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名为何?”
十一答道:“是被羽林卫带走的,说是同京都数起谋杀案有关。”
“佟安?”江衍皱眉。
那两个九品官江衍不知,户部侍郎佟安他却有所耳闻。
户部尚书之女,乃是太子侧妃。而这佟安是个出了名的死脑筋,不愿做丝毫违反律法之事,数次违逆太子的授意,还知晓了太子同户部尚书的不少事情,眼下倒是成了他们眼中钉。
不知道应怀修同太子做了什么交易,想必是要借着此事来为难佟安。
这一遭,明为查案,实为铲除异己。
户部侍郎……
江衍沉思片刻,“十一,去安排些人,将佟府亲眷转移到远郊的庄子里,莫要挑与王府有联系的,隐蔽一些。”
十一领命道:“是。”
苏子渊似乎还有些疲乏:“阿衍不是说不蹚浑水吗。”
江衍面不红心不跳答道:“今日觉得偶尔一回也无妨。”
苏子渊啧了一声,“善变。”
羽林卫地牢。
“佟大人,还不说吗?”应怀修百无聊赖地用手指敲打着石桌。“你平素便与杨儒不睦,他死时,有人瞧见你鬼鬼祟祟出现在他府外。”
杨儒便是那横死的官员,户部员外郎。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佟安口中溢血,说道。
应怀修冷哼一声,“佟大人不为自己想,也得为妻儿想想啊。要是佟大人实在不想认罪,也行,不过……得拿些东西来交换不是。”
佟安为官数年,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手中攒着户部为太子所做之事的证据。
佟安身子一震,眼眸充血,满目恨意的望着应怀修,“你敢。”
“下官自小没有别的,就是胆子大得很,大人不信,大可以试试。” 应怀修冷笑道:“大人慢慢想,若是想通了,随时可差人来喊下官。”
应怀修深深出了一口气,若不是上面说这人还有些用处,他真想直接了结了算了。
“统领,里面几位还是不松口。”里面负责审案的羽林卫走近了,说道。
应怀修动了动有些僵直的脖子,站起身,声音里没有一丝温度。
“杀了。”说罢便起身朝着牢狱外头走去。
羽林卫面面相觑,他们怎么觉得今日应统领有些不悦。
应怀修在羽林卫地牢里连着待了一整天,连夜审了朝中一些官员。
这些官员并无什么实过,都是受了帝王猜忌,或者私下传言帝王沉迷长生之人。
应怀修造了证据,将他们带回了地牢,连夜受刑,签了认罪书,该流放的流放,该“自绝”的自绝。
羽林卫,只是帝王手中的利刃,他只需要做好这把刀便可得滔天权势,荣华富贵。
应怀修朝着自家府邸而去,在闹市中听见一阵喧闹声。
“你这小杂种,偷我的钱袋,还想跑。”
“我没有。”一声若不可闻的哭音响起。
应怀修侧目,见一个穿着富贵的男子拽着一个瘦弱的乞儿,“快把钱袋交出来。”
那小女孩不过七八岁的样子,身上穿的破破烂烂的,那男子一巴掌将她打倒在地,“小杂种,方才就你一个臭乞丐经过,不是你能是谁,交出来。”说着便上前要扒了她的衣服,“我看你倒是嫩的很,想必还是个雏儿,不如爷就把你卖到窑子里去。”
这街上的人倒是许多,可没有一个人上前为这个小姑娘说话。
“统领。”身旁的羽林卫见应怀修站在原地,开口唤道。
只见应怀修没答,走近那男子身边,猛地伸腿一踹。
“哎哟哟。”那男子瞬间摔了个狗吃屎,“是谁敢踹老子,老子的爹可是礼部右侍郎。”
他颤颤巍巍的在家丁的搀扶下爬了起来。抬起头,便瞧见一把长刀抵在自己的喉咙处,身后跟着的似乎是官兵。
“老子?”应怀修轻笑出声,“本官的老子几十年前便入了土,你可是要随他去?”
