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衣:让你老子出来说话。
杨关:家父行事素来严明,其中定有误会。
夜深了,杨关累了一天,心情略有崩溃。弟弟和柳乌爱得死去活来,他在里面劝;父亲和国师有恩怨,他还在里面劝。等他赋闲,不知道朝廷会不会给他封个劝话将军。
杨关问府门口挡人的家仆:到底怎么回事?父亲抓了谁回来?
家仆说,是杨家以前的一个逃奴。被老爷在街上看见,就抓了回来。
杨关想不通,父亲为何会对家里的奴仆上心?别说什么仆人了,就算对妻妾子女,杨裕也从没给过什么多余的温情。
一个私自逃出府的奴仆,值得这样大动干戈?是因为杨裕年纪大了,开始固执了吗?
杨关不喜欢把事情闹大。他有个善妒的娘,固执的爹,满脑子不知道想什么的弟弟,一家子已经够烦了,快把他给折腾傻了。
他让家仆继续挡住国师的人,自己冲进府里,去父亲住的院子。
夜里,东园很明亮,显然父亲还没歇息。杨关在门口行了礼,低着头进去,刚走到二进门,就闻到了一股血腥味。
——一个人被吊在院子里的树上,被抽打得血肉模糊;素来严肃的杨裕拿着马鞭,双目赤红的瞪着这个人。
杨关呆了很久,才迟疑着问父亲情况。杨裕根本无心和儿子解释:你让那个神棍滚!
杨关:国师说,这是他的仆人……
杨裕:让他拿凭证出来!
杨裕:这就是李眠送来送去的玩意儿,你告诉春衣,这东西已经被我打死了!
杨关心里一惊,仔细看那人——气若游丝,还剩一口气的样子。
突然,府门口光华大作,传来一阵家丁的哀嚎;珠光旋飞,赦威神轿直接在他们面前落下,国师强闯杨府。
杨关就算是个菩萨,现在也忍不住了,拔刀出鞘:别得寸进尺!
家兵将春衣团团围住。如果在府内开打,不论输赢,国师都是理亏,杨家可以去御前狠狠告一状。
春衣笑得让人如沐春风:将军年纪大了,何必折腾到那么晚?早些将人还我,早些休息,明天还能起个早,去御前告状呢。
春衣:不放人,那就别怪我把当年的事说出去了。
杨关震怒:我杨家素来行得端坐得正,没做什么亏心事!
春衣:当年那件事,可是被李眠拿来当把柄,要挟老将军交出了三军虎符。老将军要是忘了,我就当着所有人的面说。
杨关被气笑了:荒唐,父亲还虎符,是因为年迈多伤,功成身退——
可他话音未落,一旁的杨裕却匆忙制止了他的话。
接着,杨关听见父亲下令,放人。
春衣带走了那人。杨裕不许任何人前去阻拦,任他们离开了。
-
阿泛在半梦半醒间,觉得自己被很冷的东西裹着。他试着动了动身子,才发现动不了。
过了很久才醒过来,看见自己浑身被包着浸透了止血药的纱布。应该有骨头被打断了,到处都打着夹板。
虽然很惨,但好歹命保住了。杨裕心里有鬼,没敢计较,春衣强闯将军府的事,竟就这样过去了。
阿泛问春衣:先生是怎么知道我当年查到的事的?
春衣知道个鬼。阿泛没怎么提过许多年前的事,但算算时候,在阿泛被送去张府前,远威将军杨裕突然以年迈为由,交还了兵符。
杨裕当街抓走阿泛,一定有血海深仇。这人应该就是阿泛曾经调查的对象,而且被查到了把柄,以至于被当时还是摄政王的李眠要挟,交出兵权。
查到了啥?春衣也不知道。反正肯定是要命的事,要不然,男人怎么可能放掉手里的权?
春衣突然起了兴致:来来来,说点悄悄话——你当年到底查到了什么,值得他这么恼羞成怒?
阿泛:跟女人有关。不过,我其实没觉得自己查到了很重要的东西。
他当年在杨裕身上查到的事很简单——杨裕的婢女,也就是杨戟那位早逝的生母,和奴婢籍本上记录的杨府婢似乎不是同一个人。籍本上写的婢女的年纪、相貌、特征,和杨府人口中的女人,并不相符。
也就是说杨裕府里有个婢女,身份是假的。
但这本身不是很少见的事,家仆和婢女都是如尘埃般的小人物,记载有错漏是常有的。阿泛也好、李眠也好,其实都不明白杨裕为何对这件事如此警惕。
春衣笑眯眯的,心里已经把这事记下了。窗外有飞鸽落下,是张引素传回的信鸽。
他们已经平安抵达边城长蛇镇,即将准备出关。
第18章 18
想出关,在现在是难过登天的事。
为了防止桃氏内奸传信,长蛇谷关现在已不许任何人出入了。两边的商人都聚集在城外,形成了一个越来越大的集市。
张引素想了办法——买通城门守卫。长蛇谷是边关重镇,守卫无数,结果人多了之后反而良莠不齐,他见过守卫深夜卖给商人出城的凭证。
但他出逃匆忙,随身没带多少财物。一路来到长蛇镇,其实已经捉襟见肘了。
长蛇镇平时往来的,主要是这边和桃氏做生意的商队。如今商队被截断,城内的物价也水涨船高。
张引素买了淡粥当早饭,柳鸷眼巴巴地看着,蹭了半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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