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泓再次打滚躲闪,这次更加清晰地看到剑身上流转的光华,而那寒光毫不留情地划破了宋泓侧脸,触感与金属的剑器一模一样。
难道这就是“气息”给予剑法的附加威力?
宋泓来不及深想,连滚带爬地钻进结界,那长剑便顺势被结界弹回了大暑手中。
“别让我再逮着了,小废物。”大暑负手御剑悬于半空,冷冷地垂下眼皮,“下一次,你没那么好运气。”
宋泓还定定地望着那寒光凛冽的长剑,不服气地抹了一把侧脸的伤口,若是他也能顺利炼气,那么映雪剑是否也能这般威风?
修行还是不够,不可懈怠,不可懈怠!
*
走出锁魔塔后,楸吾就其无法镇压魔头连樾至下一个十年的问题,和凌云乾道两大宗门的掌门人进行了长谈。
凌云宗掌门元祈直言,培养门中弟子总体战力,是应对魔头出世的重中之重。
乾道宗掌门温若失则认为,不可与那魔头硬碰硬,提前准备更为厉害的杀伐阵法才可万无一失。
而楸吾,他满脑子想的都是自己破镜飞升,若宋泓的水灵根无法使用,那么他要怎么才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拿到一个水系的元婴?
答案又绕回到自己培养,毕竟如今修仙界,元婴期的修士不过百人,水属性又只占其中的五分之一,稍稍点一点人头,便能知晓少了哪一位。
另外楸吾还得向这二位掌门交代,他们宗门各损失一位元婴修士的惨剧。
提到此事,两位本在争执如何除魔的掌门瞬间哑了火。
“是我不够及时,耽误了搭救的时辰。”楸吾略略地同二人赔罪。
元祈叹息:“此事是我和温若失考虑不周,让贤弟帮忙收拾烂摊子,实属抱歉。”
温若失也忧心忡忡,甚至忘了与元祈斗嘴:“一只未知的界主竟有如此实力,若连樾的修为高于界主,那么我们又当如何除掉他?”
二人齐齐地看向楸吾,眼底的期盼快要漫溢出来。
楸吾只好顺台阶下:“我会更加勤勉地修行,届时为整个修仙界兜底。”
原本这也是他的过失,需要他自行了断。
“师兄,如果十年后宋泓还未修成元婴,那我是否可以去别的宗门抢一个水系元婴?”
同桑羽简单地转述了锁魔塔的现状和长谈后的结果,楸吾煞有介事地发问。
通讯那头,桑羽沉默了好一阵,方才艰涩地开口:“我早说你陷害连樾的法子漏洞很大……”
“你马后炮已经晚了。”楸吾冷笑地打断道,“你我如今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我只能告诉你,近一个月来,小宋的修行状况不容乐观。”桑羽唉声叹气,“莫说十年修成元婴,他十年能否炼气都是个问题。”
“另找也来不及了。”楸吾喃喃,“不过,我倒是有信心把他养好。”
“不能用你我修行的法子,那样他的元婴还是毁了。”桑羽提醒。
“他情况和你我不同,”楸吾笃定道,“他不是废灵根,我记得某本古籍有记载过他这种情况。”
“你只有不到十年的时间。”桑羽仍然忧心忡忡。
楸吾活动了下脖子,“那确实不能再耽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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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泓在拿地上的枯枝占卜,掰一截嘀咕一声:师尊想我,师尊不想我,师尊想我,师尊不想我……
掰到最后一截:师尊想我。
宋泓心满意足地继续练功。
楸吾也在用枯枝占卜,但他占卜的是:宋泓能修成元婴,宋泓能修成元婴,宋泓能修成元婴……
掰到最后一截:宋泓能修成元婴。
楸吾心满意足:不愧是我。
爬起来了,嘿咻。
第29章
大暑师兄似乎还执着于那猫抓老鼠的游戏,自那次袭击过后,宋泓结束晚课回院落的路上,都会遭遇大暑的本命剑。
宋泓懊恼自己无法调动气息,剑器每每与大暑相接,都有种迎万钧之力而无所抗衡的挫败,好几次差点让映雪脱了手,没有一点反击之力,分明之前和师尊比试时,他都还能迎着剑芒回击,师尊散发出的气场可远高于大暑。
我怎么越修行越孱弱了?
又一次狼狈地滚进结界的庇护里,宋泓按着剧烈抖动的手腕,心脏跳得快爆炸出喉腔,而大暑阴恻恻的嘲笑如附骨之蛆,从结界外渗到宋泓的脊梁。
“我要是你这种小废物,早就在师伯回来前,就自觉卷铺盖走人了。”
不,我才不走,好不容易才遇见师尊,好不容易才有机会和师尊在一起……
宋泓下意识攥紧僵麻的手腕,待到颤抖平复,将那嘲讽甩在身后,不管不顾地进门调息——他还得再精进,再精进一些。
以至于他没有注意到,方才随他一同摔进结界的,还有一张银白色的符纸。
“师姐,练习结束后,我能和你比试一场么?”
