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浪气得七窍生烟。
他以为的惩罚是用匕首捅两下，或者用鞭子抽几下。
怎么这沈飞云脑子里装的什么乱七八糟，竟然和正常人的想法南辕北辙。
“你动得我生痛。”沈飞云卖惨道，“乖乖听我的话，让我好好抱着，从这里走回房间快得很，不会被人看到的，只要你别出声，没人会听见，好么？”
苏浪怕弄痛沈飞云，明明气得双眸泛起雾气，却依然不情不愿地点点头。
答应后还是胸口发闷，他只好咬住沈飞云的侧颈。
沈飞云抱着苏浪往外走去，叮嘱道：“你小心点，别喝了我的血。我的血一旦高于寻常体温，就会变成剧毒，解药是有，但这时中毒，未免有些扫兴了。”
苏浪松开一些，声音黏糊：“我没有咬破，有分寸的。”
敢拐弯，就听见有下人开门，嘴里嘟囔不停：“这么晚了还不睡，从杂物间取了东西，连门都没关。”
接着便是落锁的清脆声。
苏浪大气也不敢喘。
沈飞云不再慢慢悠悠，很快走回自己房间，关门落栓。
他微笑着，将苏浪搁在床沿，扯开裹在身上的被单，信手扔到地上。
汗水从他额头聚集，不停地滑落。
苏浪只是遗憾，沈飞云背光，他不能看到心爱之人俊美无俦的脸。
时间一点一滴流逝，油灯也慢慢先于他们燃尽。
室内漆黑一片。
沈飞云急促道：“十年了……我怎么，依然……如此……”
依然如此。
爱你。
依然如此。
欢喜。
第2章 归巢
沈飞云早早醒来，穿着单薄的衣物，走到床边，撑起窗子，探出朝外望去。
过了一阵子，苏浪也缓缓睁开双眼，侧过身，枕着胳膊，露出一个极冷淡的笑容。
“在看什么？”
沈飞云回过头，指了指窗外，笑道：“你听。”
苏浪凝神，细细听来，一阵阵鸟鸣，有几声特别清脆。
“燕子归巢？”
沈飞云点头，招手：“快过来。”
苏浪于是起身，还没来得及披上外袍，便被沈飞云搂住了腰，带到窗前，一起朝左上方看去。
飞檐下挂了一个泥巢，里面果然住了燕子，还有没长毛的小燕子正探头叽叽喳喳地叫着，等待大鸟喂食。
沈飞云将下颔架在苏浪肩膀，轻声道：“孩子都生出来了，想来住了有些时日。我们竟没有发觉，此刻才瞧见，未免有些迟钝。”
“是。”苏浪应声。
他脸上拂过清风，后背贴着心上人的胸膛。
或许。
人间最快活的事莫过于此。
第3章 登山
草长莺飞，家家户户争相踏青。
沈飞云也不例外，并没有呆在小窝中，而是拉着苏浪往山间去。
日中，从山脚远远望去，顶上云雾缭绕，还有炊烟袅袅升起。
按两人轻功之高，不消一炷香的功夫，就能轻而易举地登上顶峰，可沈飞云却偏偏要慢行，拉着苏浪的手，说说笑笑。
“早就想带你一起来，我以前来过，山里还有一个故人，我们一同去见见他。”沈飞云道。
沿途古木参天，不同的树种五彩斑斓，煞是赏心悦目。
苏浪低声道：“单单美景，我以前绝无可能欣赏至此。”
“可见还需美人作陪。”沈飞云笑了笑，“我也如此，有你在身旁，心中欢喜更胜以往任何。”
苏浪侧过脸，偷偷瞥了沈飞云一眼。
清风微微吹动着沈飞云的鬓发。
如今他三十年纪，愈添风致，浑然天成的浪荡劲儿也无分毫削减。岁月又赋予了他一些悲悯世人般的柔和，即便棱角锋锐如利刃，也看来好似不会轻易出鞘，只教人惊叹其美。
苏浪忍不住叹息：“你做什么生得如此……”
“怎么？我生得如何？”沈飞云怔住。
他明白自己生得好，可面无表情看向镜面时，锋芒毕露，看得久了，只觉得有些厌倦。
却不知苏浪十分贪恋他的容貌。
苏浪抬手摸了下沈飞云的脸颊，微微一笑：“你生在我的心尖上了。”
沈飞云忽地站定，拧眉盯着苏浪。
苏浪收手，不懂沈飞云为何变得神色严肃，他这一句话应当不值得生气。
“苏浪，你这样……”沈飞云苦恼道。
“我怎样？”苏浪摸不着头脑。
沈飞云一把抱住苏浪，向前走了两步，将人抵在古木上，亲了一下，摇头道：“你这样，还叫我如何安心登山？别总好端端地招惹我。”说着，右手轻抚苏浪的脊背。
苏浪脑海瞬间一片空白。
“别乱来！”他伸手抵住沈飞云的肩膀。
沈飞云这才轻笑出声，啄了一下苏浪的唇角，乐道：“讨你欢心呢，并不是真想做些什么。”
他蹭了蹭苏浪的额头，等平静下来后，慢慢松开对方。
他走在前面，伸了个懒腰，坚定道：“以后大冷天再来一趟，夜里来。到时候，我将你剥个精光，自己穿得严严实实，就在方才那棵树边亲遍你全身。”
苏浪忍了忍，无奈道：“你怎么这样。”
沈飞云转身，后退着朝上迈步，低头看着阶梯下的苏浪，双手交叠置于后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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