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贤王没想到阿娜林居然这么快就发现莫托动的手脚,一时间又是愤怒又是恐惧。
‘我们并非……’他妄图解释,阿娜林却再也不想听这些虚伪的借口,扬声喊道:“采桑!”
“娘娘。”采桑一直守在门口,听见阿娜林唤她,赶忙进来。
“走,回宫。”阿娜林看也不看左贤王,只道,“母亲早已不在人世,这家我也不用再回。父亲请歇着吧,女儿这便走了。”
她走的干脆,左贤王默默在厅里坐了一会儿,而后拿起阿娜林方才用的杯盏,狠狠朝门边砸去。
“王爷!”
下人们听见动静,连忙赶过来,就见左贤王满脸阴沉的看向阿娜林离去的方向。
“娘娘。”阿娜林回宫的一路面色冷淡,采桑宽慰道,“您且放宽心,六殿下已经找了医者为殿下治病,也许过几天就好了。”
听到采桑提起孩子,阿娜林的神色和缓了许多。
不敢经别人手,她出去这半天,孩子由采珠照料看顾,阿娜林回宫时,孩子正在与采珠玩耍。
孩子圆滚滚的,坐在床上和采珠学说话,一见着阿娜林,眼睛立刻就亮了,糯声糯气的喊:“娘,娘娘!”
“是娘亲,不是娘娘。”阿娜林笑着走过去将他抱在怀里,又问了采珠一些情况。
“哥哥!”孩子一听几位大人在说话,自己便也要掺和进去,却又不会说太多话,只能瞎喊。
“玩!”他的小胖爪子抓着阿娜林的衣服,“娘娘,玩!”
“殿下是想让人陪他玩呢。”采桑笑道,“上回六殿下教他喊了几句哥哥,陛下居然就学会了,没事儿就喊几句。”
阿娜林淡淡道:“陛下与他兄长多亲近些是好事。”
她现在为了打消呼延烈的顾虑和疑心,争取他的信任,已经彻底与莫托翻脸。如今她与孩子皆命悬于空,只能将希望压在呼延烈守信上。
若是孩子于呼延烈亲近些,至少多少也会影响他的态度。
如今第一步已结束,第二步便要立刻跟上了。
阿娜林看着天真懵懂的孩童,眼神坚定。
永安二十九年,初冬,十月十二日,太后以殿下年幼,于国事无益为由,将王位让给六皇子呼延烈。
十五,呼延烈登位,尊阿娜林为圣慧皇太后,其子为并肩王,朝野大惊。
十六日,传旨召莫托回都,莫托拒旨杀使,领兵剑指王都,两股势力在明面上正式开始交锋。
这年,阿娜林不过十八岁。
西北王庭风云变幻,四周各方势力自然也是目光紧盯,伺机搅动浑水借此获利。
草原与大梁正式停火,阿古达木派出的使臣已经出发,而胡樾与花樊也终于又回到了望春。
花樊在看京城寄来的消息,胡樾也凑过去,一目十行的扫完,感叹道,“这位年纪轻轻的,竟已是太后了!”
“这位太后行事果决大胆,倒是出乎我的预料了。”花樊放下手中信件,“左贤王那样的人,竟也能养出这样的女儿。”
“她与呼延烈一条心,她父兄估计要气的吐血。”胡樾坐到软靠上,哎哟一声伸了个懒腰,“西北自己乱翻了天,三姐夫那头终于能喘口气了。”
胡樾坐的没个正形儿,花樊看着他道:“这么拧着,小心一会儿腰酸。”
“天一变冷就开始犯懒。”胡樾没精打采的趴到花樊面前的桌边,“望春这里也太冷了,雪下的这样厚,简直不让人活。”
他一向容易惫懒,若是无事便犯困,怕冷倒是其次。
一说到冷,胡樾想起一事,突然坐起身来抓住花樊的手,瞪着他:“手怎么这么凉?”
“无妨,习惯了。”花樊说着想抽回手,“我手凉,你放手。”
“别动。”胡樾抓着他的手不放,“别动,我给你捂捂。”
胡樾的手心十分温暖,热度从相接处的手指开始传递,逐渐将花樊的手沾上温度。
花樊看着眼前一边帮他捂手一边打盹的胡樾,突然开口:“大梁外患已定。”
“是啊。”胡樾眯着眼睛道,“总算能回去了。”
花樊看着他,轻轻笑道:“我上次说的话你还记得吗?”
胡樾瞌睡一下全都没了:“你说要把所有事情都告诉我,我当然记得。”
“要从哪里说起呢……”花樊似是回忆了一番,而后道,“就从我八岁那年说起吧。”
他表情很淡,似乎在说什么无关紧要的事情:“我父亲出身慰灵宫。慰灵宫人天生善占卜,甚至有些人会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未卜先知,听起来如此诱人,我却宁愿自己没有。”花樊看向两人交握的手,“一年时间,每晚都陷入相似的梦里,这种感觉着实不好受。”
胡樾问:“是什么样的梦?”
“战争。厮杀惨烈,血肉横飞。”花樊闭上眼,复又睁开,依旧是云淡风轻的模样,“我在那时便知晓,大梁终有一日会大乱。”
让一个九岁的孩童每晚去面对这样的梦境,是一件多残忍的事?
胡樾几乎不敢去想。
“我被折磨了几乎一年,却突然有了转变。”花樊抬眼看着胡樾,“我梦见了你。”
胡樾微微睁大眼睛。
花樊如同叹息一般道:“那是最后一个梦了。你的出现伴随着我梦魇的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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