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沈飞云从唇瓣开始向下蔓延，在苏浪的下颔停留，“我觉得一层层泛起涟漪，又静谧又动荡。有时在山间小溪旁，能看一整日水波。”
苏浪呼吸随着他的动作而逐渐急促。
沈飞云却不继续，摸到角落里的一个盒子，打开。
“你做什么？”苏浪问。
沈飞云没有回答，只吹亮火折子，将蜡烛点燃，而后将烛台架在一旁，正好能看清船内一方逼仄的天地。
做完这一切，他才重新贴近苏浪，轻声解释：“这蜡烛特制的，能燃一个时辰，上面有八道刻痕，一道便是一刻钟。”
苏浪不解：“那又如何？”
“你不是叫我别闹太久么？”沈飞云轻轻一笑，“我说了上次没过一个时辰，你偏要过了。这次算准，若是到了一个时辰，拉住就会熄灭，你别再赖我胡闹无度。”
苏浪颇觉好笑，一把扯住沈飞云的衣领，将人按在竹簟上，低头在对方耳畔呢喃：“你废话太多。”
沈飞云爱惨了苏浪这模样。
下一瞬，他的手腕被牢牢制住。
“第几次了？”沈飞云问，“我说你爱制住我，你还不信，这一点你有些怪异的嗜好。”
“第三次。”苏浪道，“你叫我数着，从那以后我心里都记着。”
说话间，沈飞云的脊背被抵在乌篷上，两人靠得太边缘，船有些微斜，仿佛即刻就要倾覆。
却到底没有翻船。
苏浪摸了摸沈飞云的嘴角，淡淡道：“有一次，你是不是叫我咬住扇子？”
“是。”沈飞云回道，“但我今日带的是素面扇，还是不要用它为好，我很怜惜这一把扇子，跟随我太多年了。”
苏浪摇头：“不是这个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
“今日换你。”苏浪的拇指停在沈飞云嘴角，淡然命令，“张开。”
沈飞云怔了一下，明白过来后，没有多余的反抗，直接照做。
期间好几次，他都以为船要翻了，可依旧在月光中晃悠，在水波荡漾中漂浮不定。
苏浪要离开时，沈飞云搂住他的腰。
过了一会儿，石楠花的味道徐徐散开。
“是这个时节会开的花种。”沈飞云笑着擦拭，“你多走几里地，在长堤的拐角处就能瞧见。”
苏浪有些不好意思，趴在沈飞云身上，低头亲吻。
片刻，他皱眉道：“下次别咽。”
沈飞云含笑道：“这可说不准。”
两人温存一会儿，沈飞云有些疼痛，要求道：“你给我松开，我想抚摸你的脸……这真憋得生疼。”
苏浪不言不语，并不照做，只将蜡烛凑近，定睛瞧着沈飞云，忽地轻浅一笑，摸了摸对方下颔，道：“你这有条划痕，方才干了就变得晶莹，下次我注意着，不在你脸上乱蹭。”
说完，低头，将对方下巴上的划痕细细吻去。
不停，又继续向下。
过了许久，他问：“如今还疼么？”
“不。”沈飞云看着自己的双手手腕，无奈叹气。
他若真想，轻轻一挣便能松开，可他偏要苏浪来，这又不知算何种趣味。
又过了一阵子，苏浪坐了起来，淡然道：“实在不好意思，你再忍忍，我如今又觉得难受。”
沈飞云挑了挑眉：“我实在忍不了。”
“那也忍着。”苏浪凑上前去，“你再亲亲我，很快就好。”
他不容拒绝，一手掐着沈飞云的下巴，一手摸着对方鬓角，示意做得很好。
苏浪所言显然不实，蜡烛燃烧过了一节多，沈飞云才咳嗽起来。
“真好看。”苏浪喃喃自语，用两根手指抬起沈飞云的脸，只见对方胡乱不堪，眼尾泛红。
苏浪低头吻去对方嘴角的，接着将沈飞云放平。
“在青州时，我为了解蛊点你的穴道，那时你也如此，任我施为。如今我未点你的穴道，可你依旧如此。”苏浪道。
他从沈飞云怀中取出盒子，自己动手。
沈飞云一直有个疑问，这次终于敢问出口：“你一直喜欢这样么？”
“怎样？”苏浪合上盖子，一寸寸落下，话语忽然变得断断续续，“是说我……喜欢制住……你么？”
沈飞云眉头紧皱，汗水从脸上不断滑落。
“不是指这个。”他否认道，“我是指，你在未遇见我之前，就明白自己是断袖，且喜欢被人……”
这一句话说得艰难。
还没说完，苏浪就领悟了他的意思，停住，摇头打断：“不全是。我是断袖倒是从小知道，但我并不是喜欢被人上。”继而缓缓趴在沈飞云身上，耳语：“我只是喜欢被你。”
沈飞云一下挣断腰带，牢牢搂住苏浪，心中有千言万语，可却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哎——”苏浪绵长且深沉地叹了一口气，说出心里话，“我当时想过要上了你。可我中的是子蛊，你中的是母蛊，我生怕失效，不能取出解药‘一点金’，于是只好作罢。”
沈飞云又好气又好笑：“你不信我。”
“信。”苏浪不假思索。
“骗子。”沈飞云拍了他一巴掌，“我说过，我的血有毒，待了一个月，自然能将母蛊的毒性冲淡，当时我都准备割破手腕，将蛊虫取出。可你……你偏不信……”
说着说着，他笑出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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