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雌君是敷衍怪怎么办_橘子山洲【完结】(24)

  维森也不应,他若无其事抽回纸,又重新画了起来。

  维萨白看着他这闷葫芦的模样,气不打一处来,狠狠摇摇头走了。

  维萨白走后,维森继续画着图,画着画着却难得出了神。

  比他好看的人?

  怎么会没有呢。

  维森久违地想起了记忆中的那张脸。

  分开之后,他从来没有想到他,大概有小半年了,他给自己堆了很多机械工作,每天忙得没有时间想其他。

  他以为自己已经想不起他长什么样了,但刚被问到他喜欢什么样的,他第一个反应浮现的却还是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还有那双比帝国最昂贵的红宝石还要璀璨的眼。

  时间是个好东西,可以把一切冲刷掉,记忆好像就慢慢模糊了。

  但时间又是个坏东西,流淌而过的记忆总会在某一刻你没有防备的时候入侵你的大脑。

  当以为自己已经完全忘记了,结果每次在和别虫偶然对话的触动中又会清晰地想起来,连那虫发尾翘起的弧度都能记得。

  好吧,也不是,他撒了谎。

  有时候他路过水果店闻到橘子味,总会忍不住买一点橘子,在吃的时候又想到了最开始给他脑袋中赋予橘子味记忆的虫。

  然后在恍惚醒来后强迫自己忘记,忍着不要跑到隔壁机甲系训练场去看那只虫,一遍遍欺骗自己从来没有想过他。

  慢慢的,连自己都把自己都骗过去了。

  好像这样就可以在这场输得彻底的挣扎中保下最后的尊严,其实是徒劳无功。

  像半年前他对自己说不要喜欢了,并欺骗自己已经不喜欢了,其实都是徒劳无功罢了。

  多贱呐。

  维森握紧了笔,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在未完成的图纸上勾勒出了那虫的轮廓和眼睛。

  他情绪一下低了下去,拿起那张未完成的图纸,仔细看着,神情晦暗。

  良久,另一只手搭上了纸想将其撕成两半,最后却还是轻叹一声,把那张未完成的图纸压到了最底下。

  他承认他有时会想到那个橙子,他承认那些狗屁欣赏一开始可能会有点,但最后,在越来越多次的思念中,是他无端生出了恨。

  他卑劣。

  明明他也没有对不起他,甚至他还救了他,但他越来越频繁地想起在山洞和飞船的记忆和那只虫时,越发感觉日子死水,暗淡,孤寂。

  在某天他又梦见他拥他在怀中,睡醒却什么都触摸不到时,他生出了因为他把他“抛下”的恨。

  第20章

  “醒了?”

  翡泊斯刚睁开眼,就听到了他雌父德维的声音,还是一贯冷漠的声线,却好似夹杂着一丝好似没有掩盖好的一闪而过的担忧。

  翡泊斯不确定地转过头,看到的是德维常有的紧皱眉头,一张俊美却厌世的脸。

  他看了看周围,发现自己躺在第一军校附属医院的病床上。

  “雌父。”

  他记起来了,因为发情期来势汹汹,他给自己注射了一管抑制剂,没想到正好遇到了越来越频繁复发的疼痛,整只虫失去了意识直接晕倒。

  “你疼痛发作越来越频繁了?”

  德维靠在阳台边,贴心又有限贴心地离他远了些,点了只烟。

  温润却带着攻击性的脸在烟雾中看不清神情,虽然是反问的句式,却是肯定的语气。

  “是。”

  翡泊斯也不问他为什么知道他会疼痛发作这件事,他雌父的掌控欲一向很强,平时只是懒得理他们,却没有他不知道的事。

  明明也不喜欢他们,却喜欢掌控他们。

  真是……

  “医生诊断90%概率疼痛是因为安抚信息素不足导致,你的精神海需要足够的安抚信息素才能维持平静。另外,医生说你不能再使用抑制剂了。”德维理智又残忍地得出结论,“所以,你现在急需一个雄主。”

  语气冷漠,好像话里不是一个雄主而是市场的一斤白菜。

  翡泊斯抬起头,脸上却没有多少的震惊,很明显他自己也有所猜测。

  “所以,你为什么不去找他?明明自己跟着去了第一军校。”说到这个,德维看向他,脸上有着显露的单纯的好奇。

  他一直很难搞懂他自己的这个雌子是怎么想的。

  明明是听到了人家要入学才答应去当教官,结果去了小半年都没有和人家真正见上一面,只晓得偷看。

  翡泊斯抿着唇,眼神幽暗,没有说话。

  “哟,大善虫。”看着他的表情,德维像看到了什么笑话一样大笑出声,“没想到我们利尔克斯家族还能出个大善虫,还是我的孩子。”

  “我和你说过吧?你这样是讨不到雄主的。”他讥讽地笑了笑。

  “而且你真的对那位阁下全是良善的心思吗?你是最像我的孩子,我知道的。你也知道吧?自己的恶劣?想狠狠抢回来。抢回来,就属于你了,你不渴望吗?”

