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怪世界。怪天、怪地。
不怪辣辣。
但是图巴巴毕竟是图巴巴。
人家可是几岁的时候就跟着图维维各种闯荡，文人圈子贵族圈子都淌过水, 有着从人堆里混出来的机敏。
人家不是傻的, 隐约就琢磨不来出来一股不对劲来。
怎么琢磨怎么不对劲。
他把毛不辣往桑温怀里一塞：“你驴我？”
“我天天这么给你操心, 结果你驴我？！”
桑温现在还没有办法和图巴巴解释。
他也并不打算直接在这个时候就和图巴巴说清楚，知道真相的人不需要多一人, 多一个人就多一份的危险。
于是面不改色的继续忽悠图巴巴。
“……真的。”
“其实它也会鸟叫的, 只是平常喜欢哼唧而已。”
桑温把毛不辣举了起来。
毛不辣悬在半空中，弱小可怜又无助：“啾啾啾！叽叽叽~”
站在一旁的元沧, 为了防止自己笑出来给桑温添麻烦, 拿双手指尖一直按住自己的嘴角, 可使劲可使劲的按着。
面瘫、冷酷、面无表情。
像个杀手。
就没有办法反驳。
图巴巴看着蓬松的毛不辣，明明知道事情绝对不是桑温说的这么简单。
但是实在也是抓不住真相的边边，除却将信将疑的把毛不辣抱了回来, 盯着毛头毛脸瞅了半天之外，也没有别的办法去探求真相。
见着忽悠过去了，桑温轻轻松了口气。
他在黎明到达之前，不会选择将真相透露出去半分。
虽然桑温和图巴巴是交好的朋友，虽然他信任图巴巴，也肯定图巴巴的为人做派。
但是在星际时代，目前为止他全然信赖而全心托付的，只有元沧一个。
元沧是汉字化形，他有着和桑温并肩、比桑温更充沛渊博的学识。懂桑温未来的路，明白桑温的每一句话，清楚桑温的每一次眼神变化。
有的时候桑温会想。
如果没有元沧，他所走的路不会和现在差一丝半毫。
但是他的心情一定比现在冷硬几分，
没有能和他说得上话的人，那么深处星际时代一往无前的桑温，更能深刻的觉察到浩渺宇宙中的孤独感。
而有元沧。
为新人类找回落叶归根的过去的桑温，也有了自己心中依托的家的方向。
他知道，元沧懂他每一步路。
也正陪他同行。
桑温坐在客厅里，看着图巴巴一个劲儿的掰着毛不辣的嘴，试图盯着毛不辣的嘴巴里有什么的样子。
自己对着光脑开始处理之前图巴巴说的，在星网上兴起的诋毁。
【《远方》跌下神坛屈从市场，文学已死，你们都是帮凶。】
桑温看着这篇之前在自己面前还只是一篇普通评论，现在已经被转载得到处都是，留言无数的抨击。
“班杰尔一派的。”图巴巴直接这么道。
“不然谁总是一个劲儿的盯着你不放呢？”
“班杰尔的学生周文礼，在决赛的时候彻底输给了你，这对于班杰尔来说不亚于他自己输给了我爷爷图维维，不亚于他所信奉坚持的文学必须服务于科技，输给了他眼中认为的文学可以瞎写。”
图巴巴放开了毛不辣的嘴：“班杰尔很生气，特别生气，气疯了。也不可能消停下来。”
“比赛刚结束没几天，周文礼曾经做过的事情被爆出来。”图巴巴和桑温分享着他得到的消息。
“他直接把周文礼叫去，不再认他做学生，顺便打了几下出气。”
桑温脑海中闪过，最后一次见周文礼的时候，他脸颊上经过治疗还一篇青紫的伤痕。
“这就结束师徒关系了……”
桑温感慨这么一声。
图巴巴倒是看得透彻。
“老师和学生，本来就是认不认的关系。”
他看着桑温：“你以为班杰尔和他的学生，像我爷爷和卡里卡那样？有几十年的感情基础，人基本就是我爷爷看着长大、亲手教出来的？”
“他和班杰尔认识的时间没准还没有认识咱们的时间长。班杰尔无非就是挂个老师的名分，等着周文礼为自己冲锋陷阵。”
图巴巴啧了一声：“这做派还真是贵族，邀买人心连星币都不给。也是周文礼蠢，自己被刻着班杰尔的烙印，还回头为班杰尔征战。”
桑温一边听着图巴巴的话，一边看着这篇评论。
写得倒是唬人。
仿佛支持文明风的作品，就是在推进人类毁灭、星际退步，就是在背叛联邦一样。
【《远方》的意义你们不会忘记了吧？
创办《远方》是图维维先生曾经在战乱时期，将全体联邦新人类拉出自我放逐时期的伟大创举。
为什么到现在《远方》沦落到这个地步了？什么作品都能登上去？！
今天可以在《远方》上刊登这样的作品，明天后天，是不是就可以将曾经图维维先生做出的一切创举尽数抛弃了？！】
“还打着我爷爷的旗号。”图巴巴嗤笑一声。
“当真是自己做什么说什么，都不光明正大。”
然后图巴巴就看见桑温直接将面前的光脑界面切走，慢悠悠的刷起来了《青云道》下方的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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