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昌侯看上去好像也不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依旧是那副儒雅好客的模样,仿佛刚刚的小插曲根本不存在。
他热情尽地主之谊招待着身为宾客的祁丹椹。
宴席很丰盛,宾客们都玩得很愉快,酒至半酣,有些京都子弟提出玩簪花行酒令。
簪花行酒令是京都士族或学士之间流行的,一种极其风雅的喝酒助兴的方式。既可以比拼切磋才学,亦可以交流所见所闻。
规则很简单,就是去园中取一枝开得最繁盛的花枝,酒席之间互相传递,由小厮或丫环蒙着眼喊停。
喊停的时候,那枝花在谁的手里,谁就要即兴赋诗作曲一首,亦或者讲一些大家感兴趣的趣闻,只要能吊起大家的胃口,都算过了。
否则,就要喝酒。
安昌侯府正厅非常大,朝臣勋贵世家子弟几乎一人一桌,因此游戏玩起来很是顺畅。
众人玩得很欢快,酒桌间嬉闹成一团。
祁丹椹的方桌正好在宣瑛右侧后方,乘着众人玩闹之际,宣瑛扭过头来,上下将祁丹椹扫了好几眼。
祁丹椹被看得莫名其妙,道:“殿下为何这般看着下官?”
宣瑛问道:“你那天去哪儿了?六皇兄没再堵你吧?”
左右桌的两个官吏听到这句话,给祁丹椹投以异样的目光,以为自己探查到什么皇室秘辛,便不由得挪远了点儿。
祁丹椹正在喝水,被呛得连连直咳,没反应过来道:“哪日?”
他想到佛寺那日,他拜完佛就走了。
当时他以为宣瑛恰巧出现在佛寺,未曾多想,如今被这么一问,不由得反问道:“殿下那日在等下官?”
宣瑛心道:废话,不等你等谁?
难不成你真当我没事找事跑到佛寺求雷劈?
要不是看你柔弱不能自理,面对六哥像小羊羔见大灰狼般绵软无力,谁他娘的会等你?
你一个大男人半点自保手段都没有,不是被摁着扒裤子,就是被强逼着陪他看花看树看桃林,喝茶喝水吃糕点,要不是当时我去的及时,他都要逼着你跳过诗词歌赋,直接聊人生哲学……
你他娘的半点都不感恩,拜完佛就走了,害得老子等了两个时辰。
宣瑛面无表情:“没有等你。”
祁丹椹了然道:“奥。”
继续喝茶吃菜。
宣瑛继续质问道:“不过,你倒是让本王觉得奇怪。你说龚州习俗,大难之后要去寺庙上一炷香,但这个习俗并没有说去哪个寺庙吧?明知道华恩寺因浴佛节闭寺,你却偏要来这里上香,这是为何?为何偏偏选定在四月初七?不是其他的日子?”
祁丹椹没理他。
去华恩寺主要去找慧净法师。
至于为什么是初七,当然是初八有法会,他根本见不到慧净,初九就来不及了。
但这些没办法同宣瑛说。
宣瑛见祁丹椹兴致缺缺的模样,只顾着闷头吃喝,料想他八成又伤心了。
他着实搞不懂这些陷入恋爱不可自拔的人。
不就是没等他吗?至于不理人吗?
他推了推祁丹椹,不死心问:“为什么?”
祁丹椹只觉得宣瑛像只聒噪的蚊子,还不敢拍死的那种。
道:“想什么时候烧香拜佛就什么时候去,想去哪拜佛就去哪儿,殿下问这么多干什么?”
宣瑛:“对于别人可能是一时兴趣,但对于你,绝非那么简单。”
祁丹椹这人他了解,绝不会做无用之事,烧香拜佛对他而言就是无用之事。
所以,祁丹椹当日去华恩寺定是为了其他事。
祁丹椹没说话。
这种事情他没法同宣瑛说。
总不能自曝身世,告诉他,他去华恩寺主要是为了当个孝子?
宣瑛追问道:“你不说,本王就去查当日你见过的所有人,总能问出来。”
祁丹椹相信,只要宣瑛想查,就算掘地三百尺,他也要给挖出来。
现在只能想办法让他闭嘴。
他目光温和地看向宣瑛,让自己显得极其可信,道:“这不是想趁着佛诞日,让佛祖赐给下官一桩姻缘吗?殿下知道下官的,下官的姻缘之路极其地坎坷,既然要求姻缘,得找个最灵验的寺庙。下官打听清楚了,只有华恩寺最灵验,求姻缘求子什么的,一求必应。”
他作为“断袖”,姻缘可不就坎坷吗?
宣瑛顿时瞳孔地震,拿起桌子上新上的一碗甜羹喝了下去。
连喝了几口没尝出什么味道,脑子里只剩下姓祁的还没死心,他竟然去求佛了!
他可是个不信人不信鬼神疑心病极重的家伙。
现在竟然求鬼神了!
他求神佛让他的期望实现。
所以自己对所有的断袖都过敏,只有对祁丹椹例外,有没有可能,也许,八成,大概是因为祁丹椹对他下降头了?
他会不会给自己种点情蛊,让自己爱他爱的要死要活?
再不然给自己下点春|药,就戏本里的那种,三个月不跟他睡觉就没命了的那种?
他越想越觉得可疑,有气无力劝道:“感情的事,神佛也不能勉强。”
神佛也不能要求我喜欢你。
就算你下了蛊,也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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