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云便侧了下身,趴在皇帝肩头,“少将军的性子您也知道,便是那般轻狂,见了我便常言语调笑,将军威势,我自然只能受着,便是太子也奈何不得,我心中素有怨气,便一下全发了出来。”
皇帝手掌轻抚卿云肩头,“他早对你有意,怪不得会出手。”
卿云以为皇帝说的是秦少英今日出手索要,便抬起双臂放在皇帝肩上,“皇上,方才你有没有想过真的将我赐给少将军?”
皇帝垂下眼睫,嘴角微微一勾,“便是维摩朕也舍不得给,给他做什么?”
卿云用力推了皇帝一下,皇帝笑了笑,重将人搂回怀里,“阿含性情跳脱,心眼不坏,你向他挥刀,他也并不记恨,为何你还要言语之中对他们父子多番针对陷害?”
皇帝的手臂就那么温暖而有力地搂着他,语气也很柔和,说出来的话却是让人禁不住心下一寒。
“我哪有……”卿云手在皇帝肩上摩挲,“不过随口两句,皇上就当真了,我知道少将军人不坏,我那不全都是夸他的话嘛。”
皇帝道:“哦,原来你都是真心夸他,那朕方才应当成全你们,将你给他便是。”
卿云抬手,捏成拳头轻轻打了皇帝肩膀一下,“不要。”
“嗯?”皇帝手掌不紧不慢地抚着他的长发,“不是说他好吗?”
“是好啊,少年将军,年少有为……”
卿云抬起脸,将下巴搁在皇帝胸膛上,杏眼中微微荡起笑意,皇帝面上也带着淡淡笑意,对卿云故意用秦少英的年纪说事丝毫不以为意,他是皇帝,为个宠宦,跟个毛头小子比谁年轻,也真是太可笑了。
“可惜啊,”卿云抬起手,指尖摩挲着皇帝的下巴,“他没有滔天权势,”凑上前在那下巴上轻轻一吻,“供我撒野。”
皇帝面上笑容不变,看着卿云趴在他胸前的脸,忽地抬扣住他的下巴,将他拎到身前用力吻了下去。
皇帝没有什么不能白日宣淫的禁忌,宫人们也全都自觉地早已退得远远的。
二人衣衫半褪,只在软榻上便做成了这桩事。
因是白天,皇帝还穿着龙袍,卿云也穿着青色内侍服饰,皇帝在榻上宠爱内侍这般荒唐的事便连前朝都不曾有,未曾想会发生在清除内宦之乱的新君之上。
天已转热,不多时,卿云便大汗淋漓,身上衣物都湿了。
他仰躺在榻上,任由皇帝对他尽情宠幸,心里对这桩事已褪去了诸多恐惧,这不过是桩差事,无论是太子还是皇帝,都是一样的。
只不过,皇帝能给得更多罢了。
齐峰回报,说秦少英被打得满身是伤,卿云险些笑出来,从前他在东宫,秦少英想调戏便调戏,想威胁便威胁,如今他在皇帝身后,秦少英不过一句玩笑,他父亲便吓得当众惩戒,便是打给皇帝看的。
如若皇帝真的不在意,真的不想秦少英挨那顿打,早便可以派齐峰出去了。
秦恕涛心里应当也很明白吧,狡兔死,走狗烹,他们秦家根本便是岌岌可危,哪怕一个皇帝宠爱的内侍也得罪不起,万一在什么关键时刻被推上一把,他们秦家就算完了。
狐假虎威又如何?狐媚惑主又如何?哪怕礼崩乐坏,朝政败亡,他都不在乎。
他只要自己开心。
皇帝能满足他,他便也满足皇帝。
事情便是这么简单。
眼角渗出泪来,被皇帝用力吻去,“怎么这么爱哭?”
卿云眼红红,低喘道:“还不是皇上弄的。”
皇帝手掌捏了他的脸,“朕瞧你如今在床上倒比先前放得开了。”
卿云淡淡一笑,神色冷冷的,面上却是红晕满颊,眼饧骨软,张口缓缓道:“……还不也是皇上弄的。”
皇帝自认并非放纵之人,从来对床笫之事并不热情,有了两个儿子后更是再懒进后宅,他的心思原是在打天下上,打得天下后便一心扑在朝政之上,忙着收服各路军队,剪除世家势力,时不时地还要抽空教导两个儿子,实在是分身乏术,也没那方面的心思。
他两个儿子其实也都随了他,长成后对这些事也都淡淡的。
得知太子宠爱内侍,皇帝还觉着诧异,太子同他性情更相似,他总以为李照会和他一般,等到需得娶妻生子时才会去考虑那桩事,居然会宠幸一个内侍。
宠幸一个绝不可能诞下子嗣的内侍,那便是真的心中喜爱了。
他的儿子怎会喜欢……一个内侍?
