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卿云见扯不动他,干脆爬上龙椅直接解他的龙袍,“再不睡,可别怪我。”
皇帝微微笑着,看着卿云将他龙袍的布扣解了,拉开他的衣襟,将他衣裳扯得极为凌乱。
卿云捧着皇帝的脸,亲了下他的嘴唇,“皇上,歇着吧,瞧你眼下都黑了,”卿云手指描摹了他的眼睛,“眼睛也都是红的,”神色之中满脸心疼,“李旻……摩诃……陪我去睡吧。”
皇帝将人搂在怀里,他对卿云是越来越爱,先前若说只是情爱,如今已更多了几分伴侣之爱,这世上还有几个人能像卿云那般真正担心他的身子?
“好。”
皇帝搁了朱笔,将人一把抱起,“回去陪朕的云儿睡觉。”
二人沐浴熟悉过后,上榻就寝,皇帝搂了卿云,手掌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抚卿云的背脊,政务繁忙,皇帝如今和卿云同床也变少了,有时也是实在没那心情,各地旱灾尚未解决,到处都缺钱缺粮,好似一瞬间所有的麻烦都齐齐涌来,叫这么些年来一直得心应手的皇帝感到了力不从心。
比起发泄,皇帝更喜欢就这般静静地搂着卿云,这令他的心思能稍稍平静几分,只卿云今日如此爱娇,让他难免起了几分兴致,抚摸卿云的手不知不觉便朝寝衣里伸了过去。
卿云身上一颤,自然明白皇帝的意思。
“皇上,你今日太累了……”卿云小声道。
“是啊,朕累了,”皇帝慵懒道,“你自己来吧。”
卿云知道皇帝性子越来越固执,也不同他多辩,便在被中自行除去亵裤,他对此事如今是毫无异样之感了,便如同吃饭喝水一般,这兴许还要多亏了秦少英那畜生。
如今,卿云一到六部,秦少英便找机会同他亲热,自然也不敢留下痕迹,谁知道皇帝会不会忽然要和他同床?
卿云想起白日秦少英在他那屋子里如何舔他,心下便是一阵阵潮热,将皇帝的亵裤除去,整个人软绵绵地趴在皇帝身上,抬头略有些懒洋洋地含着皇帝的嘴唇同皇帝亲吻,两手在被中,一手料理自己,一手料理皇帝,等得差不多了,便慢慢入巷。
卿云将被子拉高,好将自己整个挡住,皇帝却是笑,笑他都多少年了,还是保留了那一份羞怯,双手在卿云绸缎一般的肌肤上揉来揉去。
二人正是得趣之时,外头却忽然传来了内侍焦急之声。
“皇上,八百里军情急报——”
卿云连忙停下,从被中探出绯红的脸看向皇帝,皇帝脸色极其难看,“知道了。”
卿云从皇帝身上撤下,帮皇帝一块儿穿好寝衣,抚了抚皇帝胸前,“皇上,别太着急了。”
皇帝握了下他的手,“你睡吧。”
之后,皇帝便一夜未归,卿云一直等到天亮,宫人来禀,说皇帝去上朝了,他这才轻轻叹了口气,重又趴下。
今岁夏日大旱,只京城下了几场暴雨,算是勉强缓解,其余各地灾情四起,不止皇帝焦头烂额,边境那些外邦见此情形,也不由蠢蠢欲动,今岁他们也一样遭了旱灾,自然比往年更加凶悍。
如今方才入秋,边境几个小城便爆发了几次外邦抢劫,从十几人到百人到最近的一回有将近千人,边境实在兜不住了,这才加急传信回京。
皇帝震怒,立即怒斥柴善尸位素餐,人在边境却跟个废物一样,连这种小股势力的骚动都镇压不了。
柴善也是有苦说不出,他原是秦恕涛的副将,从来是秦恕涛指哪打哪,秦恕涛一死,他便失了主心骨,他本便是个性情当中有些一根筋的人,秦恕涛是看中他的悍不畏死,一旦得到指令便贯彻到底,这才将他一路提拔到身边。
秦恕涛是帅才,不仅自己勇猛刚强身先士卒,更有识人之能,明白将什么人放在什么位置能发挥最大的效用。
如今秦恕涛已死,边境军队不止柴善,其余大小将领多多少少都有缺陷。
也不知是秦恕涛故意留了一手,未曾将自己的指挥才能传授给他人,还是不管文官武官,都是要讲一个天赋的。
唯一能够继承秦恕涛那身黄金甲的这世上恐怕只有一个人。
接到战报的翌日,皇帝便召了秦少英。
对自己的兄弟,皇帝实在太了解了,秦恕涛除了用多年的兄弟情谊求他之外,还给自己的儿子留下一枚绝顶的保命符,那便是用兵之道。
秦少英真正上战场只有过一回,在那场战役当中,他大放异彩,和他的父亲一样,不仅自己勇猛无匹,更兼具指挥的才能,众多老将无不惊叹。
那次之后,皇帝便再没有派秦少英去过战场,他要留着他,在最适当的时候重新启用。
卿云正在六部厢房榻上翻开户部今岁收上来的账。
这回的旱灾比他想象得还要严重,各地收上来的钱粮都少了许多,卿云托着腮思索,忽然门被大力推开,他都不用抬头便知是谁。
果然,很快便被人按倒在榻上,秦少英二话不说便吻了上来,卿云懒得反抗,由着他吻了一气,秦少英喘着粗气道:“皇帝命我出征。”
卿云早猜到了,边境军队如今群龙无首,势必要有个人去填秦恕涛的空缺,而这个人,除了秦少英,不作他想。
卿云已平静地接受了这个事实。
“你知道,他是怎么对我说的吗?”
