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突然一夜之间突破了他目前能承受的极限,还是在那种情态下,秋羲只想当场扒个地缝钻进去,
刘助教的讲学还在继续,秋羲视线时不时就不受控制地朝柳郁的方向扫去。
忽然,原本长身玉立平视前方的柳郁回眸朝秋羲看来,惊得他连忙敛气屏息假装认真听讲。
秋羲战战兢兢了一整天,直到下午的会讲完毕散堂后,他刚跟着同窗整齐退出稷下宫准备离开,就被人从身后拉住了手腕。
“月白。”柳郁低声叫道。
柳郁的声音传进耳中的那一刻,秋羲手腕上的温度随之一起袭上心头,脚下一晃,踉跄一下才在柳郁的搀扶下站好。
“月白当心。”柳郁顺势揽住秋羲的腰身让他靠在自己身上,见他站稳才松开手。
“多谢含章,”秋羲埋着头干咳一声,“含章叫住我可是有事?”
柳郁捻了捻指腹,看向秋羲道:“安王明日在安王府举办芙蕖宴,邀监中学子赏荷,月白可要一同前往?”
明日十五,正好是国子监例行休假的日子,秋羲完全找不到任何的借口推辞。
“安王宴请,自当同往。”秋羲硬着头皮应下。
听秋羲答应下来,柳郁眉眼间才透出笑意:“时候不早了,月白同我去膳房会食,一会儿监丞该来巡查了。”
秋羲本来还有些紧张,但见柳郁真的像之前说的那样丝毫不提那晚的事,他便装做毫不心虚的样子也慢慢平复下来,虽然不敢再像以往那样随便撩拨柳郁,但好在是能把话说利索了。
况且去膳房吃饭迟到还被监丞抓住,那是真的要“违者痛决”的,当众打手心什么实在太羞耻,秋羲可不想尝试。
两人一同去往膳房后在各自堂舍划定的坐席用膳。
其他监生一见柳郁进膳房纷纷抬头注视,更有胆大的小声交头接耳。
监规规定监生们每日必须按时到膳房会食,如果有人饭点不来吃饭别监丞抓住是要挨板子的,但身体不适不能来膳房的监生可以申请让膳房派人送饭到斋舍。
柳郁以往中午都是在斋舍用膳,下午散学后便直接回柳府,从没在膳房来过,今天突然出现在这里,自然吸引了众监生的注意。
“柳含章竟然来膳房会食,难不成他去清州府的这大半年还真把旧疾治好了?”
“我看是,前两天我去背书的时候柳含章便跟在吴博士身后代他传话,一站就是一个上午,这么热的天,换作以往怕是不行。不过多亏有他在,不然我那日背书怕是不能合格。”
“若真如此倒是好事,旧疾痊愈,说不得今科状元便是柳含章了。”
“是也是也。”
旁边桌的一名监生听后诧异道:“那日我也在博士厅,可我等在外面时听柳含章咳得厉害,背书的人还没轮完他便被送回斋舍了。”
这边桌的人刚想回话,就察觉到膳房外有人进来,一见是监丞来巡查,立刻便埋头吃饭,一时间膳房里鸦雀无声。
膳房里人多憋闷,秋羲一直注意着柳郁那边的动静,果然见他才用了一会儿饭便又咳嗽起来,他连忙收拾了自己的碗筷朝柳郁那边走去。
“含章,要不先回府吧,回去我好给你号个脉。”秋羲担忧地道。
“那便有劳月白。”柳郁顺从地应下。
众人见柳郁二人和监丞前后脚离开膳房,又小声交流起来。
“与柳含章一道的那位是谁?看着面生啊。”
“这你都不知道,那位就是秋月白秋秀才,做出《战三国》的那位秋秀才。”
“竟是秋秀才?!哎呀,他何时来的国子监我竟不知道,秋秀才当初在望江亭雅集上的画作我观摩多次,早想与秋秀才结识。”
“秋秀才这都来监中好几日了,你竟然才知道。”
“话说秋秀才看似与柳含章感情甚笃,诸位可知缘由?”
“我前日听安王说秋秀才是柳含章外祖父吴老国丈的弟子,柳含章回京城后都是秋秀才在替他看诊。”
“没想到秋秀才竟还有这般本事!”
两人一回到柳府,秋羲就让柳郁在桌前坐下。
“含章把手给我。”
柳郁十分配合地伸出手,任由秋羲把脉。
秋羲三指搭在柳郁的手腕处,片刻后皱眉道:“含章还需放宽心些,有些心气郁结……”
他说着说着便没了声,要不是他这几日故意避着柳郁,柳郁也不会心绪不佳。
柳郁见秋羲忽然情绪低落,出声道:“郁省得,月白只管开药。”
秋羲听柳郁一副随便他怎么开药的样子忽得展眉笑起来:“含章说得好听,师父可是说你以往常偷偷把味更苦更辛辣的药倒掉。”
柳郁从秋羲嘴里听到自己的黑历史不由一噎,干咳一声道:“那是幼时不懂事,外祖父竟还记得。”
笑闹一会儿,秋羲渐渐也放开心怀,横竖那晚的事已经发生了,既然柳郁说过不提,那他只当做自己做了一场梦便是,左右这件事天知地知他知柳郁知。
知道柳郁其实并不喜欢喝药,秋羲便索性给柳郁配了药膳食谱来调理,只是食谱才刚写好,柳尘就从外面进来了。
“秋公子,有清阳县给你的信。”
秋羲微微一惊,从柳尘手上接过信封,一看竟是赵子升寄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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