眼瞅着眼前的熟悉的身影和他身上浓厚的血腥味,身后数位羽林卫都配着刀,立刻哆嗦的连话都说不利索了。“应……应统领。”
应怀修可是当今朝中最令人闻风丧胆的人,他那把刀下的亡魂不在少数,他爹说过,此人万万不能招惹。
张文爬起身,十分谄媚道:“不过教训个贱民,怎的惊动了应统领。”
应怀修眉眼一垂,“原来是贱民啊?”说着,忽而露出一丝笑容来。
张文笑了笑,“可不是吗,这边儿的小乞丐低贱的很,每月都死不少,京中也该整治整治了,将这群乞儿赶出城才是。”
身后的羽林卫摇了摇头,为这张家小公子默哀一声。
应怀修便是出身市井。
张文眼瞅应怀修举起刀柄,重重地击在了他的腹部,张文应声倒地,嘴角渗出一丝鲜血,应怀修紧接着便上前,一脚踩在了张文的背上。
“本官瞅着你倒是命贵的很,”应怀修笑着,将靴子移到了他的面颊处,狠狠在地上捻着。
羽林卫将一众家丁给控制住了。
“我爹……我爹不会放过你的。”张文的牙齿缝里挤出这句话来。
“不放过我?”应怀修笑道,“好,本官等着。”
“张侍郎家的公子扰乱京都安定,先扔到天牢关几日。”应怀修吩咐道,“顺便去知会一下张侍郎。”
羽林卫应了,压着张文离开。
应怀修瞥了瞥地上的小姑娘,将身上的外袍脱了下来,盖在了她身上,又拿出一块金子扔给了那个姑娘,“生而卑贱,便不能再弱小。更强一些,才能踩在他们的头上,将他们碾碎在脚下。”
说罢,也不管小姑娘如何反应,便起身准备离开。
“恩公。”小姑娘跪在地上,“小女愿意做牛做马报答恩公。”
应怀修歪了歪脑袋似乎是在思索,继而摇摇头。“不行哦,我府里不缺你这样柔柔弱弱的小姑娘。”
说罢,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第62章 春来阁
日头西沉,送饭的人进了牢狱,将饭菜一一端了出来,分发到佟安之时,那送饭小厮趁着佟安接过饭菜的功夫,低声道:“大人亲眷安全,莫要担忧,静候佳音即可。”
佟安眉眼一惊,却迅速掩了起来,若无其事的接过手中的饭菜一口一口地吃着,只有手心的微颤暴露了他此刻并不平静的心绪。
应怀修在府中听羽林卫的禀报,“什么,不见了?”
羽林卫哆哆嗦嗦答道:“是。”
应怀修上前便是一脚重重的落在那人胸口,“一府人能平白无故消失了不成,废物,还不去找。”
近来天气转凉,苏子渊越发嗜睡,日上三竿才从屋子里打着哈欠走了出来,迷迷糊糊走到一旁的院子,见江衍在院子里倚在木质躺椅上,拿着本书坐在树下,阳光透过树间缝隙,化作一缕一缕的打在他脸上,一阵风吹来,金黄色的叶簌簌落下,落在他肩上。
苏子渊走过去,将江衍肩上的黄叶取了下来,“凉天里怎的也不多穿些。”
江衍合上书,抬起头,望着苏子渊严严实实的披风,“我又不似你一般畏寒。”
这才入秋,苏子渊只要是晨间一出门便挂上一件披风。
只见苏子渊紧了紧披风道:“体质如此,比不得王爷康健。”
江衍笑着放下手中书册,“听闻京都有间春来阁,颇负盛名,要不要去瞧瞧?”
“春来阁?这青楼有何好瞧的。”苏子渊眼中划过一丝狐疑,继而调笑道:“难不成阿衍近来竟改了口味,喜欢上烟花女子了?”
江衍斜瞥苏子渊一眼,“这些死去的官员和官家亲眷,都是春来阁的常客。”
苏子渊漫不经心的轻轻抚着方才从江衍肩头拿下来的黄叶,“你怀疑这些子命案同春来阁有关系?”
“寒笙,这春来阁什么来头?”苏子渊不怎么关心自家生意,故而对京都青楼并不尽知。
“主子,春来阁乃是京都五大青楼之一,同咱们观雨楼齐名。”寒笙抱着剑道:“听闻春来阁来了一个当红的头牌,名唤锦绣,通晓琴棋书画,乃是个善解人意又颇有情趣的人间绝色。”
这女子自江南而来,并不是个空有其表的草包,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听闻唱唱曲便能令男人酥了半边身子,匍匐在她的裙下。
寒笙大气不喘的一口气将所知情报叙述完,退到了一旁。
哎……主子甚是难伺候。
“听着倒是完美无缺。”苏子渊手中折扇请触掌心。
只不过,世上人无完人,瞧上越发完美无缺之人,定有妖。
寒笙补了一句,“春来阁这几日还搞了个噱头,名为“春宵竞”,拍卖楼中姑娘的春宵一度,价高者得。
“阿衍,咱们也去开开眼界。”苏子渊道。
江衍斜靠在木椅上,斜眼瞧了瞧苏子渊“不是没什么好瞧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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