皇帝手掌捏着卿云的脸,将他拉近,低头轻吻了下卿云的嘴唇,随即便狠狠咬了上去。
卿云“唔——”的一声,嘴唇刺痛,渗出的血珠立即被皇帝舔去,卿云气恼道:“皇上也是狗吗?!”
皇帝笑道:“也?”
卿云面色俏红,抬头也咬了上去,皇帝由着他也咬破了自己的嘴,二人唇间丝丝甜腥,皇帝用力按了卿云一记,这才终于是下了卿云的身。
*
过了几日,仍是在两仪殿,皇帝拟了旨,拟好后还叫卿云来看。
卿云过去。
皇帝道:“如何?”
卿云道:“皇上宠爱两位将军,多加封赏,自然是好。”
又是一道赏赐秦氏父子的旨意,卿云心下说不出什么滋味,他只能劝慰自己,皇帝兴许是在捧杀秦家父子。
当年皇帝收服其余世家势力时,什么手段没用过?真真是叫听的人都胆寒。
如今只剩下秦家,皇帝没道理便这么放过,可是,秦家这两个武将着实出色,屡建奇功,秦恕涛也实在够老实安分,其余人的下场令他不得不这么做,年少时性烈如火的人怎会想到有一日活成最隐忍谦卑的模样?
据说那日回到将军府,秦恕涛还罚秦少英跪了一天的祠堂,又奏请上表替秦少英请罪。
皇帝自然是说那算不得什么罪过,命人传话,让秦恕涛宽心,还又赐了许多好药给秦家父子,当真是君臣友爱。
今日,皇帝又下旨再赏赐,卿云不能骗自己,皇帝暂时对秦家俩父子还是极为信任,他离扳倒他们实在还差得太远太远。
将军府位于京城最繁华的区域,皇帝御赐,紧邻宫城,以示恩宠,府中已提前收到了圣旨降临的消息,秦恕涛带着秦少英在府门前身穿朝服,恭敬等候。
远远的,深色马车从宫城方向缓缓驶来,两面内侍跟随,四周禁卫环绕,一声扯着嗓子的“圣旨到——”传到门前,父子俩立即齐齐下跪。
一阵细碎动静后,便见内侍皂靴立于父子二人眼下。
“辅国大将军秦恕涛,少将军秦少英,跪听圣旨。”
当那宣旨内侍一开口,秦少英便猛地抬起了脸,却见那日被他随意索要的内侍手持圣旨,雪肤红唇,神色淡淡,正居高临下地俯视跪地的父子俩,嘴角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
第98章
卿云在香案前慢条斯理地念着圣旨,将秦家父子跪领旨意的时间拉长到了极限。
秦少英只起初抬头看了一眼,之后便垂下了脸,眸光暗敛。
皇帝居然派齐峰护卫他传旨。
“两位将军,接旨吧。”
“谢主隆恩,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卿云一面笑,一面将圣旨向下递去,秦恕涛双手抬起,恭敬接过,二人这才起身。
“云公公,”秦恕涛含笑道,“到偏厅坐坐,喝些茶水吧。”
身侧传来秦少英的视线,卿云淡笑道:“宫中还有事,便不坐了。”
秦恕涛哪能便让卿云就这么离开,立刻便将早已准备好的锦盒奉上,卿云推了两下,便收下了。
卿云坐回马车,面上止不住地笑,眼中光芒闪烁,全是畅快的恶意。
皇帝道:“你也觉着好,”将圣旨往卿云的方向一推,“那便你去宣旨吧。”
“我?”
卿云微微睁大了眼睛。
皇帝笑了笑,“你是朕的贴身太监,去替朕宣旨,有何不可?”
卿云拿着那装满金银珠宝的锦盒不住摩挲把玩,在轿子里笑得前仰后合。
无论皇帝是不是故意借他的手来敲打秦氏父子,方才看着秦少英不得不朝着他磕头下跪的模样,他便心头阵阵爽快。
尤其是他手持圣旨入内,秦少英只能膝行跟随着他到宣旨的香案前。
哈哈哈——
这便是皇权吗?!
卿云笑得泪都快溢出来,可笑他先前还不断暗地里自苦自伤,这不正是他梦寐以求的吗?还有什么好过不去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卿云面上笑容渐渐淡下去,轻吸了口气,神色悠远地看着轿帘。
一切都是值得的。
回到宫内,卿云入殿,殿内宫人便自觉退下。
皇帝正在处理政事,卿云上前将锦盒放在皇帝案头。
皇帝瞥了一眼,“嗯?”
“秦大将军给的,分皇上一半,谢皇上给的好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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