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肖捋平对方衣服上的褶皱，只以为秦戚是在考虑德尔波或是格平的事情，没有多加考虑。
秦戚嗯了一声。
黑发少年蓝眸中一如往常浸润着耀眼而柔和的笑意，呼吸间能嗅到空气中淡淡的香气，换做之前他只觉得不错，可现在除了不错外，他还隐隐多了几分不自在。
“走吧。”
秦戚不打算与亚肖发展更进一步的关系，自然不准备放任自己的情感。
他微微退后一步，正打算转身离开房间时，身后的衣角忽然被轻轻拽住。
明明对方没有用劲，秦戚却没能再往前迈出一步，他下意识攥紧了手中的仿真眼球，转头的时候表情依旧沉稳。
“怎么了？”
“元帅，你还没有喝汤呢。”
亚肖用手指了指放在桌面的黑汤。
秦戚闻言停顿了一下，因为今早要提前开始训练，所以用餐时间也往前提了一些，他嗯了一声，走上前用完早餐。
“元帅味道怎么样？”
虽然看上去跟昨天差不多，但是亚肖对黑汤重新进行了一些改良。
秦戚跟之前一样评价了一句不错，接着就对上亚肖期待的眼神。
意思很明显，他需要摸头奖励。
换做之前，秦戚可以直接抬手揉亚肖的头发，但如今他的心境不同，再次碰到相同的状况，秦戚下意识想要拉开两人的距离。
他错开了亚肖的视线，表现得像是没有发现亚肖的想法，然而他的管家是一个极为聪明的人，那双蓝眸很快就由期待的神采变得黯淡了许多。
很明显，亚肖发觉了自己拒绝的意思。
失落的管家很安静，并不吵闹。
就像是翘着尾巴打算去捉蝴蝶的猫咪突然遇到了瓢泼大雨，它没有凑到自己面前寻求安慰，而是独自缩在自己的窝里舔毛，乖巧的让人心疼。
这是秦戚第一次看到管家这么失落。
秦戚脊背微僵，半晌，他又像是想通了什么，抬手落在身侧的亚肖的头发上，跟往常那样抚过微卷的黑发。
不需要太避开。
秦戚睫毛微垂，他们是雇主和管家的关系，只要跟往常那么相处就够了。
亚肖本来还在想着，最近果然有大事发生，反派都忘记摸他的头发了，然而还没有等他想完，头发就覆上了温热的掌心，亚肖眼睛一亮，眼里不禁透出了几分笑意。
他忍不住抬起眼睛看向秦戚。
棱角分明的男人眼神始终带着几分冷意和审视，可对着信任的人，秦戚总会不自觉泄出几分真实，亚肖很喜欢这样的感觉，不过或许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秦戚的动作比往日要慢上一些。
带着薄茧的手指缓慢而轻柔，就像是在对待什么宝贝易碎品似的，带着难以言喻的珍视，让人忍不住屏息，仿佛一个呼吸就能打破现在的气氛。
亚肖看着秦戚那双仿佛藏着许多秘密的漆黑的眸子，忽然觉得反派的眼睛有点好看，就像是他小时候藏身在魔界洞窟时看到的精粹黑曜石。
那是一种珍稀的石头。
充满着危险和神秘，它会在洞窟中吸引恶魔，让恶魔产生愉悦各种情绪，然后毫不留情地绞杀吞噬，用恶魔的血液浇灌它本身，不论是漂亮的外表还是强大的实力都让喜欢刺激的恶魔爱不释手。
亚肖有点手痒，身后的尾巴也摇晃了两下，他想要摸一摸元帅的眼睛，如果可以的话，最好能收藏起来。
不过，一想到如果摘下来，那双眼睛肯定就不会再像魔界的精粹黑曜石那样招自己喜欢，亚肖就又不想摘下来了。
两人一个抬头，一个低头，隔空对视着，仿佛怎么都看不够对方似的。
秦戚率先意识到情况有点不对，他看着亚肖的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自己，喉咙有些发痒，摸着少年头发的手微微用力，想要顺势再离少年更近一些。
——没有人会不希望自己喜欢的人永远注视着自己。
然而这样的想法刚刚生出来，就被秦戚立刻压了下去，他收回手，表情沉稳地转身，声音冷静道：“时间不早了。”
“好的。”
亚肖眨了眨眼睛，等看到元帅的背影已经离了自己两步远，这才后知后觉地有点可惜。
早知道就抬手摸一下他的眼睛了。
亚肖还是觉得秦戚的眼睛很符合恶魔的审美。
不过总有机会的。
恶魔对未来的生活始终抱着乐观的态度。
军校集训主要集中在前两周，而等到第三周时，元帅们负责的营地之间将会共同进行一次最终考核。
这个考核事关军校生的绩点和未来，不论是他们本人还是教官都很重视军校考核。
为了能让学生们给元帅留下好印象，不同营地之间的教官们也会经常大清早聚在一起互相讨论，二营和四营挨得最近，教官们自然也会聚在一起。
在这种情况下，亚肖跟在秦戚的身后进入四营的时候，一转头就看到了不远处正在跟教官们交流的弟弟秦琛。
对方似乎一直关注着营地的门口，在看到他哥的第一眼时，秦琛的身体瞬间僵硬了许多，表情也有些不自然。
旁边的教官同伴用胳膊肘顶了顶他的腹部，奇怪秦琛为什么突然这么大反应。
亚肖微微抬头看向秦戚，很明显，反派也发现秦琛站在不远处的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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