渠望华激动道:“主上!”
这位小渠将军,嘴皮子倒是耍得颇溜。西京本就是风息旧民毕生之痛,如今他三言两语,就把下面的人激起来。
渠望华紧紧抓住华清渡的袖子:“主上,西京各州都盼着……”
华清渡冲他温和一笑,手上暗暗用力,将他压回了榻上,“你累了。”
“主上相信渠望华所说的吗?”两人一回到屋里,琼芥便问。
那块信物不假,另外半块的半块白玉,应当还在渠月手上。华清渡看着那块玉,对琼芥道:“先祖当年在西京留下了三位统帅,命令他们永久镇守在那里,秘密潜伏,一人去世,子孙便补上,世世代代。由渠月老将军持玉璧号令,这块玉不仅仅是信物,更是半块兵符。”
如今渠月将兵符都给了他,渠望华所说的可信度颇大——西京的旧部依然忠于风息旧主。
但西京的百姓们是如何想的?华清渡心里是真的没底。西京失落已经二十余年,西京人也在戎国人手里生活了二十余年,他们是怎么想的,愿意回来吗?可别一厢情愿地打过去,却遭到了反抗,反而折了自己,得不偿失。
“不可不信,却也不可全信,留他几日看看吧,也带他看一看死人谷内的情况,叫他心里有个底儿。”
所谓交底儿,就是显摆,让渠望华看看,从前一片荒凉的死人谷在他的治理之下是多么井然有序,多么安居乐业,就不信他们不心动。
琼芥早知道他尾巴往哪摆,“得,等他能下地了,我就找人演戏给他看。”
“怎么还用演戏,实事求是就好了,”华清渡翘着狐狸尾巴道,“不过如果卓家真像渠望华所说,已经在西京犯了众怒,倒是一件好事,”他往琼芥脸上戳了一下,“安排好些,让西京那边看一看这儿治理的成绩。”
良禽择木而栖,像渠月那样的人,自然愿意追随良主。
琼芥点头:“放心吧,我还不了解你吗。”
华清渡一笑,自背后抱住他,“阿荆有多了解我?是不是这么了解……”
琼芥的按住他的贱爪子,“你干什么!这还大白天呢!”
“不干什么,我就看看印子消没消……”
“别找借口,你不刚刚才咬的吗。”
“……”
第62章 渠小将军(二)
渠望华到底年轻,身子骨强硬,在床上躺了两天就活蹦乱跳了。活蹦乱跳之后就开始一刻不停地搞事,一会儿去华清渡面前哭闹,说西京如何如何苦啊,渠老将军如何如何想主人啊;一会儿又跑到了各统领面前,满口的忠义归子之心,说得谷里人是群情振奋。
他胡闹了两天,华清渡实在忍不住,派了沈矇去和他“交谈”,说是交谈,其实就是辩论,但怎料沈矇和三位师爷齐上阵,都没能说过他一个人。
据说有一位师爷被他说得当场倒戈,振臂高呼“收复西京”,把沈矇气得脸都绿了又不能发作。
最后屈凤鸣勾肩搭背地将那师爷请走,送到军营帐房里好生招待。
听说抄花名册抄了一天一夜,还不给钱。
当夜,沈矇几人齐聚到华清渡的屋里,榻上地下坐了一排,商议究竟要如何办。
沈矇道:“如今他也伤好了,再长久在谷里鼓动下去,会闹得人心不稳。究竟该如何处置,还请主上早做决断。”
屈凤鸣是武人,思维自然要更加激进一些,闻言道:“如今我族兵强马壮,又添了死人谷这些个凶悍的部族,可谓是如虎添翼,依末将看,真要打到戎国去,夺回西京也未尝不可。”
沈矇反驳道:“我们从瀚沙出来,还不足一年,刚刚回些血,如何能再大动干戈?戎国虽然这些年国力渐衰,不如二十年前难缠,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现在杀过去,何异于以卵击石?!”
沈矇的主张自然是继续韬光养晦,待到时机成熟,再一击命中。
屈凤鸣仍有忧虑:“渠望华乃是渠月老将军的长孙,在戎军阵中杀出一条血路,不辞辛苦地来投奔我们,如此诚心,为的就是让华氏一族重新夺回西京。若是我们不派人同他回去,岂不是伤了西京旧部的心?”
沈矇面有薄怒:“那你就同他回去好了!”
屈凤鸣:“你……”
华清渡重重将杯子坐在桌上,“行了,别吵了。”
沈矇与屈凤鸣所说,各有各的道理。华清渡既想要稳住西京旧部,又觉得现在出兵风险太大。他为人抠门,一直追求最小成本最大利益。
他想了想,道:“这样,我派人跟着渠望华回去,一则保护他的安全,将他原原本本送到渠老将军手上;二则打探清楚西京和卓氏的内部情况;三则安抚旧部,叫他们安心,你们以为如何?”
华清渡这话说得透彻,沈矇立刻觉出了味儿,朗声道:“可行!”
屈凤鸣仍顾虑:“那主上预备何时收回西京?”
华清渡道:“不急。戎国是个庞然大物,与其在外部强攻,倒不如内部瓦解之,你们看看这个,樊都暗桩的密报。”
琼芥已经看过了内容,见他笑起来,心想:“这么一笑,满肚子的坏水又溢出来了。”
华清渡道:“戎帝已死,现下戎后在樊都秘不发丧,准备叫为质的太子尽快回去登基,必和宠妃所出的三皇子有一场恶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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