  说着说着德维的表情变得偏执甚至有些扭曲。

  他畅快地大笑,话里都是蛊惑。

  虽然德维语焉不详,但翡泊斯却十分清楚他在讲什么,他转过头去,神色平淡,没有表态。

  “我可不相信你没有这种心思。”

  翡泊斯置若罔闻。

  早已习惯了德维这副疯疯癫癫的样子,根本不想理他,俨然一副送客的神情。

  他这位雌父真是疯的越来越厉害。

  德维看他油盐不进的样子,恨铁不成钢地冷笑:“那你就眼睁睁看着你在乎的雄虫被别的雌虫叼走吧。”

  他理了理褶皱,起身,出门前像发通知一样告知翡泊斯:“看你这模样,我把你的档案投进了匹配池里,虫巢会为你匹配一位合适的雄主,到时我不管你怎么想,都得给我去约会结婚。这事可不单单是你自己的事。”

  “对了,有空记得回去看看你雄父,他最近有些想你了。”

  翡泊斯脸色一下子变得暗沉,像被虫欠了几个亿虫币一样。

  他雄父会想他?

  别搞笑了,是想短暂摆脱他雌父吧。

  他才不会回去。

  从小到大这种戏码不知道发生多少次,最后他可能还会被他雌父赶出来。

  *

  翡泊斯不顾医生的劝阻,直接办理的离院,回到了第一军校的公寓。

  他自己知道,医院根本没有办法缓解他的病。

  最近他的疼痛发作越来越频繁,疼痛程度也越来越加剧了。

  明明在最后一次见到维森时,他疼痛只是偶尔,而且还能忍耐,现在却越来越控制不住了,也越来越……想看见他了。

  他越来越感觉到口渴,或者说是饥饿,吃了食物却没有增加丝毫饱腹感,他越来越强烈地渴望着什么东西。

  好饿,好饿。

  饿得同时,还伴着阵阵的发烫。

  要是……

  要是能把自己埋进冰川,身体被厚雪掩盖,那一定,一定会消解这种燥热吧。

  一定……一定会很舒服吧,要是把雪花吞进肚子,融为一体,说不定这逼死虫的渴都能缓解上几分。

  白色绸缎的面料将他整个脸都掩埋,剧烈的喘息让鼻子的起伏在柔软轻薄的面料诚实展现。

  是维森在飞船上穿过的衣服。

  他完全仰着头,不断往上顶,脖上的青筋尽显,鼻息将鼻尖那片布料打得湿润,整只虫沉溺于一场用尽一切解渴,却仍然不得的困境。

  渴望,渴望更近一点,窒息在冰川味道里好像也无所谓。

  等平息下来,翡泊斯盯着手中轻薄的隐隐透着冰川味的丝绸面料,很明显它已经被不知廉耻的小偷偷偷使用了好几次,连气味都变得极淡。

  但即使是这样,还是勾得恶劣者珍而又珍地捧起,放在鼻尖细细嗅闻。

  刚刚嗅到一点味,甚至还没闻够就被剥夺,被妥帖珍视地藏起,让味道尽可能不消散,得以在下次忍无可忍时有“药”可解。

  好像染上一点点就再也戒不掉的一切,往后的时光只能生生燃着自己的骨肉掩盖渴望。

  大汗淋漓。

  翡泊斯喘着气,他用手掌撑着额头,再次感到了自己的罪恶。

  但也只有用尽这些卑劣的手段,他可能关押自己心中的野兽,关押一切不可说的心思。

  在一个学校,他也会不可避免地听说关于他的事情。

  偶尔,他也会去看上一眼。

  连他自己都说不明白为什么,好似只是想去偷看一眼。

  他知道过得很好,他也很喜欢机械,还成了维萨白的关门弟子,光明前程铺在他的脚下,他本该如此夺目耀眼,像帝国上空最明亮的星辰。

  而他,给他带来的只有混乱,压迫,迷乱,一切负面的东西。

  他太清楚自己了,他是一个疯子,全身流淌着恶劣的血液,一旦他放纵了自己,那位阁下就会跌入深渊。

  总有一天他会关不住心中的野兽,会将他囚禁,会要求他的目光只能落在他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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