事儿你说了算,你说,你放心让他去吗?”
简如站起身,看看二公子,二公子冲他笑了笑。
二公子还从没出过这么远的门,简如当然担心,可好不容易李老夫人不大拘束着他了,简如不想做二公子人生的第二道枷锁。
再说,大哥和大嫂好不容易和好,家里的事不能再总让大哥去承担,随着二公子身体越来越好,以后无论是在家里还是医馆,里里外外的,他肯定要比过去多操心的。
于是,简如特坚决地道:“娘,我同意。”
这下李老夫人没了话说,只能同意了。
锦慧劝道:“有二叔家大哥在,他办事稳妥,小宁清楚小弟的生活习惯,让他也跟着一起去照顾着,您就放心吧。”
……
晚上回屋,简如着急忙慌帮二公子收拾行李。
这说走就走,准备时间太短。
路上不一定每天都能碰上宿头,就算有客栈条件也未必好,简如让小宁烧了热水,让他们都在家好好洗洗。
简如自己则在小院的厨房烙发面饼,炖虾酱。
出门在外得随身带着吃食。
简如烙的这饼凉下来也松软,还不容易坏,这样热的天气,也能吃上两三天,路上用火烤了夹上虾酱,咸鲜香,百吃不厌。
兴许是烙饼时荤油腥腻,也可能是在主屋那会儿被大嫂影响的,简如烙饼时,总觉得反胃,胃里不大舒服。
以往他烙饼时,自己空口就能吃一张饼,这会儿却毫无食欲。
不过简如也就呕两下就舒坦了,他便没当回事儿。
二公子洗完,他也忙完,就着热水自己也洗了个澡,把一身油腻都洗净。
夜深了,夫夫脸对脸地躺在床上,都舍不得睡觉,温声细语地说体己话。
简如手里抓着二公子的发尾,说:“路上有啥不舒坦的,就跟二叔家大哥说,千万别逞强,三姐心里有谱,你们不用特别着急。”
二公子“嗯”一声。
简如又嘱咐,“吃用都在马车上,哪个放在哪里,小宁都知道,厚衣袍也带了两件,雨披也在,下雨阴天时你记得让他找出来给你罩在外头。”
二公子说:“好。”
简如又想起什么,“常用的药材和小药炉子也在马车上,你自己就是大夫,觉得不对,就赶紧让小宁给你熬药。”
二公子点头答应,“行,还有吗?”
简如想了想,“路上你把幂篱戴好,别随便摘下来。”
二公子奇怪地问:“为什么?”
简如探出手去,轻轻摸他的脸颊,正色道:“你长得太好看了,让人惦记上岂不是要招惹是非?”
二公子愣了一下,忍不住笑了,他用额头贴着小脸紧绷的夫郎额头,离得近到不能再近了,说话时,嘴唇都要碰上,他笑道:“你是怕我被女子或哥儿山贼掳去吗?”
简如“哼”一声,二公子就干脆亲上去,一边亲,他一边含含糊糊地说:“你放心,就算我被人掳去,没两天人家看出我本性,就要拿着扫帚把我赶出来。”
“也只有你把我当宝,能受得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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