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暮没忍住笑出了声,赶他们走道:“好了,你们也别在我这里干站着,都去吃饭吧,我累了,想歇息会。”
大家见他脸上确实没什么异样后,才放心地出房门去吃饭。
周渡走在最后,在沈暮关房门前,拦住他,像是承诺又像是肯定道:“不管是钱的事也好,还是别的事也好,只要是我能做到的,我都会竭尽所能地去做,你和沈溪,我都是我的家人。”
沈暮听见他的承诺,愣了愣,而后朝他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周渡没在说什么,收回拦住他即将要关闭的房门,不太会安慰人的他,又安慰了一句:“不要强颜欢笑,偶尔发泄一下也没什么不可。”
周渡走后,沈暮一个人躺在床上,手里拿着那方手帕,脑中回忆起今日听到的消息。
自八月起,威远大将军秦毅将从大西洋彼岸班师回朝,加封一品镇国公。
他放在心尖上,心心念念担忧了十年人,终于平平安安的回来了,带着他的功成名就回来了。
可是这跟他又有什么关系呢。
秦毅是秦毅,平安是平安。
这完完全全是两个人,他的平安早已死在了那个深秋,再也不会回来了。
只因,那个叫秦毅的将军早已娶妻。
而他不过是个破坏了人家姻缘的无耻之徒罢了,到现在还在肖想着那些破坏人家姻缘的龌龊之事。
沈暮闭上眼,想到周渡所说的偶尔发泄一下也没什么不可,像是有了什么勇气似的,眼角无声地滑落出几滴晶莹的泪珠。
泪水划过眼尾处那抹绯红,融入鬓角,再从鬓角坠入深色的枕头下,晕湿一片痕迹。
沈暮似是觉得这么大了还哭是一件丢人的事,他拉过被子,将自己的头牢牢遮住。
喉结攒动,和着泪水将所有的呜咽声,尽数都藏在了不见天日的被子里。
第74章 救治
这几日在县城,沈溪都没怎么做饭,大家本就食欲不佳,这会又因着沈暮的低沉,众人更是没什么食欲,草草吃了两口后,便都搁筷不吃了。
沈溪看着沈暮紧闭的房门还是有点担忧:“不行,我再看看去吧。”
周渡阻止他道:“让他一个人安静地待会吧,有时候不打扰就是最好的安慰。”
沈暮已不再是说一两句好话就能糊弄好的小孩,他是个成年人了,若真的需要人安慰他也不会对着他们强颜欢笑了。
正是有些事没办法向他们说明,也无法向他们说明,他才会强忍着不去吐露。
但一个人的一颗心就那么大点,装不了太多事,蓄满了,终归是要发泄出来的。
他们要给沈暮留出一个可以发泄的空间,等他自己走出来就好了。
沈溪听周渡的话也觉得有理,原本要抽身离开得步子又顿了下来,重新坐回周渡身旁,双手托着腮,神情闷闷的。
周渡在自己的腰封处摸了摸,摸出一颗糖来,从桌上推到沈溪面前。
沈溪愣愣地看着周渡推到他面前的糖,摇了摇头,他现在没有吃糖的心情。
周渡见他不要,也没有收回糖,转而看了眼在一旁同样呆坐着不知如自处的李鱼,没说什么的起身,去客栈柜台处,找掌柜的又重新开了一间房。
把房牌递给李鱼,安慰两人道:“今晚就让沈大夫自己静一静,没准明天就想开了,也都别在这里坐着,回房休息去。”
“啊,”李鱼看着周渡递过来的房牌,才想起他现在确实不太适合与他师父共处一室,这样一来就等同于他今晚还没有落脚地,而周渡能替他想到,倍感意外,接过房牌,轻声道,“谢谢。”
周渡嗯了一声,算是回答,低眸默默等着沈溪。
周渡话少,平时连自己都照顾不来,今天却破天荒地去安慰了沈暮,还把李鱼给照顾到了,有点儿出于沈溪的意外了。
他见周渡虽然没在说什么,但却一直陪在自己身边,有点难受的心里稍稍舒服了一点。
沈溪便也不再跟着纠结,拾起桌上的那颗糖,跟着周渡回了房。
这一晚,沈溪及其不踏实,半夜总是爬起来朝沈暮的房间望去。
“安心睡,我帮你看着,一有动静就叫你好不好。”周渡拍着他睡得极其不安稳的后背,轻声安抚着。
不知道是不是周渡的安抚起了作用,下半夜的时候,沈溪终于沉沉地闭上眼,睡了过去。
周渡兑现他的承诺,从床上撑起身来,观注着隔壁的动静。
夜晚的客栈寂静中又带着几分人间烟火气息,就算心有不虞,内心深处还是安定的。
而夜晚的县城外可就没这般安逸了,冬日冷清僻静的一条乡间小道上,四个大汉高坐马上,身后带着一队押运粮食的队伍。
这群押运粮食的队伍全由当地乡镇的民夫组成,大半夜的不在家里睡暖觉,却是冒着寒冷在押运,这群民夫脸上一点不忿都没有,反倒是喜滋滋的。
只因为这些粮食早就让前面的四个军爷给包圆了,比市场价高上两成所购,卖了这批粮食,他们家家户户都能分得不少的钱,今天就能过个丰年。
而且这几个军爷是大方的,讲好了将粮食运送到县城,还能额外给他们一笔酬劳。
相较于辛苦一年下来还挣不到两个铜子来说,累上一夜就能拿到丰厚的酬金,这辛苦也就算不得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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