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沈晚晴鼓鼓掌。
把这一长段交代清楚,她才仔仔细细观察沈飞云的神色,只见二弟沉静下来,不再如一开始那般急切。
她在南方做生意,也听得一些风风雨雨,说是沈飞云忽地收了性子,不再拈花惹草。
这其中有两种颇为流行的说法。
第一,能让沈飞云收敛风流的性子,不再涉足宜辉坊,这人岂是简单的?自然身份非凡,是当今的天子。
天子即位后半年,整日埋首政事,后宫空无一人,说是为先皇守孝三年,可以他往日的作风,怎能忍住不偷腥。可他却偏偏忍住,整整半年没有碰过一个宫女太监。
此外,他却频频召见老友沈飞云,你说这其中能没有猫腻?
这一种说法,就连沈晚晴听完,都几乎心服口服,毫无破绽。若不是她修书问过二弟,被严辞否决,说不定她就真信了。
而第二种说法,传的是沈飞云这样的浪子,再怎么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也终于泥足深陷,全心全意地爱上了一个人。
这个人就是流岫城主的关门弟子,苏潮的三弟——苏浪。
为何这么说呢?
据说有幸受邀参加武林大会的人,在落英阁中,见到沈飞云多次去找苏潮,询问苏浪的下落。
也就是从此以后,沈飞云才换了性子,流连花楼两年的人,终于重新住进了侯府。
沈晚晴一直不太相信,他们一家都知道,沈飞云曾亲口承认喜欢苏浪,想要同苏浪白头偕老,可三年过去,沈飞云又这德行,仿佛早已将苏浪抛之脑后,哪里还有当年那份天真。
但今日她提及苏浪,沈飞云竟然显得急切,要这样一个性子温吞的人着急起来,苏浪也是神人了。
沈晚晴试探完,心里有那么几分把握。
她接着抛出一句话:“我走前,见过他一面。”
“他……”沈飞云立即道出一个字,可说完,脑海一片空白,后继乏力,不知要询问些什么。
“他他他,他什么?”沈晚晴给自己续了一杯茶,笑得很是开怀,更加确定几分。
沈飞云握紧桌下的拳头,深吸几口气,平复心情,尽量语气平缓:“他还好吗?”
“不怎么好?”沈晚晴惬意地吹了吹热茶。
“他怎么了?”
沈飞云难以想象,坚韧不拔、毅力非凡的苏浪也会有“不怎好”的时刻,在他心中,苏浪是可以翻越一切艰难险阻的能人。
他虽恨惨了苏浪,乍听得苏浪不好,手却紧紧抓着素面扇,握得不能再紧。
沈晚晴很快解释苏浪如何不好。
“他面色苍白,瘦得脱相,几乎形销骨立。听熟悉他的人说,他是患了胃病,很多时候吃下去不久就吐出来,久而久之,更不愿吃,多为喝粥。
“我见到他的时候,只见他双目深深凹陷,像是刚从地狱里爬出来,修成人形的厉鬼一般。那双眼有些涣散,盯着我瞧,叫我想起毒蛇来,阴沉,冷。”
沈飞云听到苏浪近况,先是不敢置信,怀疑阿姊故意寻他开心骗他。
沈晚晴撇下嘴角,不悦道:“你那什么神情,我难道会哄着你玩?从小到大,骗过你的事太多,只这一件,我说得保真,绝无虚假。”
见沈飞云还是不信,她举起右手,信口发誓。
沈飞云本想说,你发誓也用,可到底更加关心苏浪,懒得同沈晚晴置气,竟开始有几分相信起来。
这一开始的不信,与此时的相信,有着微妙的差别。
不信是因为期盼苏浪好过,他宁愿苏浪好吃好喝,为了某些缘由先将他暂时搁置在一旁,他也只是暗自恨着而已,从不盼望苏浪有丝毫闪失。
归根究底,他到底还是爱得更多。
因爱而恨,这才祝愿苏浪事事顺意。
而现在又生出几分相信,是因为他自己精通医术,迫不及待想要见见苏浪,如果真出了什么差错,他知道得越早,就能更尽心尽力,越早补救回来。
“他还在扬州?”沈飞云沉声道,“我要去找他,他病成这样,我必须要见到他。”
“哎,等等,不急。”沈晚晴一把拖住沈飞云的胳膊,将人重新压在椅子上。
她不再拖拉,一口说清:“我话还没说完。我之所以对苏浪印象深刻,不止是他串联起南方商市,也不是他病得厉害,瞧着好像快要死了,而是因为我同他单独交谈,本想聊生意,他却屡屡偏题,扯到你头上。”
沈飞云终于有了一丝丝宽慰。
他就知道,苏浪爱惨了自己,怎会只有自己心心念念,而他一去半年,一点都不想自己?
是两情相悦,不争朝夕,南北相隔而心意互……
而心意互……不通……
再见到苏浪,他一定把话说清,自己只爱苏浪一人,从头到尾、从始至终,没有分毫变易。
一定,两情相悦,且心意互通。
他几乎已按捺不住,想要立即见到苏浪,把话说得一清二楚。
沈晚晴心中一沉,觉得自家二十多年不开窍的二弟,好似在不经意间动了心,情根深种,不然怎会性情大变,神情急躁不安?
“你别急,”沈晚晴微微蹙眉,“我说着这么多,其实只有一句话才最重要,此前种种你听过就算。”
“什么?”沈飞云双手交叠,纸扇若不是材质名贵,必然要被他握得咯吱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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