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多久没见,值得这般大礼?”白知秋落稳了脚,道。
“那没准,万一是你们从幻境中偷带了什么吃的回来。”说着,余寅直接朝谢无尘探头,理所应当又极度欠揍道,“哭没哭?”
白知秋:“……”
谢无尘:“……”
只能说就不能指望某些人嘴里有人话。
“余师兄多半哭了。”谢无尘被他闹得没听完故事,没好气答了。
余寅觎着他还搭在白知秋后肩上的手,朝白知秋“啧”一声,说道:“亏得大师姐还心疼你,准备好好安慰,现在好了。”他极其应语气地一拍手,理所应当道,“痴心错付咯。”
白知秋勾了下手指。
他小指指甲上尚且余着凤仙花染就的嫣红,是回来碧云天后被秦问声强行摁着染的,到现在手指上的颜色都没褪干净,反衬得全身上下就这点嫣红。他好似是想起了秦问声对自己的迫害,默然片刻,抬脚往大门去了。
“欸小师兄,又没说你……”
谢无尘收了动作,心不在焉地给腿边哼哼唧唧的山暝挠后颈。
余寅咕咕哝哝焉巴了,那神色,竟跟此刻的山暝有几许重合。
都是被白知秋一个人招地。
山暝就算了,碧云天上养一只大猫没什么。至于余寅,谢无尘是不太懂他处处讨打,又总想撩拨白知秋的执著从何而来。
想着想着谢无尘就开始走神。
白知秋方才那一下并不是被抵住了肩,他半身都撞在了谢无尘身上。故而只有谢无尘知道,那是一个几乎呈庇护的姿势,同白知秋在入幻境时护住他的动作一模一样。
怀中似乎尚且余着那人身上的深秋冷雨一般的气息,
他的不专注惹得山暝不满了,一张嘴把他手腕叼进嘴里,尖利的牙齿咬住腕心,威胁似地。
谢无尘终于回神,晃了两下,拯救出自己被威胁的手腕,边走边问道:“什么?”
余寅当即气了个倒仰。
“我看,我才是痴心错付那个。”余寅都想翻白眼了,他少可地正襟危坐跟人讲话,结果另一方干嘛去了,神游天外。
偏偏他不死心,加了句:“你在想什么?比听我说话都重要?”
谢无尘总不能实话实说,告诉余寅自己方才在想白知秋,那跟作死没什么差别,他又没余寅那么虎。他眸子扫了一圈,忽略了后一个问题:“在想映花幻境中,会不会见到未曾见过的人。”
“啧。”
这个语气词极度灵性,招得谢无尘皱了眉。
余寅眼瞅着白知秋进了院子,终于找到了显摆的地方,折扇一扣,就开始娓娓道:“要看是完全未曾见过,还是不记得了。映花幻境毕竟是仿着通天路做的,古早时候会有人为了走通天路封印自己记忆,不过么,没用。”余寅耸了下肩,“所以映花幻境同理。”
自己前十八年,虽然晦暗难言,但对于世间绝大部分人来说,他算得上平安顺遂,衣食无忧。谢无尘找不到理由,何况他所见的是少年白知秋,所有的都站不住脚。
“没有被封。”
“料着也没人有那种本事。”余寅继续道,“完全未曾见过,要么是被幻境中另一个人的回忆影响;要么是,你自己想看见那个人。”
余寅顿了顿,语气微妙:“你见到谁了?小师兄?”
谢无尘一怔,直接错失了解释的机会,于是他只能在余寅意味深长的眼神中生硬否认:“没见谁。”
“少年,你问我问题前,看了一圈,最后……”余寅持着扇子在他面前转了一周,点向院门,“看了那。心虚什么呢?”
谢无尘没话说了。
他突然觉得,余寅各方面都很难搞,不只是插科打诨。
“见着小师兄了啊……”余寅用一种感叹的语气道,“在过去的记忆里,见到了一个后来才遇见的人。”
“你见谁不行,要见他。”
谢无尘正要跨过院门的脚步顿在那里:“为什么不能见他?”
“你说呢?”余寅反问。
姜宁一如既往地从庖屋窗中探出半个脑袋,喊了谢无尘一声就收回去。客厅里的人听见了声音,应话就要出来。
它们都在谢无尘耳中变淡,一下子尽数远去。
谢无尘眼前只剩下了余寅不断开合的唇瓣。
“雁过尚且留痕,你能问出来的,他能不懂?可他世间万物入了眼,有什么区别?”他轻声道,“这样的人,没心的。”
秦问声掀帘而出。
谢无尘乍然转头。
在秦问声略有不解的目光中,他看到了帘后静坐的白知秋。
那人安静地坐在梨花木椅中,手中握着青瓷茶盏。在与他对上目光的刹那,杯盖在杯身上磕了一下,垂下眸子。
谢无尘突兀地想,他真的什么都清楚吗?
真的能有人对什么都明明白白吗?
作者有话说:
喜欢一个人,很多时候,都是飞蛾扑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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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小可爱国庆快乐。
感谢观阅。
第30章 风雨
映花幻境走一遭, 甚至没回来的路上花的时间多。晚膳依旧是诸人聚在一道,白知秋依然坐在距明信最近的地方。
位置都是随意坐,时间多一点坐成了习惯。谢无尘从前没觉得有什么, 现在却发现自己其实是离白知秋最远的那个, 正好隔了一条对角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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