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竺在门外仍然锲而不舍地扯着嗓子喊:“哥哥有喜欢的人啦!哥哥要和别人去约会啦!”
越想到自己刚才被哥哥丢出去的事情就越生气,她索性用爪子拼命挠着门,幸好保姆及时赶来抱走了她。
前有狗后有狐,刚把贺竺送走,贺琢就对上了房间里抱臂看着贺琢的沈钺。
后者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你不觉得自己对纪翎的态度有点超出朋友的范围了吗?”
贺琢背对着他,不知道是不敢还是不想,瓮声瓮气道:“怎么可能?我就是把他当哥们看的,我之所以照顾他,那是因为他现在受伤了,必须得有人照顾!”
沈钺用很新奇的眼神看着他,原来世界上真有人的嘴能这么硬。
不过要想撬开这张嘴,还得加大砝码,沈钺接着煽风点火,“你说的话自己信吗?哪有哥们是那样的?”
贺琢的背影像小山,不知道是听到还是没听到。
“你是没意识到自己有多夸张,天天恨不得把人家纪翎别自己裤腰带上。不说别的,你看每次他前桌那个小耗子,叫什么来着?转过来和他说话的时候你那眼神,说不上两句你就要在那插话,再不就是用眼神凶人家。”
一只手伸过来搭在他的肩膀上,沈钺暗示意味十足,“最重要的是,如果我说的不是真的,你就不会是这个反应。”
贺琢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闭嘴,少在那儿玷污我和纪翎的兄弟情谊。”
沈钺被气笑了。
还以为这傻子终于开窍了,原来窍开在了鼻孔上:“你他妈的……算了,当我没说。”
话虽这么说,但是一看贺琢那浑身都不自在的劲就知道他肯定是听进去了。
说话讲究一个点到为止,剩下的就看听话的能不能理解了,沈钺给家里的司机打个电话,临走前用那种似笑非笑的眼神看着他:“我就说到这儿,剩下的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贺琢还真听进去了,而且他不仅想了,而且想了足足一周。
最要命的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这一周贺琢做的梦,全都和同一个人有关。
梦境滚烫暧昧,贺琢每每醒来都是大汗淋漓。
经过一周的煎熬,又到了周六晚上,但一向沾枕头就睡着的贺琢前所未有地失眠了。
床铺舒适柔软,却承不住他一腔愁绪。
贺琢在床上辗转反侧,窗帘没有拉好,一窗月色倾泻进房间。月光皎洁明亮,他没由来地想起了那天路灯下纪翎的脸。
上周沈钺的话又在头脑里浮现出来,贺琢赶紧摇摇头把这样的念头赶出去,像是生怕自己肮脏的心思弄脏了纪翎干干净净的一张脸。
可是那张俊秀的面容早就在自己见不得人的梦境中出现过无数次,贺琢忍不住扪心自问,自己对纪翎究竟是什么心思呢?
他承认,自己一开始确实是挺烦纪翎的,受父母的性格影响,他一向习惯了直来直往,有什么就说什么,所以对纪翎这种使小招数来达到自己目的的人格外地看不上。更何况,他之所以看纪翎的“不爽”还有另外一个理由。
说来好笑,贺琢心里还是有一点委屈的——“我招你惹你了?不就是没偶尔不怎么守规矩么?至于揪着我不放吗?”
但是后来不一样了,这种感觉是什么时候开始的,贺琢自己也说不上来。
是从纪翎顶着一张流血的脸在尤主任面前为他说情的那一刻?还是站在在一片草地前露出笑容的时候?
还是……?
贺琢的心脏忍不住沉了一下。
月光照在窗前熠熠生辉,恍惚间与纪翎没有丝毫血色的青白面孔重叠在一起。
他承认,在担架上看到纪翎的那一刻,贺琢经历了人生中有史以来最复杂的情感。
震惊在一瞬间达到了顶峰,接踵而至的愧疚之情几乎将他淹没。
一开始主动承担照顾纪翎的责任的时候,他没想太多,也没有什么多余的情感,可是愈和纪翎相处,他发现自己的心情就愈发容易因为对方而波动。
他在脑海里把和自己关系还算不错的朋友过了一遍,从小到大朋友不少,可是没找出来一个能和纪翎类比的。
卧室里一片漆黑,只有轻微的呼吸声。
黑暗仿佛都凝结出了实体,凤尾竹在白墙上投射出的凌乱剪影让贺琢莫名想到第一次见面时纪翎一头被风吹乱的乌发。
贺琢想着沈钺的问题,在心里思考着——
朋友和喜欢的人之间的区别是什么呢?
他想起沈钺,脑子里却只能勉强记起来两人去过的哪个地方,以及偶尔的几次对话,寥寥几句,还几乎全是和运动比赛或者什么游戏有关系。
可是到纪翎就不一样了。
呼吸粗重,万般思绪奔涌而来,甚至很多纪翎本人都没注意到的小习惯在他眼里都清晰得无可遁形。
比如他知道纪翎不爱喝汤,但是如果嘴边被人塞上了一把勺子,纪翎就会不易察觉地瘪瘪嘴,高挺的鼻梁也会小小地皱一下,然后张开嘴,探出一小截舌尖卷走汤汁。
贺琢莫名有点燥热,他在床上换了个姿势,头枕着胳膊,思路更加顺畅起来。
他还想起了自己那天给纪翎换药的样子。
薄薄的居家短袖被卷起到腰腹,清瘦的身体弯成一个弧度,雪白的腰身几乎照亮了整间屋子。纪翎身上的体毛很淡,但是在碘伏棉球碰到皮肤的那一刻,还是会微微战栗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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