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许少幽的事……”
“无妨。”云栖迟坐在窗边看书,垂首舒眉一笑,“他不足为惧。”
许少幽能够做出这种行为,云栖迟刚开始还有些吃惊,但想通之后就释然了。毕竟对方的软肋早就暴露了,甚至对方还很吃这一套。
出行前一晚,云栖迟被请到了国师府,在暗处盯着他的一些人忍不住担忧国师会出手相拦,到时候他们就竹篮打水一场空。
不管外面是怎么想的,国师府里的两个人丝毫不在乎。
熟悉的大殿,熟悉的香薰,和之前一样在微风中摇曳的香云纱帘,忍耐的轻喘,以及声音逐渐变大的粘腻水声。
云栖迟长发被汗水打湿,如同蛛丝一般紧紧地贴在背部,双手紧攥着身下的床单,十指骨节用力到泛白。
半夜,暧昧的声音逐渐停下。云栖迟浑身水湿了一般,犹如一条出水的鲛人一般。
水行时抱起浑身软弱无力的云栖迟往一旁的屏风后面走去,水蓝色的长发垂落在地,和云栖迟的鸦黑长发混在了一起。
屏风后面是一泓弥漫着白色水雾的温泉,上好白玉为池,雕刻着龙纹,水声潺潺,让昏睡的云栖迟睁开了双眼。
“我来,睡吧。”
清冷华贵的声音带着些许连自己也察觉不到的温柔,他低垂下眼眸,水蓝色的眼睫一动不动。
温度有些高的温泉水冲刷掉了浑身粘腻的汗水,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大脑昏沉的云栖迟感觉在水下似乎有些东西,像触手,似有若无地在身上攀爬着。
但云栖迟是在太累了,只以为是自己的错觉,于是趴在水行时的肩头睡了过去。
等他第二天睁开眼的时候,意外地发现水行时竟然没有早起,正侧躺在床上,以一种回护的姿势揽着他睡觉。
对方的水蓝色眼睫覆在冷白的肌肤上,像是两只蓝翼蝴蝶一般。
哪怕是睡了一夜,对方身上的温度还是那么的微凉,并没有被云栖迟的体温暖热。
几乎是云栖迟睁开双眼的同一秒,原本还在闭着眼睛的水行时就立刻睁开了眼睛。
一瞬间,云栖迟浑身冰凉,盯着眼前近在咫尺的水蓝色眼眸呼吸一滞。
水蓝色的、幽深的、像是冰冻了两片蓝色叶子一般的眼眸毫无感情地盯着他。
“醒了?”
带着沙哑的声音在耳边擦过,惊起浑身颤栗。
“嗯。”反应过来的云栖迟低下眼眸,雪白的脸上适当地显露出一抹诱人的绯红。
“该走了。”水行时双臂收紧,把人紧紧地抱在了怀里,下巴搁在对方毛茸茸的头顶,“要多久?”
“不知道。”
云栖迟老老实实地回答着:“我只是跟着前去,事情应该不会让我掺和。”
“哼。”不屑的气音从鼻腔里喷洒出来,水行时双眼凉薄,“一些蝼蚁。”
云栖迟双手抬起,抵在了水行时手感极好的胸口,然后用力推开了对方:“时间不早了,我先走了。”
“等一下。”
水行时伸出手拉住了云栖迟腕骨凸出的手腕,然后掀起眼皮,慢悠悠地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了一个一指来宽的牌子。
“这是……?”
“拿着就是。”水行时松开了手,让少年跨过自己下床,悠然说道,“贴身放好,不要离身。”
云栖迟一挑眉,然后乖巧地应了一声。
这次出征并没有搞得很盛大,估计是因为不想让百姓觉得去镇压难民起义这件事太困难以及盛大。
云渐燃只是亲自给顾尽时斟了碗酒,又重重地拍了拍云栖迟的肩膀。
“平安无事地回来就好,父皇不求你建功立业。”
云渐燃这般说着,云栖迟也陪着他演戏,眼尾泛着红,看上去很少感动。
号角声响起,一队人浩浩荡荡地出了城。
不知道是不是有人安排,云栖迟竟然被请到了马车里,在一队或骑马或步行的军队里格外的显眼。
他已经隐隐约约地听到了有人在议论,大部分是在不满,甚至还有人抱怨。
云栖迟抬眸看了一眼看起来就很值钱的马车,笑着拒绝了顾尽时:“我又不是什么娇贵的人,还是和大家一起骑马吧。”
他说完之后像是想到了什么,眼睛一亮:“许大人伤还没人好,身体虚弱,不如让许大人去马车上休息吧。”
站在顾尽时身边苍白着脸的许少幽听到之后莞尔一笑,一副清风傲骨的模样。
“一点小伤,多谢殿下关心了。既然是在军队里,自然要与子同袍,不必搞特殊。”
他似乎话里有话,但云栖迟照样装作一副听不懂的样子。
“许大人真的没事吗?”云栖迟上下打量着他,面露担忧。
顾尽时像是听进了云栖迟的话,认同地点点头:“许大人去休息吧,若是骑马再伤了身子,恐怕会拖慢行军进度。”
许少幽的脸瞬间更加苍白难看,深深地看了他们一眼之后,强颜欢笑地答应了,然后挺直着腰板往马车上去。
京城在云国最繁华的地方,不仅是地理位置优越,气温也四季分明。他们一路北上,周围的景色显而易见地荒凉了起来。
“殿下若是有什么不适,还请说出来。”
顾尽时看着和他一起骑马并行的云栖迟,少年身形消瘦,一身白衣潇洒,在外面披了一件镶着白色兔毛的暗纹斗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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