秦少英双手扣在卿云指节之间,他面上的神情微微带着笑意,眼中却是泛着危险的色彩,“他说,阿含,元峰死前替你求了个恩典,朕没应,因为朕相信你能自己挣到这个恩典。”
卿云看着秦少英的眼睛,心下一紧。
秦少英面上笑容阴鸷,“他便是为了等这一日来收服我替他卖命,而叫我父亲饮恨而终,真是好厉害,好算计。”
卿云心下亦是感到一种无奈的苍凉。
这的确是皇帝会做的事,为了这个王朝百年的未来和稳固。
皇帝早想好了将来要用秦少英,明知那日秦少英就在外头听着,硬是不应,让秦少英伤心绝望,再到今日,告诉秦少英,他对他抱有多大的期望,若是寻常人,恐怕早就感动得痛哭流涕,请死战了。
皇帝算计来算计去,唯独没算计到人心从来是最难算计的。
“他是皇帝,”卿云低低道,“这世上便没有他不算计的人,便是连他自己,他也算计进去了。”
这样的日子,到底有什么意思?卿云不禁想说。
秦少英没那个心思去想皇帝算不算计自己,他只神色阴沉道:“你对他还有感情?他将你当狗一样看着,你不知道你身边有多少钉子,拔了一个还有一个。”
“他如今也只有我一个贴心人了。”卿云平静道。
秦少英冷笑道:“是吗?你既那么贴心,为何还要背着他和我同床?”
“因为他是皇帝,他是皇帝,所以他给不了我全部,他不是皇帝,我也不会要他,我们之间亦是无解的死局。”
“那你不是更应该盼着他早死?若是李维摩登基,你岂不称心如意了?”
“李照……”
卿云神色若有所思,甚至带了几分愁绪,“我不知道他成为皇帝之后,会不会也变成另一个人。”
他无法想象君子端方的李照变成如今皇帝的那个样子。
卿云不由浑身打了个冷颤,他看向秦少英,“他近日不会有心情了,你要不要,不要就放开。”
秦少英愤愤地盯着卿云,“你到底把我当什么?!”
“真是笑话,你不是一向清楚吗?难不成我们是两情相悦才这儿媾合?”
卿云目光清冷地看着压着他的秦少英,“你要我,也不过是因我是他心爱的人,你恨他,你觉着这般能羞辱他。”
秦少英望着卿云的面容,“你便是这么想我的?”
“不然呢?你想说什么?”
卿云抬起手,指尖在秦少英面上划过,“你想说,你是因为爱上我了,才对我欲罢不能?”卿云嘲讽地一笑,“可别恶心我了。”
秦少英低头,俯身堵上了这张利嘴,他们还是不适合说话,他们最适合的便是这般,在这无人之处偷欢,忘记自己的身份,也忘记他们之间的仇怨,只享受最原始最极致的愉悦。
地上很快便堆了一地的衣裳,卿云背坐在秦少英身上,双臂向后搂着秦少英的脖子,这般由着秦少英在他身上发泄欲望,他同样也在秦少英身上发泄着昨夜未尽的余韵。
他喜欢秦少英的身体,喜欢秦少英每次都狂烈得如同最后一次般对他。
悬在空中的脚趾深深蜷曲,卿云喉间压抑着响动,全身都出了一层薄薄的汗,修长的腿阵阵紧绷,秦少英痴迷地吻上他的颈子,他无法在这具身体的外面留下任何痕迹,这令秦少英更加焦躁,恨不能将自己完全嵌入这具身体。
“真想咬死你……”秦少英喃喃道,“荡妇!”
卿云低笑一声,粗喘道:“疯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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