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
玄香太守?!
孟不照脸色一变,遽尔抬头看去,视线所及却是铺天盖地的黑。
半空墨痕铺天盖地,只有最中央有一抹红影点缀其中。
柳景回经脉几乎被魔气逼得断裂,正痛苦难当时,一道灵力朝他压来,顷刻将浑身魔息收敛入丹田。
柳景回眼前这才恢复清明,怔然望去:“令……令禅?”
只是一个眨眼的功夫,红影霍然放大无数倍出现眼前。
正是乌令禅。
乌令禅眸瞳不知为何变成了赤色,浑身墨痕张牙舞爪,修长如玉的手悍然掐住孟不照的脖颈,带着他冲出去数百丈,轰然撞在一棵巨树上。
“乌令……”
孟不照全无招架之力,悚然看他,下意识要拿出乌令禅另一块魂血玉牌。
可已晚了。
乌令禅赤手空拳,墨痕如同手套般缠绕着手指,眼睛眨也不眨地重重朝着孟不照胸口一击。
轰。
巨大的力道直接将那数丈粗的巨树拦腰撞断,孟不照脸色一白,护身的元婴法宝金色符纹安静一瞬,倏而从中央裂出几道缝隙来。
碎了。
玄香将孟不照死死缠绕住,不让他动弹分毫。
一滴墨落在乌令禅面颊,好似一滴痣。
乌令禅唇角一勾,秾艳的面容几乎给人一种要命的攻击性,他笑吟吟地望着孟不照,语调清越地开口。
“方才说什么呢,叽里呱啦的好热闹呀,再说一遍给我听听呗。”
第24章 夺得秋丧元
孟不照咬牙切齿:“你竟然……”
柳景回踉跄着起身:“他手中还有你的一块魂血玉牌,别让他有机会碰任何东西!”
“哦!”
乌令禅五指指尖飘出几道墨痕,漫不经心一甩。
“啊——!”孟不照猛地惨叫一声,被捆住的手腕已被扭曲折断。
乌令禅如今能用的只有玄香的仙阶灵力,他笑眯眯地注视着目眦欲裂的孟不照:“孟凭得了天骄榜第一,你这个第一狗腿子怎么没有跟着得道飞升呀,还是这么不禁打。”
孟不照冷汗连连,咬着牙瞪他:“没有玄香太守,你什么都不是……”
“啪。”
乌令禅干脆利落地扇了他一巴掌:“问你话呢,别东扯西扯。方才说我什么呢?蠢货、废人?”
孟不照怒道:“你的魂灯还在霄雿峰,少宗主饶不了你!”
乌令禅想薅住他的头发,一抬头发现这人比自己高,只好一脚踹着他跪下来,揪着头发逼迫他抬头仰视自己。
“落到我手里,不跪地求饶就算了,还非得拿孟凭那个废物挑衅我?实在不懂你脑子在想什么,孟凭就算再厉害,和你又有什么关系,当狗当久了,连人话都不会说了?”
柳景回走至跟前,双手环臂,似笑非笑道:“这算什么,他还想将你‘请’回霄雿峰给孟少宗主当炉鼎呢。”
尘赦姗姗来迟,御风落至水面,闻言抬头看去。
乌令禅挑眉:“贼胆倒是挺大,让气运之子当炉鼎。”
柳景回居高临下地拔出长剑,抵在孟不照脖颈:“怎么处置他?杀了?”
乌令禅抬手一拦,制止他的残忍。
尘赦的神识漫不经心往四周一扫,靠着动作勉强看懂他们在商议什么,无声叹了口气。
终究不是在昆拂长大,被名门正派养得如此心慈手软。
乌令禅“啊”了一声,提议道:“要不就让他当我的炉鼎吧。”
柳景回处变不惊:“你知道炉鼎是什么吗?”
“用来炼丹的炉子。”乌令禅摸着下巴思忖,“就是我不懂人怎么当炉子,拆了他的骨头当柴火烧吗,得研究研究。”
孟不照:“……”
柳景回:“……”
行吧。
两人正咕叽着,被玄香五花大绑的孟不照忽地身形一闪,整个人转瞬从原地消失。
玄香立刻去拦,墨痕一拢撞出四散的墨花。
孟不照跑了。
乌令禅一看自己的炉子丢了,这哪能忍,好在孟不照身上有玄香留下的墨痕,立刻循着方向追了过去。
柳景回飞快上前,回头望了一眼漫不经心跟在身后的高大男人。
靛青长袍眼覆黑纱,分明瞧着气度儒雅,柳景回却无端觉得可怖,神识轻扫而过就像是触碰到了一座连绵数万里的巨山,巍然不动。
方才那股压制他身体魔种的灵力,便是这个男人挥来的。
柳景回收回视线,终于来得及叙旧:“你的伤势如何,这段时间又在何处,玉简都联系不到你,那又是谁?”
