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锦夜听说过这个,这是有贵人买下了城里某青-楼里雏儿的初夜,便有这么一场仿佛“迎娶”般的行头。小船上挂红灯笼,铺红色绸缎,挂红绳结,以示喜庆讨个好彩头。
船里的雏儿头戴红盖头,着喜服——却不是正常的喜服,只披一件单薄的红衣,内里则什么都不穿,踩一双绣着鸳鸯的红鞋。
船要在庆州河道上游个来回,船头坐着买下雏儿初夜的“贵人”,同好友一起吃吃喝喝,好不热闹。
花锦夜只是听说过,还没真的见过,这便有了好奇心,蹲在码头一侧看了起来。
深夜了,他穿着一身黑衣提着酒壶,黑发不似平日般梳理得一丝不苟,而是披散下来,只在发尾随意一束,他戴着斗笠,没人看得清他的模样,他就这么盯着那小船摇摇晃晃靠岸,船头的客人们纷纷下船,笑闹着要看“新人”。
船里的“新人”踩着满船的红绸缎出来,惹得看热闹的人一阵叫好。
花锦夜听到一旁的人说:“这就是那个‘卿云烂兮’的卿云吧?”
另一人则道:“可不是嘛,他的初夜价可高了,十几年来庆州青-楼最高的价了吧?啧啧,不过他那模样,这么高的价也有道理。”
“有什么道理?”旁人不屑,“说来说去也是卖的,那钱他还能拿了半分去?不都进了掌柜的口袋?”
一人笑嘻嘻道:“卿云这回可惨了,买他的人癖好可不大好。”
随即一群人嘴里便不干不净,污言秽语起来,花锦夜听得直皱眉,换了个位置蹲着继续看热闹。
他对什么雏儿、初夜不感兴趣,也从未去过青-楼,不知那些地方有什么有趣的,也没那个兴致。
他本以为接出来的会是个姑娘,可看来看去,那身材姿势却似个小子。
花锦夜暗自咂舌,只觉这些“贵人”的口味真是非同寻常,也是这时候他才第一次知道,原来男人和男人也是可以的。
想到那红色“嫁衣”下的是个男子,据说还十分好看,花锦夜本都打算回去了,却又有些犹豫。
他自小对好看的姑娘就没什么感觉,十四岁时继母要给他找通房丫头他也没答应,到现在许多事也只从书上看过,并不知所以然。
他本以为自己只是没找到心仪的女子,在得知那“雏儿”是男子之前,他也没有任何兴趣。
可不知怎的,也许是这会儿酒精终于上了头,他看着对方被背了起来,红色的衣衫下露出一双白皙修长的腿,心里就突然似被牵了根绳,毫无预兆地晃了两下。
那腿可真好看,纤长笔直白皙,小腿肌肉十分匀称,脚踝细瘦仿佛禁不住一握般。
那双脚可没有姑娘那般秀气,脚背瘦弱,踩在红色的绣鞋里却带出莫名的煽情感,花锦夜晃了晃脑袋,觉得自己有点不对劲。
他无意识地跟着敲敲打打的热闹人群走去,直到对方进了前面的青-楼。
那是庆州还算大的一家青-楼,叫做“一夜阁”,档次不错,内有清倌人和红倌人,但清倌人更多一些,据说一些风雅文客也愿意来喝酒听曲。
见那群人进了门,花锦夜想了想,翻身掠上了屋顶,听着动静找到了房间。
他揭开瓦片往下看时,还觉得自己脑子果然抽了,居然做这种大逆不道,羞耻难堪之事,实在有违家风。
但当他看到下面的景象时,少年人一腔热血滚上心头,又把什么规矩廉耻都给忘了。
屋里只有一个人,便是那穿着“嫁衣”的雏儿,客人大概还在楼下喝酒。这房里布置得喜气洋洋,不知道的还以为真是哪家良缘终成眷属。
可仔细想来,又觉讽刺,不过是一夜“夫妻”罢了。
门窗上贴了囍字,床上换了红被褥,鸳鸯枕,一对红烛在案台上幽幽燃着。
远离了热闹后,这屋子里大片通红却显出诡异的阴森感来,看久了令人头皮发麻。
这会儿,锦夜的注意力全然被床上的人吸引了。那人掀开了盖头,露出一张稚气青涩的脸来,目测年纪不超过十六岁。
他身材纤细,捏着红盖头的手指瘦骨嶙峋,指尖透明般白皙粉嫩,一双乌黑的眼睛仿佛缀满了星光;他面容无暇,并不过于阴柔却十分楚楚动人,睫毛浓长,细眉微微蹙着,带出说不出的哀愁感,整个人气质忧郁,有一种致命的魅力,能轻易激发出人心里的施虐欲。
花锦夜只听得自己心跳越来越快,越来越快。他想:他还没见过如此漂亮的男人。虽然家中三弟也十分好看,自小便像个瓷娃娃般可人,但这二人的漂亮又是完全不一样的。
花锦夜的心脏如擂鼓般停不下来,整个人涨红了脸,头一次知道了“少年情-爱”的烦恼滋味。
他竟就这么患得患失起来,呆呆地趴在屋顶上,想着这样美的人就快成为别人的了,胸口里竟是压抑不住地沸腾了起来。
房间里的少年熟门熟路地换了衣服,红衣衫里什么也没穿,连下面也没什么毛发,显得十分孱弱可爱,惹人怜惜。
刚换完衣服,便有人搬进木桶来让他沐浴,热水里洒着花瓣,来人冷漠道:“客人说了,今儿你得里外都洗净了,在他来之前先做好准备,他不想扫兴。否则弄死你。”
少年下颚一紧,露出几分倔强的神情,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那人说完也不管他的反应,就这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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