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伤最轻。
有的人认可他们,却碍于伤势无法动弹。
有的人心有愤怒,说他们是要自己逃走。
其中有两个人打着监督的名号跟来了,途中因躲闪不及而死于机关。
而沈樾好不容易和李癸走到了中室,却绝望地发现中室没有任何能用的东西,只有厚厚的灰尘、蛛网,还有一具具森然的白骨,彰显着曾经闯入其中的人都是什么下场。
他当下决定不再深入。
“那时候,我的伤势加重,已经无法自如地躲避机关了。”沈樾说,“中室的机关已经令我感到吃力,而且越深入,机关就越多、越精密,所以我不得不回到了原点。”
李癸是个善于审时度势的人,他很聪明,往往知道什么时候该停下。
因为有沈樾结伴而行,所以他选择了深入地穴;因为沈樾重伤,所以他选择返程。
所以他的武功在这十八个人中排在了后位,但他却是为数不多活下来的人之一。
当沈樾和李癸回到原先的地方时,本来该有的九个人,已经变成了五个人。
沈樾没有问原因,他就像毫无察觉一般的,只将他与李癸的遭遇说了说。
然后他说道:“这里的东西都很陈旧,即使曾经有过食物,如今肯定已经无法食用了,我认为我们当下应该在这里等待,节省体力。当初我们进隘口检查尸体的时候,马匹都在外面等着,如果有过路人,便会发现异样,马儿饿了,也会自己寻路回去的。”
他自己都没什么底气,却宽慰道:“一定会有人发现我们的。”
沈樾在同祝枕寒说到这里时,叹道:“然后,又起了争执。那时候距离我们落入地穴已经过了整整五日,说实话,没人能够忍受这种暗无天日的漫长等待,即使是温和的人也会变得狂躁。争执之后,有两人离开,前往地穴深处,最终留下的还是五个人。”
“我大抵能够猜到那两个人为什么要离开。”他说,“因为连那个女人......薛雇主的身体也不见了,地上只剩下她的狼牙,和匣子随意丢弃一处。我几乎不能动弹,浑浑噩噩,时而清醒,时而昏睡,却似乎听到她的声音在说,你看,身体是无所谓的,人死之后,身体就是一具皮囊,任人吃食,我的灵魂回到了狼牙之中,我与新生一致。”
所幸那三个人饱腹,所以沈樾即使浑身都是破绽,他们也没有对他动手。
直到——第七日,沈樾迷迷糊糊的,因吵闹声醒来,睁开眼睛一看,发现那紧闭得好似亘古不燃的长夜的壁口,已然开启,隔着很远的距离,他隐约听到上面人的声音。
“我是南庄少小姐,卿幼殊。”顶上人朗声说道,“我正巧看见了青庄镖师的马,来往镖局一趟,问过了通关官员,才知晓你们已经离开了七日,所以便来此地一探。”
她说:“下面的人,是千城镖局的镖师吗?”
沈樾这时候才忽然相信冥冥之中自有因果轮回。
当初他以身相护,救了卿幼殊一命,而如今卿幼殊一路追寻,终于找到他们。
其他人激动地连连说“是”,卿幼殊低声说了句什么,便有绳子簌簌放了下来。
卿幼殊又问:“青庄何在?”
沈樾说不出话,嗓子像是断了,只得以剑柄敲击石壁,发出一声清越的脆响。
卿幼殊这才放心了,想了想,又指派了一名护卫下去将沈樾背上来。
等到五人尽数离开地穴,机关重新合拢,沈樾气喘吁吁地倚在石壁上饮水,尽量压抑住饥饿,小口小口地吃着干粮,卿幼殊这才走到他身侧,见他浑身狼狈,也知道他这几日过的是何种生活,然而她沉默了半晌,轻声问道:“青庄,这其中你的武功是最好的,在地穴几日,即使是你都没有力气动弹,为什么那三个镖师的动作如此的迅敏?”
沈樾的嗓子哑得不像他,仿佛含着血一般。
“我与李癸回到原地时,九个人就已经剩下五个人了,他们便是其中三个。”
卿幼殊何等聪慧,眼神微微闪动,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们同其他人有一段距离,而其他人都忙着饮水进食,没有注意到这一异样。
她抿了抿嘴唇,没有说什么,从袖中取出了一样东西,递到沈樾手中:“这是我方才在机关中发现的,我想,你恐怕是为了它而来的。即使不是为了它而来的,也无碍,南庄用不到这样的东西,你且拿去,我身边的护卫嘴都很严,不会向旁人透露的。”
沈樾接过后,卿幼殊便起身离开了。
他看向手中的东西——是剑谱,只有五页,分明是残缺的,但与普通的剑招不同,剑谱上所绘的形象,竟然是两个人。他一个激灵,再仔细一看那些剑招:孟春翠柳插瓶头,仲春红杏纷至开,季春桃花压枝低......正是“春”。这是传闻中的鸳鸯剑谱!
沈樾一时哑然,心绪万千,原本就昏沉,如今更是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怔怔地看了一阵,一声惊叫就打断了他的思绪。
连忙收起了剑谱,沈樾生怕再出什么意外,赶紧起身,顾不得眼前昏黑,沿着甬道跑出隘口,一踏出隘口,便瞧见除了李癸的那三个人里,已经有一个人倒在了血泊中。
而卿幼殊微微敛眸,架好了姿势,再度拈弓搭箭,将弓弦拉至圆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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