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薄幽皱着眉,沉默的碾了碾指尖。
是温热的,丈夫的体温是温热的,这显然不对。
和陈夏结婚以来,他一直在关注这一点,自己的丈夫一般情况下只在刚洗完澡后才会有温热的体温,平时碰上去都是会凉手的程度。
可这个陈夏靠近自己时,他能感觉到对方身上的热度,这很奇怪,刚才他借着打巴掌再次确认过,温度不对。
所以,眼前这个人,也许不是自己的老公。
他松开攥紧的指尖,漆眸看向陈夏:“你是谁?”
话音刚落,眼前的画面就好像静止的玻璃,产生了丝裂痕。
路薄幽还没看清,陈夏身后那座高大的神像忽然碎裂,一大块碎石掉下来,不偏不倚的砸中正下方的人。
“啪”的一声,血肉被挤压的四下飞溅,路薄幽一懵,低头朝脚边看去。
雪白的雕像下,刚才还好好的半跪在自己面前的人眨眼间被砸成了肉饼,鲜红的血缓缓的从雕像下流出来,朝着他脚边蔓延。
他心里一惊,错愕的抬头看了眼雕像,又看向掉在脚边的大石块,一种后知后觉的惊悚爬上脊背。
不对,怎么会这么的正正好又这么巧!
有古怪!
他脚步慌乱的后退几步,抬起头环顾四周,外面还在下雨,但他听到的雨声却好像蒙在鼓里那样听不真切。
一切朦朦胧胧的。
路薄幽一凝,转身,毫不犹豫的冲进雨里。
他要去陈夏刚才待的地方,他要去那里确认,如果陈夏还坐在那株夹竹桃下,说明刚才的那个人就不是他!
又或者只是自己的错觉,只要去确认了就好!
他匆匆的进到花园,冰凉的雨水顷刻间将他打湿,一些颜色艳丽的花瓣随着雨水沾到他身上,叫这人即便淋了雨,也好看的不像话。
头顶的月亮依旧亮堂堂,路薄幽穿过一整面蔷薇花墙,斜刺里突然出现一个人,令他的脚步一顿。
“老婆,你怎么不等等我?”来人一脸委屈的说。
身上也被雨淋湿,衬衫贴肉,显出了极好的身材,肌肉紧致,四肢健全,没有被大石块压扁。
路薄幽张了张嘴,觉得离谱至极,却还是问:“你不是在教堂里被砸死了吗?”
“教堂?”陈夏面露诧异:“这里哪来的教堂?”
他没否认被砸死,却否认了教堂。
“???”
路薄幽盯着他,缓缓的眨了下被雨水淋湿的眼睫,回头朝刚才的方向看去。
入目是一片小树林,刚才的尖顶建筑完全没了踪迹。
可刚刚自己明明进去避雨了!
怎么回事……
难道刚才真的是我的错觉?
这怎么可能?
雨水糊了眼睛,将面前的事物也变得模糊,路薄幽回过头,他简直惊的不知如何是好,一低头,发现陈夏垂在身侧的手腕上,还是没有丝带!
像是发现他在看自己的手,陈夏干脆把那只手伸过来:“走吧,你身上都淋湿了,我带你去弄干净。”
眼前的陈夏说话比刚才那个看起来很正常的多,给他的感觉更熟悉。
路薄幽迟疑了几秒,缓缓抬起手。
他苍白的指尖快被握住时,蜜色肌肤的男人忽然勾起来嘴角笑起来,用十分轻松愉快的语调说道:“然后我们来生小怪物吧~”
“!!”路薄幽唰的一下收回手。
又来?
是我疯了还是他疯了?!
一瞬间他心情变得极为糟糕,失了耐心,收回的手擦了擦眼角的雨水,再抬眸时,那双乌黑的眸子冷的像淬了毒的尾针。
大概眨眼间的功夫,路薄幽绕到了陈夏身后,没有一丝迟疑的抽出刚才抢来的那四根丝带,用力的勒住丈夫的脖颈。
对方身躯被迫后仰,窒息感来的很快,没一会儿就倒在了地上。
路薄幽的双手也被勒出了红痕,他张了张五指,像战斗过后梳理爪子的猫,视线冷冰冰的盯着地上的尸体看。
过了几秒,确定对方是死了,才弯腰从尸体脖颈上拾起那些丝带,转身继续往那个池塘边去。
说实话一开始在教堂里见到陈夏时,他确实被吓得有点懵,但经过刚才的事,他忽然冷静不少,也发现了刚才没注意的细节。
比如这古怪的月亮雨,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的教堂,以及阴魂不散的陈夏,还有其他的玩家都不见了。
在下这场雨之前,他明明能发觉很多人的藏身处,也能遇到充当NPC的服务员,但现在这场雨里,这些人一个都不见了。
也许……是我宴会上喝的那杯酒有问题?
