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以后,摘星都知道此处来了两个生人,其中那个容貌十分干净漂亮的,似乎与尊主关系匪浅。
听闻尊主之死同他有关,可寒笙少主有言,不得伤其半分,一众人也只能选择将其视而不见。
虽说装作看不见,这摘星的百十双眼睛却日日都盯着那个男子。
他每晚,都会提上一壶酒,两个酒盏,坐在尊主墓前,一坐便是一夜。
若是天上落雪,他会打上一把伞,遮挡在墓碑之上,不让雨雪落在碑上半分。
“你以前总是喜欢烈酒,我现在才明白缘由。”江衍将身上的狐裘褪下来,披在墓碑上,仿佛是披在那个畏寒的人身上一般,“这样可好些了。”
他这才一点点的了解到苏子渊的过去,可是却与他相隔甚远,无可触摸。
江衍小心翼翼的从怀里摸出一块温玉,上面刻的,乃是鸾凤和鸣,同他腰间的一块,甚为相似。
他将那个块玉佩挂在墓碑上,微微笑着,滚烫的泪却滴在雪地里,融化了一方积雪,“我是不是从未亲口告诉过你,我一直,心悦于你。”
这情意藏在心里许久,未曾出口。
如今,却已是追悔莫及。
第149章 御敌
寒笙坐在尊殿处理事务,却见侍从急晃晃的跑了进来。
“少主,不好了,武林中人找进门了。”
寒笙蓦地起身,“什么?”
怎么可能?
摘星屹立不倒,成为江湖第一杀手组织,最大的优势便是地势。南枯地处偏远,有积雪与阵法作掩护,除了被尊主透漏讯息引来的江衍,这百年来从未有外人进来过。
此次为首的,乃是南岳派的何思行,长风派也在列,可陆谦却不见人影。
如今摘星夺魂司的人派出去至少半数,留下的大多是媚司与毒司的人。
不过一炷香的功夫,武林中人竟然攻入了大殿,一时间死伤无数。
“谁开的殿门?”寒笙拍桌怒道。
那侍卫哆嗦着声音,“是卫长老,主子,毒司叛了。”
“先启动殿外阵法,拖延片刻。他们人多势众,杀手近身并不占便宜,架上弓箭,先阻一阵子。”江衍的声音由远而近。
寒笙皱眉,“这是摘星的事情,与王爷无关,王爷同十一从后山离开罢,别让主子的努力白费。”
江衍摇摇头,“他不在的时候,他的东西,我总要帮他守住一些。”
他的声音十分坚定,却似乎给寒笙吃了一记定心丸。
寒笙总觉得,江衍这个病秧子,从最初开始,便同主子很像,总能令他安下心来。
江衍轻拍寒笙的肩膀,“十一已经去搬救兵了,放心。”
说话间,何思行已经带人攻至主殿外,却见眼前忽而暗了下来,四周箭矢密密麻麻的落了下来。
“是阵法,大家小心。”尚岳霖大喊。
这阵法模糊了所有人的视线,许多人身中数箭,一时间哀嚎漫天。
奈何武林中人众多,箭矢有限,何思行竟拿着年轻弟子挡箭,攻入了尊殿。
武林中人同摘星对峙,寒笙看着站在尚岳霖身后的人影,怒道:“卫槐,摘星叛出者,死。”
卫槐笑的阴森贪婪,“少主还是活着出去在说罢,没了你们,我毒司一家独大,便能成为新的摘星,那时候,尊主之位,便是我的。”
何思行见江衍站在最前,“原来摄政王当真同这草菅人命的摘星是一伙的,看来清流二字,是唬世人的。”
“草菅人命?”江衍笑道:“何掌门方才用弟子挡剑的时候,似乎也十分顺手。”
“巧言令色。”何思行冷哼一声,“摘星本就是草菅人命的邪道,穷凶极恶,江湖皆知,今日我便带着武林正道,除之,清肃武林。”
何思行举起手中长刀:“摄政王若是想活,还是不要掺和的好。”
江衍指尖一翻,长剑出鞘,“那就由江衍先来领教尚掌门高招。”
“真是不识相。”何思行冷哼一声,“王爷莫要说老夫欺凌病弱才好。”
何思行长刀一挥,用了十成十的气力。
他的刀十分霸道,步履稳健,一点余地都未留给江衍。
本以为可一招制敌,却不想江衍一个旋身,长剑伺机而动,内力浑厚,竟一时间没有让何思行讨到什么便宜。
苏子渊的血,让江衍的身子恢复了不少的元气,如今动用内力,也并无太过不适。
这观战之人本以为何思行可大获全胜,却不想十招过后,竟仍然势均力敌。
何思行急了,长刀中注入浑身内力狠狠一劈,江衍剑侧一挡,同何思行僵持不下,何思行手中青筋暴起,江衍也好不到哪里去,喉头血气翻涌,他拼尽全力一扬,两人同时后退几步,嘴角溢出一丝鲜血来。
寒笙忙上前将他扶住,“王爷。”
何思行捂住胸口,勉力站稳,“王爷当真是留了后手。”
上回江衍对上苏子渊并未用全力,在何思行看来,不过几个月的功夫,他的功夫竟然精进了这么多,定是用了什么秘籍。
何思行自知单打独斗已是不敌,退后几步,高声道:“各位,灭摘星,为死去的弟子们讨一个公道。”
第150章 归去来
“在本尊的地方,你们倒是唱的好生热闹。”一道内力浑厚的声音由远及近,响彻大殿。
一道身影缓缓落下,正好落在江衍身前,同武林正道对立。“你们要灭摘星?可问过本尊?”