又一天清晨,宋泓翻上击水台报道,举着手写木板问师姐李霜降。
师姐只淡淡地觑了他一眼,挽了个漂亮的剑花,将阻隔他二人的瀑布水流划开一道间隙。
“可以,但我这跟你过五招。”
宋泓眼睛立马亮起来,忙忙鞠躬感谢,喜滋滋地召出映雪开始今日份的练习,师姐却难得地多说了两句:
“我看到大暑那小子找你麻烦,有需要的话,我可以帮你说他两句。”
宋泓握剑的手顿了顿,他想起来霜降师姐和大暑师兄同出一门,连连摇头,拿出木板诚挚地划拉:“谢谢师姐关心,这是我自己的事情,我能够处理好。”
师姐勾了勾嘴角:“待会儿比试,打输了别哭鼻子。”
哭鼻子倒不至于,但那种迎战的胆怯,在宋泓看清师姐剑锋流转的冰蓝色寒芒时,又一次将他全身裹挟,练习得滚瓜烂熟的剑法,在师姐剑尖刺来那一刻,还是被宋泓抛到九霄云外,仅凭身体本能做格挡。
师姐明显显地一蹙眉,她手腕一拧,令剑身脱离宋泓的格调反手再一挑,就令宋泓手上的映雪瞬间脱出。
李霜降用剑挑起地上的映雪,而宋泓还在恍惚,一时失手,结果被扑过来的映雪划破了虎口。
师姐的眉头蹙成了川字:“你和二师伯比试时,不是这个状态。”
宋泓黯然地收回剑,麻木地攥着炭笔书写,虎口的血很快浸红了木板。
“师尊在比试前教导我,剑尖要一直向前。”
师姐冷冷反问:“那你现在是忘记他的教导了?”
宋泓通体一震,对啊,他怎么会忘记,怎么一直在执着于对方的剑气凛凛,而不是关注自己的剑尖?
“师姐,”宋泓笔下的炭字黑中发红,“我想再试一次!”
“把你伤口处理一下,然后到击水台外边比试。”师姐丢给他一方银丝白底的手帕,径自轻身跳到了岸边。
宋泓收回木板,草草地用手帕裹伤,他鼻腔酸涩得厉害,可能是呛了水,不过他心里的胆怯就此一扫而光。
他不用瞻前顾后,他只要自己的剑尖朝前。
“锵”!
这次宋泓并没有选择一昧地格挡,面对师姐每个直取他要害的剑招,也硬着头皮挥剑相抗,他既然都不怕受伤,那么便更不计较师姐剑身额外的寒芒。
纵使映雪在他手中犹如废铁又怎样?他这就用废铁接下师姐的五招!
李霜降到底剑法纯熟,见宋泓来势汹汹,迅速地转变进攻的身法,令宋泓的攻击扑空一瞬,待宋泓反应过来,师姐已然悄无声息地飘到了他的背后,剑身险险地擦过他腰侧。
好在宋泓很快反应过来,将腰一扭,回身又是一击。
伴随着剑器的铿锵之声,宋泓感觉到师姐浑身的气质愈发肃杀,他也忘记自己与师姐过了几招,脑海里唯一想着的就是接招,再接招,不能再被打趴下,不能再被打飞映雪剑。
宋泓右手的伤口渗血染透手帕,也染进了映雪剑柄的凹槽,宋泓全然不觉,握紧映雪的手仿若铁铸。
飒飒有冷风过水袭来,宋泓浑身气血涌动,不觉寒冷,唯有眼睫感受到刺入眼球的寒意,再一眨眼,他看到了师姐手中长剑瞬间凝出六角凌厉的冰花,那冰花自剑萼开出,带着轻微的滑弦声向他涌来。
师姐的剑尖寒芒闪动,那冰花就开在了宋泓脖颈,令他下一瞬呼出的气息泛白。
“一共三十招,你的剑法练得不错。”师姐收回长剑,那凝住宋泓脖颈的冰花也瞬间融化,“最后一招我动了真格,而你也没有倒下。”
宋泓收回剑,后知后觉自己右手掌冰冷麻木,而右胳膊也因酸痛快抬不起来。
师姐和他一样,拥有水属灵根,这周遭水汽充裕,如果师姐想,那么这击水台上下都是她的助力,而宋泓单单只有他的映雪剑。
难怪第一天见师姐,师姐就劝说他知难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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