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刚踏入城郊的竹林之中,便听得破风之声,一只铁蒺藜直直向自己飞来。
苏枕寄侧身一躲,脚尖踩上竹身,提气一跃,人已来到竹林之顶。
他环顾一周,只觉四遭之内有杀气袭身,但他却不知道突发暗器之人是谁,便高声问道:“你是何人?”
此话问出,漫漫荡出竹林数丈,却并没有得到任何回音。
片刻之后,苏枕寄忽见一个人影一闪而过,他忙追上去,踩得竹叶沙沙作响。
又是一枚铁蒺藜迎面打来,苏枕寄侧身闪躲之间,却清楚地看见一支孔雀羽毛随风而落。
他心内一惊,一时分不清到底是对方发现了自己的意图,还是所谓的孔雀羽毛就是为了将自己引到此处。
在他晃神之际,身后之人不知何时出现的,苏枕寄一时不察,匆匆躲避间还是被他手中的利器划破了侧颈。
他伸手一摸,是一个浅浅的伤口,只是流了些血。
那人却啧了一声,说道:“早知道就在刀上喂毒了。”
苏枕寄抬臂一挡,弯膝踹向他的小腹,那人反应却很快,反手去抓他的手腕,身形向一旁闪去。
两人距离太近,以拳脚相搏了许久,苏枕寄被他的拳头擦伤了下巴,对方也被他肘击了胸口。
那人突然远远跳开,笑说:“十年未见,你大有长进,小子。”
苏枕寄顿时一震,手已摸向袖中的飞刀,问道:“你是什么人?”
那人说:“当初陈家兄弟就差点要了你的命,你还记不记得?”
苏枕寄眼神沉沉,手臂微微屈起,说:“你是陈家的人?”
“陈家那几个废物,”那人说道,“连孤儿寡母都杀不了。”
苏枕寄却敏锐地感受到他话中的意味,说:“那赤毒花是谁害死的?”
那人说:“赤毒花?赤毒花真的死了吗?”
苏枕寄身上一僵,一时没有作声。
“是你亲手埋葬了她?还是亲眼看着她的尸身烧成了灰烬?”
苏枕寄呼吸都有些颤抖,仍然不作一词。
那人又说:“那可是赤毒花,她有这么容易死吗?”
苏枕寄连手指都在颤个不停——他的确没有亲手埋葬自己的母亲,是他抛弃了她,独自逃走了。
尘封已久的回忆夹杂着愧疚和悔恨,在此时一同涌了上来。苏枕寄感受到难以言说的恐惧,他知道对面这个人了解自己的全部底细,他不该向敌人询问,但是他仍然问了:“若是她还活着,我怎么会不知道。”
对面的人似乎就在等这个问题从他的嘴中问出,那人没有片刻思考,说道:“当年的赤毒花是多少英雄豪杰的梦中人,却因为身怀有孕不得不就此隐居山林……小子,你说,她为什么要见你?”
苏枕寄握紧了手中的飞刀,说:“不可能。”
那人说:“什么不可能?赤毒花难道不是为了你才退隐江湖?不是为了护着你才惨断一臂?”
苏枕寄整个人都颤抖起来,几乎有些站立不稳,却听那人咄咄逼人:“怎么,听闻你的母亲还活着,你并不开心啊?”
苏枕寄说不出话,也不知道面对这种问题应该说些什么,只是胸腔之中莫名有一股憋闷之气,压得他呼吸不畅——他突然就能理解,刚刚越隐杨在密道内的感受了。
此人似乎有意激他,苏枕寄再也无法容忍他的言语挑衅,几发飞刀嗖的自指尖飞出。
自从他学成下山,他的飞刀便几乎没有失过手,此时他击出六支飞刀,竟然没有一刀刺中这个头戴黑色斗笠的奇怪男人。
苏枕寄心中的不安愈深,手上的动作就更急躁,那人还要不断以言语相击:“这么迫不及待地想要杀了我?怎么,天底下想杀赤毒花的,竟然还有你一个?”
苏枕寄无法忍受这种污蔑,怒道:“你到底想要什么?”
那人冷笑一声:“想要你的命!”
说罢铁蒺藜如密雨一般飞来,苏枕寄神思涣散,只能左躲右闪,纵然竭尽全力想要凝聚内力,但是身上仍然中招数次,血迹从小臂、腹部渗出,实在是不能再狼狈了。
竹浪涛涛之声不绝于耳,带血的竹叶自半空中飘然而下,半跪在满地落叶之上的受伤之人并非身受重伤,却一副摇摇欲坠之态。
那人居高临下地看过来,说道:“我突然觉得,就让你这么死了,实在是有些可惜。”
苏枕寄猛一抬头,问道:“我娘在哪里?”
那人微愣,继而大笑:“臭小子,你到底是希望你娘活着,还是想找到她,杀掉她,省得往后有人要说你,抛弃自己的母亲,独自逃生的丢人之事!”
“你!”这本就是苏枕寄这么多年来的心结所在,此时被他人近乎羞辱地说出,他顿感胸口一阵发闷,喉头腥甜,一口鲜血就这样喷出,他急促地喘息着,似乎马上要断气一般。
忽听得剑声破风而来,随即便是兵戈相交之声,苏枕寄抬头望去,不知道这个越公子从哪里冒了出来,手执长剑,与那斗笠人斗得正酣。
苏枕寄见他果然左手执剑,神思晃荡之间却恍惚看见了他人的影子。苏枕寄猛然坐起,看他身法翩然,每一招都裹挟着凛冽的剑意。
极快的剑,极巧的步法。苏枕寄就这么呆呆地看了许久,突然喃喃道:“不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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