那些外派的摘星竟全部归位,跟着苏寂落入尊台之上,身后摘星之人跪倒在地,声势浩荡。
“尊主。”
一同来的,还有宋亦初,江衍此时也没有想起来,自己竟有些日子没有见过宋亦初了。
江衍只是定定望着眼前的那个背影,不敢眨动双眸,生怕这是个随时会醒来的梦境。
那人的眼神落在了一旁的卫槐身上,唇角微翘,脚步如同鬼魅一般行至他的身前,抬手便捏住了他的脖子,“摘星之人,叛出者死。”
卫槐像是被遏住喉咙的老鼠,不住地蹬着腿。
“本尊亲自送你上路,实为恩赐。”说着,苏子渊弯了弯嘴角,指尖一用力,卫槐的脖子便断裂开来。
苏子渊拿了块帕子,将纤长的手指仔细擦拭了一番,却让那些武林正派,犹如看见了收魂的阎王一般。
事出突然,他们带的人并不算太多,同卫槐里应外合,寻了摘星最薄弱的时候攻了进来。
对上半数摘星还有胜算,如今摘星归位,那个苏寂死而复生,他们根本不是对手。
“撤。”何思行一声令下,就要带人撤离。
“摘星难道是你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吗?”苏子渊的声音如同索命厉鬼。
“子渊。”江衍颤抖的声音,将厉鬼拉入了凡世的尘嚣里。
苏子渊转过身来,轻声唤道:“阿衍。”
尚岳霖见机,便带着人一溜烟的跑了,苏寂心思全在江衍身上,并未派人去追。
摘星中人全都十分识相的消失离去,收拾殿中狼藉,连带着十一同宋亦初也不见了人影,宋亦初离去前,转头看了看眼中已经容不下其他人的两人,轻笑着摇摇头,不禁感叹,这“情”字于人,当真是利剑,亦是良药。
谁能想到这此刻活蹦乱跳的人,是如何从这鬼门关里头爬了出来,一步步艰难地走到江衍身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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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血之后,宋亦初命十一将江衍带回了王府休养。
苏子渊孤身一人,躺在床上,白色的中衣下,血从胸口的包扎出渗透出来。面上苍白毫无血色,冷汗涔涔,紧紧皱着眉。
寒笙红着眼眶站在一旁弯着腰为苏子渊拭汗,担忧地紧紧咬着嘴唇。
宋亦初走进门,将一旁的汤药取了喂给了苏子渊。
苏子渊喉头微动,咽下了几口,宋亦初稍稍松了口气,刚拿起汤匙,却见苏子渊猛地呛咳,汤药流了出来。
寒笙见状立刻拿了帕子去擦,却不想苏子渊双眼紧闭,胸口剧烈起伏,呛咳中泛着黑色的血液喷涌而出,止也止不住。
“主子!主子!”寒笙的帕子擦了又擦,这血却越发多了,寒笙慌张地看向宋亦初,“宋公子,主子这是......”
眼见苏子渊缓缓没了声息,宋亦初扣上苏子渊的脉象,“他体内的毒,乱了。”
寒笙强忍着泪,为苏子渊擦去唇边的血。“那......主子他。”
宋亦初松开手摇摇头,“他失血过多,脉象极弱,恐怕,凶多吉少。”
宋亦初坐下写了一张药方递给寒笙,“来不及了,你去抓药,我为他施针。”
寒笙瞥见苏子渊的模样一眼,便不忍再看,转身抬手抹了一把眼泪快步出了门。
宋亦初忙取了银针为苏子渊施针,眉眼间都是凝重。“苏公子,你要活下去,江五,他在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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