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紧张地扫了一眼贺雁来的双腿,见他稳健而有力地站在那里,心中最后那点不真实感也终于随着一口长气缓缓吐出了胸口,连忙也爬了起来,理直气壮地让贺雁来把他背下床。
以前贺雁来双腿有疾,多让千里坐在自己毫无知觉的膝头,故而千里最熟悉的只有贺雁来宽阔的胸膛;现在他伏在贺雁来的后背上,双臂紧紧搂着后者的脖颈,而贺雁来的手则穿过自己的膝弯,将自己稳稳地抱了起来。
千里忍不住凑近,将耳朵贴上贺雁来的后背,垂下眼睫安静地感受心上人宽阔的脊背和有力的心跳。
咚咚,咚咚。
心跳声好像和自己的混在了一起,久而久之,好像融为了一个人似的,叫千里分辨不出。
贺雁来的背脊和他的胸膛一样,宽广又充满了令人安心的力量,直让千里溺毙在那温柔海中。
“雁来哥哥……”千里突然张口叫了一声。
“嗯?”
千里没有立刻回答,只是把脸又藏了藏,声音从后方闷闷地传过来:“我真的很爱你。”
贺雁来脚步一顿,很快恢复过来,安和地笑了笑:“我也是。”
千里没再说话了,可嘴角的笑容却控制不住地越来越大,到最后那双漂亮如翡翠的眼睛也弯了起来。他似是有些不好意思,为了藏住自己的笑容,就去啄吻贺雁来的脖颈。
他是真的很爱贺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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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几天,千里都像生活在了仙境里。
贺雁来双腿得救,大祭师原来所担心的“有人伺机谋反”这个说话也站不住脚了。
毕竟,是他自己曾经对贺雁来说过,若是后者双腿健全,有保卫大汗的能力,他自然会放下心来。
可纳妾这个问题还是成为了一道难以逾越的鸿沟,横跨在大祭师和千里之间,谁也不能说服谁,只能这么僵持着,等待破冰的那一天。
而贺雁来能够行走后,带着千里把以前他们没做过的事情都做了一遍。
他带着千里一起骑马。两匹马一匹雪白,一匹赤红,皆是肌肉紧实,奔跑有力,又温顺而通人性。
贺雁来许久未上马,可技艺却没有随着时间流逝而消失。只是和那匹白马磨合了一会儿,他便和这灵物达成了共识,不用扬鞭,马儿自动载着他抢奔了出去,千里怎么追都追不上。
可只要他泄气,贺雁来便会在不远处勒马停下,转身笑着扬声喊:“小狼,过来!”
贺雁来背对着阳光,整个人都沐浴在柔和的光线下,照得他眉目深邃,笑容温润。千里一下子被蛊惑住了,不由自主地扬起马鞭,高喝一声“驾!”,追上去与贺雁来并行。
千里给贺雁来那匹马取名叫踏雪,自己的这匹则叫飞鸿。
听到这两个名字的时候,贺雁来眉头一挑,似笑非笑地望着千里,眼中的宠爱几乎满到要化出来,却没有多说什么。
而千里原本还能佯装淡定,可一见到贺雁来这幅神情便憋不住了,清了清嗓子扭过头,试图遮掩自己升温的脸颊。
人生到处知何似,应似飞鸿踏雪泥。
这是他从诗中读到的。
等到了晚上,贺雁来就又带着千里做另一件事情了。
千里早已经熟知人间情爱,本以为极乐莫过于此,谁知道,贺雁来总能用行动告诉他,更过分的还在下一次。
最过分的一回,他被贺雁来从背后按在墙上,无论他如何挣扎都不能逃脱后面贺雁来沉重结实的身躯,哭到几乎崩溃。
那是他唯一一次怀念起两个人还没互通心意时,互相揣测互相试探的时候。
至少那时候,贺雁来才不会这么粗暴地对待他!
可若要真问起来,问千里是不是真的不喜欢贺雁来这样做,他又支支吾吾地说不出什么来了。
总归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千里缩在贺雁来怀里,双腿挂在他的腰上,任他抱着自己的腰肢,无奈地闭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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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日子一天天过去,转眼间到了大祭师的生辰。
他以前都是不过这些日子的,觉得麻烦还不吉利,在这件事上他倒和大熙人的想法不谋而合。
上了年纪的人过寿,意思就是过一年少一年,那不是咒人短命吗?
然而,许是知道了自己命不久矣,今年大祭师居然主动让熠彰带话去给千里,就说他想为自己办一场寿席。
这是自从千里上位以来,这个老人家第一次开口为他自己要求些什么。
听到这个请求后,千里猛地抬起头,眼圈瞬间红了,嘴唇开合了许久,也没有说出任何一个字。
良久,他沉默地起身,摆轿去了大祭师的府邸。
那天两个人到底聊了什么,没有人知道,就连贺雁来也体贴地选择不过问,认为千里想说自然就跟自己说了。
唯一可以确认的是,千里那天从大祭师的府邸回来时,眼睛肿了一圈,周围都是红的,像是哭过了。
他先对众臣宣布,熠彰正式接手大祭师一职;又对礼部的人吩咐,说要给大祭师办一场空前绝后的盛大寿宴。
这孩子自从上任以来就勤俭爱民,甚少铺张浪费,这次举动如此反常,大概也是接受了大祭师即将要离开自己的这个事实了。
那双委屈又强装坚强的眼睛看得贺雁来心疼,可生老病死又有谁能做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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