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不信誓言。不若砍一只手作为教训。下次再犯就再砍一只手。”
说出了这样冷漠无情的话。
男子血液都凝固了。
为何如此。龙子珏不是宠他，容忍他吗，都说龙子珏待他不同。
“王爷！”
侍卫们上来把他拖出去摁在地上时，如梦初醒，拼命企图挣脱。
他见过龙子珏处置犯人，说一不二，手段狠绝。龙子珏真的会砍他的手，可他也不过是走进高楼看了两眼，连碰都没碰到里面的东西，那座红珊瑚！
“王爷，不要啊！”男子绷不住，胆一寒，立马扯着嗓子冤屈求饶，“我错了，我知道错了，王爷给我一次机会。砍了手我还怎么侍奉王爷！”
“那就砍根手指。”
龙子珏做了让步。
男子还要再求饶，发出凄厉的惨叫声，被压住，眼睁睁见左手一根手指被切下，血肉模糊。
那根断掉的小拇指离开他，可怜地在地上滚了圈。
“恨本王吗？”
龙子珏居高临下问。
侍卫松开了他。
“不恨。”他不敢恨，跪着接近龙子珏，知道已经算对他开恩，谄媚，“王爷，我对您是真心的，不会恨。”
“不是。你对本王的钱才是真心的。”
男子伸手想牵龙子珏的手，被避开了。
“不要做多余的事。”龙子珏掸了下衣服上并不存在的灰，“记得规矩。”
“是、是。”
男子连忙答应。
“不要用你的嗓子说窝囊话。本王不爱听。”
“……”
头一次，龙子珏开口表达了对他的轻蔑，而龙子珏寻他，分明眼里全是惊喜。“你回镜川怎么不找我。”然后走近巷子迟疑，“这里刚才只有你？”
“嗯。”
“你是谁？”
“我、我叫陆离。”
男子叫陆离。
原本考中过秀才，家道中落，荒废学业，日夜流连赌场。
龙子珏在听见他开口说话后愣了下，勉强记下了他的名字。提携他，供他锦衣玉食，这于位高权重的亲王只是一件小事，于陆离却是天大，叫他得意忘形的人生大事。
“王爷。”
深夜，陆离包扎好手，来到龙子珏的房间，替龙子珏念书。普通乏味、还有许多生僻字的书，《天工开物》。里面连个有趣的故事都没有。
龙子珏慵懒地坐在桌边，认真听他的声音，桌上摆了一盏茶，几颗蟹酿橙，悬着金链子的西洋镜。
等一盏茶毕。
龙子珏将他请出去了。陆离一直以为会发生的某件事没有发生，心里说不清庆幸或难过。他有妻子，但对妻子早没兴趣。想，如果龙子珏能对他更好就好了。
他差点晕乎乎到天上去，又跌下来。
而龙子珏没兴趣，不想管陆离在想什么，他听有几分相似熟悉的声音。假装某个人还在。吃桌上的蟹酿橙，却总差点味，请厨子做，不对，他自己上手……
他没下过厨，更是相去甚远。
他拼拼凑凑，想填上一些空缺。不会填。将刀插进橙子里。眉头慢慢皱起。
乐无极替他做蟹酿橙的记忆隐约在脑子里闪过，缺乏细节。他连当时说了什么都忘记。而记忆像洪水决堤，不可控制回忆起一年半。那段时间，他真的只有乐无极一个情人。
龙子珏已经不是二十岁的年轻人了。他再年轻些，眼睛未瞎。可能会相信所谓的情情爱爱。还必然得是要死要活，惊涛骇浪的。才真挚珍贵。
事实上。
他不信，但这同他本人一边不信，一边逐步沉沦于乐无极的甜言蜜语、任由对方侵犯，没什么关系。
他几乎是眼见着自己将双手环上乐无极的脖颈，以不舒服却契合的姿势寻求亲近。放纵进声色里。
他听乐无极的声音。乐无极的声音非常清疏好听。
虽时而暴露本性，说与声线完全不符合，仿佛见鬼了的混账话，说的情话也不够高超，他还是放松了警戒。
“叔叔你好棒啊。我要被你迷死了。”
他其实还没乐无极好看。
也不知乐无极的棒指什么。底线一点点被突破。
乐无极不可信任。乐瑾瑜的忠告还在耳边。他已经快忘了自己是亲王。自尊、羞耻心荡然无存。
望乐无极浅金色的眼眸。抚摸乐无极华美的银发。他总觉得有天会腻，一直没腻。
甚至。
“你辞官吧。我养你。”
他道。
那是第一次，他生出将情人留在身边，时常看着的想法。想，就这样，乐无极一直陪着他，两人□□，做点琐事，就好。
然而。
乐无极没回应。做完就穿衣走人。他没腻，越来越上瘾。但乐无极似乎腻了。对他越来越不耐烦。
乐无极在策划什么。
真的有那么多事要忙吗。信也回的越来越迟，在他最想和乐无极在一起的时候，乐无极与他隔得很远，好像下一刻就会永久离开他。
他不知道怎么留下乐无极。房间里按乐无极的喜好，摆上夜明珠，南海红珊瑚。送上许多贵重的礼物。
乐无极收了，成倍还回来。他隐约意识到，乐无极与曾经其他的情人不同。身份、能耐、性情，都不同。不是他想要，他就随时可以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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