可那是随机拿的。
其他人现在又怎么样了呢?
思考的间隙他来到了和丈夫分开的那个池塘边,岸边成排的柳树垂下的嫩绿枝条在随风摇曳,而陈夏坐的那把长椅上空无一人,只有被雨水打落的粉色花瓣。
“……”他不在这?
路薄幽怔住。
他来的路上还在猜想,若是陈夏在这,说明自己刚才遇见的全是幻觉,也许是自己喝了有问题的饮料导致的。
就和一些人吃了有毒的菌子会看到小人跳舞那样。
只要陈夏在这里……
可他不在。
也就是说,他刚才遇到的那两个陈夏中,有一个是真的?
而且,极大可能是刚才被他勒死的那个?!
他是真的有点分不清了,一侧身,忽然看到旁边的池塘里飘着什么东西。
他走近看,脸色瞬间变得刷白,这池塘里飘着的……竟然也是陈夏!
准确的说,是陈夏的尸体。
他仰面躺在水上,安静的像睡着了,可胸膛没有起伏。
???
怎么回事?有人把陈夏的尸体从蔷薇花墙那搬过来了?
他脑海里第一怀疑人选便是这个岛屿的主人,也许……这场游戏从一开始就是为自己设计的圈套?
就像我在调查他们一样,他们也在调查我们,说不定,还知道了我们的身份?
“糟了,昭昭和今雨!”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那个突然跟踪偷拍他们的人,搞不好也是个诱饵。
路薄幽立刻慌了,赶紧拿出手机打电话,但也许是下雨的缘故,也许是没信号,他电话一直拨不出去。
他着急的返回蔷薇花墙那儿,尸体却还在!
“吧嗒”一下,他的手机掉在了地上,路薄幽整个人僵住,看到躺在地上的尸体咳嗽了声,捂着脖子坐了起来。
第25章 好多花液
“老婆?”
他把被勒死时凸出来的眼珠子重新按回眼眶里,歪着脑袋活动了下脖颈,像没事人一样开口。
路薄幽手垂下来,再次陷入了混乱。
他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喝了有问题的饮料,又或许自己从很久前就病了。
没准是在和陈夏结婚以后,自己的精神出了状况。
他不怕变成个疯子,可他还有事情没完成,何况这次终于触到当年那件事的尾巴了,不能就断在这里。
“十九,你是陈十九吧?”短短的几秒时间,路薄幽下定决心,在雨幕中,冷不丁的开口问。
他声音很轻,清悠悦耳,透着说不出的平静。
坐在花墙之下死而复生的男人仰头望着他,两只刚刚按回去的眼珠子刷一下又鼓了出来。
其中一只甚至从眼眶里掉了出来,被血管一类的东西牵连着,像挂着一颗葡萄装饰品那样挂在脸上。
他似乎没觉得自己这副样子有什么不妥,嘴角咧开,“我是,老婆,你怎么了?从刚才起就好奇怪,一直丢下我……”
脸上是笑着的,语气是委屈的,看着很生动,一点也没平时那种呆板的模样。
路薄幽扯了扯嘴角:“没事,也许是我太累了。”
他低着头,额前半长的黑发湿成缕,水珠从上面滚落,被路灯和月光一照,亮晶晶的像碎钻。
黑发下是略显苍白的皮肤,衬得一双眼睛更黑更亮,那眼眸微微弯起,虽然是俯视,看过来是的神情却特别温柔。
“……”陈夏挂着一只眼珠子,另一只眼睛被这笑容看呆住。
他一时没吭声,路薄幽也不恼,格外有耐心的往前走了几步,屈膝在他身前蹲下,十分体贴的抬手,帮他把那只挂在外面的眼珠子塞回眼眶里,这才加深了笑容:“老公,你不问我因为什么累吗?”
笑容里显出几分娇嗔来。
他手指温柔,捏住眼球时指腹的触感柔软,陈夏不自觉的就偏过头去,想用脸颊去贴他的掌心,却因为路薄幽及时的收回而扑了个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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