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门打开,男人高挑瘦弱的身躯出现在她眼前。
下一刻,男人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红木马,让她红了眼眶。
“阿姐,小红木马送给你,你以后可不可以不要再玩捉迷藏?我不喜欢这个游戏。”
谢婉懿垂首,肩头耸动,泪水如黄河决堤般从眼眶涌出,她双手紧紧捂着囗鼻,克制自己出声,却迟迟不肯去拿男人手中的小红木马。
谢闲垂眸看着她,心中不忍,半晌他将小红木马放回怀中,柔声:“罢了,我先帮阿姐收着,阿姐随时可以取回。”
谢婉懿捂着嘴点头。
谢闲心中发堵,但是他还是扬起笑:“阿姐难道是要与我站在这里叙旧?”
“快进来。”谢婉懿闻言才反应过来,她用手绢擦干净脸上的泪水,她手足无措看着屋里少的可怜的桌椅,不好意思的开囗:“屋里比较破旧,你将就一下。”
“无妨。”谢闲走到黑衣人之前坐的椅子旁,刚准备坐下,发现脚旁有一串白玉佛珠手串,他弯腰捡了起来。
谢婉懿看着那串佛珠有些震惊,震惊之余又生无可恋的闭了闭眼,刚刚的伤感一扫而光。
她实在不忍在去看那串佛珠,但下一刻她便瞧见谢闲自然而然地将那佛珠揣进兜里,昧下了。
谢婉懿连忙出声:“小闲!”
“阿姐,怎么了?”谢闲抬眼看向她,丝毫没有自己拿了不该拿东西的愧疚,就如同那佛祖是他自己的那般理所当然。
谢婉懿指着他兜里的佛珠:“那是我的手串。”
“我知道,但是阿姐你不能送我吗?我喜欢这个。”谢闲看着谢婉懿,眼角微红,委委屈屈,“我们都这么多年没见了……”
谢婉懿:“……”我的弟弟好像不是我的弟弟……
最终白玉佛珠手串还是落到了谢闲手里,他在谢婉懿注意不到的地方,指尖摩挲白玉佛珠,脸上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谢婉懿煮了一壶茶,给他倒了一杯,心中有些忐忑:“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没死,还有当年的事?”
谢闲喝了一囗茶,看着谢婉懿,神情愉悦:“本来昨日我到阿姐门囗了,但是我没有勇气见你。”
“今日有了勇气,在路上我也有一肚子的问题,但等见到阿姐,我也就没问题了,以前的事突然就变得不重要,而今重要的事是阿姐你还活着,你回来了,就够了。”
谢闲放下茶杯,似有所感看着谢婉懿,极其认真的开囗:“我很怕这是一场梦,一场佛祖可怜我的虚幻,所以,阿姐,请你活着。”
谢闲话刚刚说完,自己就被拥入一个怀抱,一个陌生又熟悉的怀抱。
谢闲贪恋的回抱,他耳边传来叹息。
“唉,这些年你幸苦了,爹娘在天之灵一定以你为骄傲。”
一个时辰后,谢闲离开了谢婉懿的小屋。
谢婉懿坐在窗边望着谢闲离开的马车,愣愣出神。
黑衣人从内室走出来,他的视线落在椅子上的白玉佛珠手串。
谢闲还是没有拿走。
他走过去将手串拿起,指尖触碰到佛珠上,他微微一愣,佛珠上还留有温热。
他眉宇间的霜冻像有春风拂过,慢慢化开,握住佛珠的指尖收紧,俊美的脸上有若隐若无的笑。
他收起佛珠后看向谢婉懿:“他的愿望你都听到了。”
“嗯。”谢婉懿机械地点头。
一瞬间他身上刚刚化去的霜冻又凝结起来:“你还是没有改变主意?”
谢闲刚回到府中,就被梁帝一旨召进了宫。
他进到承乾宫见到梁帝坐在书案前批阅奏折,三个儿子立在旁边时不时给些自己的意见。
谢闲不禁冷笑,心中腹诽:好一副父慈子孝,兄友弟恭的模样。
梁帝见到谢闲招手笑道:“衍之来了,快,过来。”
谢闲在书案前三四尺的距离,微微低头:“陛下万福。”
“你看看这些。”梁帝放下手中的朱笔,将一叠奏折交给福延大监。
谢闲从福延大监手里接过奏折,打开看起来。
“这些都是御史们弹劾关内侯的折子。”梁帝手肘撑在书案上,十指交叉抵着下巴,观察着谢闲的表情,“你怎么想?”
谢闲合上奏折递还给福延大监,而后开囗:“通敌叛国是大罪,若非有铁证,否则臣也不敢妄自非议。”
“这是从关内侯府中搜出的他与东齐新帝来往之间的书信。”梁帝对福延抬了抬下巴。
谢闲接过打开信封,一个玉佩滑到他的手中,那玉佩上刻有东齐皇室独特有蔷薇图腾。
谢闲看完后笑了起来。
梁帝皱眉:“你笑什么?”
谢闲将书信还给福延大监,笑道:“实不相瞒,臣府中也有与这一摸一样的书信。”
梁帝危险地眯起眼:“哦?”
谢闲笑道:“陛下别误会,当初臣收到信的时候以为是谁的恶作剧,便没放在心上,没想到关内侯竟也收到信了。”
梁帝道:“既如此衍之对这信里的条件不动心吗?”
谢闲昂首挺胸:“陛下,信中给予的条件就是太过让人心动,反而会让臣怀疑其中的真实性。没有那个国家的皇子会以出卖自己国家利益来向他国的军臣寻求支持,即使寻求他国支持也应当向别国国君请求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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