乌令禅一一回答:“伤已好啦,我在昆拂墟收不到灵力,那是我哥哥。”
柳景回讶然。
哥哥?乌令禅不是无父无母的孤儿吗?
紧要关头来不及询问,两人跟随数十里,终于寻到孟不照的踪迹。
柳景回眉头轻皱:“孟长老奉命来取秋丧元,那灵物奇诡,生长水面,根系蔓延水中好似龙须有数百丈,孟长老在那斩茎,我们贸然进去恐怕……”
乌令禅完全没听柳景回在叽里呱啦什么,满脑子都是“秋丧元”,眼睛都亮了,立刻飞身冲了进去。
“令禅!”
秋丧元生长之地是一汪幽潭,远远望去就见一株半透明的树生长水面,下方根系游动好似游龙,伸展着汲取日光。
一道白色人影操控飞剑,朝着那坚硬如铁的根茎处斩去,强悍的灵力数十击终于将茎斩断大半。
锵锵。
明明是一株灵草却好似散发出惨叫声,水下的根须疼痛得张牙舞爪,拼命撞击着结界却始终无法破开半寸。
孟不照气喘吁吁地一路逃到此处,瞧见远处正准备斩下秋丧元的根茎的孟长老,脸上一喜。
虽然不知晓自己是如何逃脱的,可有了孟长老庇护,乌令禅就算恢复修为也杀不了自己。
天不亡我!
孟不照脸上露出喜色:“孟长老!”
孟长老回头看来,微微蹙眉:“怎么只有你回来,乌令禅呢?”
孟不照狠狠咬牙:“他有玄香太守,我奈何不了他。”
“废物。”孟长老道,“魂血玉牌呢?”
孟不照脸上浮现些许尴尬之色:“我将魔种种在魂血玉牌中,可不知为何……毫无反应。”
孟长老蹙眉:“等我先取秋丧元。”
“是。”
孟不照没上前阻拦,望着脚下拼命挣扎已开始逐渐枯萎的根须,唇角一勾。
有了秋丧元,少宗主必定……
忽地,孟不照耳畔似乎听到了一声微弱的琉璃破碎声。
紧接着,脚边似乎出现了一滩水痕。
孟不照眼皮一跳。
此处水面皆有结界阻挡,为何会有水泛上来?
还没等他想通,一条雪白根须忽地从那根细细的缝隙钻上来,势如破竹般猛地卷向孟不照的脖颈。
咔。
孟不照似乎感觉到一阵彻骨的疼痛,视线旋转扭曲,好像四周在天地颠倒一般。
视线扭转,眼前的幽蓝水面逐渐泛起一层血色。
孟不照眼瞳一动,这才茫然发现,并非是天地旋转。
——这是他此生残存的最后一丝意识。
咚。
一声沉闷的声响,一颗血淋淋的头颅砸落水面,滚了好几圈才堪堪停下。
站在那的身躯后知后觉,砰的砸到地上,血流成河,彻底没了声息。
孟长老远远瞧见,面露悚然之色。
水面结界强悍异常,哪怕化神境到此也无法撼动半分,秋丧元只是根茎坚硬,爱以花吞噬头颅,实际上以蛮力便可斩杀。
一丝即将枯萎的根须到底哪来的力量,竟然能穿透结界,顷刻杀了一个半丹期?
孟长老惊疑不定时,远处飞来两人。
乌令禅兴致勃勃准备大显身手,先杀孟不照,再取秋丧元。
可飞到近处,孟不照已尸首分离,那枯萎的根须正钻进他的头颅吞噬未散的灵力。
“噫?”乌令禅悄然落地,面对那鲜血淋漓的惨状不为所动,只觉得失望,“竟死了?可惜了我的炉子。”
柳景回熟练地干正事,蹲下来在孟不照的储物袋中翻了一圈,终于寻到两块已被安了魔种的魂血玉牌。
玉牌上魔气冲天,乌令禅却不像他方才种魔种时那般反应大。
柳景回将两人玉牌取回。
不用多问,猜都猜到乌令禅肯定在生死间得了大机缘。
孟长老脸色微变,骤然一刀砍来。
水面掀起巨大波纹,乌令禅上下颠了一颠,靠着玄香的墨痕站稳,抬手握住一支笔,挑眉道:“哟,老头,又是你。”
孟凭射中乌令禅那回,也是这老头跟着。
能保护少宗主的,修为不容小觑。
柳景回拔出双剑,低声对乌令禅道:“他能被派去保护孟凭,修为不容小觑,想必也会有底牌法宝,你修为还未恢复,恐怕会吃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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