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瑄特意留意——也无需特意,二人亲昵的时候,裴衿的腰他摸过好几次,对方腰间是没有这么一枚玉佩的。
而恰好,前些日子栖云楼买了一批玉料,其中一块颜色透白,唯有右下角有一团云雾般的红,红与白的边缘柔和,孔瑄一眼就看中了。
紧赶慢赶做了三天,总算做完了。
孔瑄低头看向手中的玉佩,指腹摩挲过表面凸起的轮廓。
那凸起是一只踮起脚的赤色狐狸形状,狐尾高高翘起,活灵活现。
小狐狸团在玉佩右下侧,上方则是纯粹的云白。
这就是孔瑄看中这枚玉佩的原因,它太符合裴衿在他心中的形象了。
孔瑄抚摸着小狐狸蓬松的尾巴,忍不住露出一抹微笑。
然而这抹笑容还没完全展开,身后传来男人粗粝的嗓音:“阿瑄,你这是要去哪里?”
孔瑄回过头,他那便宜爹正狐疑地注视着他,不由觉得一阵古怪。
他这几天早出晚归,男人应该早已习惯才对,再说他今天出门的时间与往日并无不同,怎么此前都没什么反应,偏偏今天好像特别“关心”他?
脑中灵光一闪,他想起裴衿说,楚宵在怀疑栖云楼幕后老板的身份。
既然这对夫妻是楚宵找来的,让他们留心也很正常,毕竟今天日子特殊,是裴衿要离开常乐城的日子。
再结合这几天男人夜晚偷偷离开的行径,孔瑄了然,这是在探他口风呢。
真有一种被苍蝇盯上的反胃感,他把玉佩收好,做出意外的表情:“怎么了?”
不解释,不回应,而是把问题推了回去。
他倒想看看男人能说出什么花来。
男人一愣,顾左右而言他:“做父亲的,关心自己的儿子不是很正常吗?”
孔瑄心里冷笑,脸上却不表现出来,神情依旧是淡淡的:“不过是去栖云楼而已。”
“这,这样啊,”他的冷淡态度让男人有些尴尬,本准备了满腹的说辞,没成想孔瑄根本毫不在意,只得生硬地直入主题,“那我们跟你一起去呗。”
孔瑄眯起眼,怪不得突然嘘寒问暖,原来这才是男人的真正目的。
估计这也是楚宵想的主意,要他们今天寸步不离地“监视”着他。
看来楚宵确实已经开始怀疑他和裴衿的关系。
这早在孔瑄意料之中,倒不如说事到如今,楚宵没有一点怀疑才是奇怪。
看透了男人的心思,孔瑄拒绝道:“恐怕不太方便。”
不等男人反应,他又立刻接话:“您今天似乎和之前不太一样,是有什么事吗?”
男人的表情骤然一变。
孔瑄是故意这么说的,与他们多话一句都是浪费自己的时间,他这么反将一军,男人措手不及之下,眼底写满了惊慌。
想必是在绞尽脑汁寻找合适的理由吧。
孔瑄不等他抓耳挠腮,伸手就要推门:“您慢慢想着,我先出门了。”
然而脚还没迈出去,眼看计划泡汤的男人彻底放弃了为自己找补,上前一把拽住了孔瑄的袖子:“哪有这么多问题?爹娘想看看你做活的地方,难道不可以?”
孔瑄被拽得一个趔趄,手指勾开门栓,大门顺势打开,他平静地抚平被抓得皱了的袖子,转过身:“我说过了,不方便。”
声音很硬,话语也很硬,甚至五官端正的脸上还流露出一丝不耐烦来。
男人早就发现,自己这个久别重逢的儿子视他们如外人处处提防,但此前好歹礼数周到,吃穿用度也一律不亏待他们,还是第一次这么清晰地看到他表露出的不悦。
男人觉得自己找到了借题发挥的机会。
“阿瑄,你这是什么态度?”他做出痛心的样子,眼角却是向上的,“我们又不会给你添乱,有什么不方便的呢?这些天我和你娘想要关心你,你总是不冷不热就算了,为什么要露出这样嫌弃的表情?”
这个世界的人,最怕的就是担上不孝子的名头,而嫌弃自己的爹娘,显然就是彻头彻尾的“不孝”。
男人几乎就是在说他不孝了。
孔瑄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唇瓣——他一向是这副冷面孔,不知男人是怎么看出嫌弃来的,但也正合他意。
他冷冷地注视着男人,等待着他的下文。
孔瑄五感灵敏,听到巷子里传来开门的声音。
常乐城生活节奏极快,蚂蚁巷子更是如此,此刻日头正好,正是该去上工的时间,孔瑄家中动静不小,他又故意打开了门,此时除了从房中闻声赶来的女人,已有许多街坊邻居探出头来向这里张望。
他不言语,男人便以为是戳到了他的痛点,声音拔高几近号哭,恨不能让大家都知道似的。
“我和你娘总是费尽心思讨好你,没想到竟得到这样的回报,也对,你自小离了爹娘,不懂这些也是应该的,但如今你长大了,爹要好好教...”
男人说了一大堆,其实只有两层意思,第一,是说孔瑄没有教养,第二,是要摆出做家长的威严,好好“管教”孔瑄。
——生而不养,我为什么要孝顺你呢?
孔瑄缓慢地眨了眨眼,发自内心地感到可笑。
男人还在兀自抒发着,突然一道冷笑声打断了他的表演。
“可拉倒吧!”王氏在围裙上擦了擦手,将孔瑄拉到自己身边,“我们阿瑄真是倒霉,摊上你这么个爹,净往自己脸上贴金了,我倒想问问,之前阿瑄吃不饱穿不暖的时候你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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