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人就不一样了,长安的机密太多,一旦胡人掺和进来,长安的秘密就守不住了。
这就是我为何会把哥舒活活打死的原因,说句实话,哥舒这个人真的可惜了。”
沈如道:“这样上报上去,会不会对县尊不利?毕竟,这个哥舒是吏部铨选的官员。”
云初摇头道:“就这样上报,我们连长安的事情都忙不过来呢,哪有多余的时间去应对那些暗戳戳的烂事情,开了这样一个头,看看以后谁还敢把胡人往长安塞。”
沈如得了确切的回答,回去就写密折去了,他跟张东海不一样,是一个会吟诗作赋的文士,倒不用麻烦温柔帮他写密折。
西域来的无敌猛将,在县衙对蓝田郡公无礼,被郡公活活打死了。
这个消息等不到天黑就传遍了长安,传播这个消息最起劲的毫无疑问就是武氏兄弟两个统领的南城改造工程部。
出乎他们预料的是,长安人对这个消息并没有多少惊讶的反应。
县尊的脾气本来就不好,加上流水牌子爆了,害的家里空空如也的依靠妹子接济才能吃一顿好的,这对县尊这种人来说,几乎就是奇耻大辱,这个时候还有人不长眼的去撩拨,那不是找死是啥?
至于所谓的来自西域的无敌猛将,长安人更是嗤之以鼻,想当年,县尊十三岁的时候,就能在突厥人的百万大军中来去自如的,斩上将之头颅如同探囊取物一般,活活打死一个所谓的西域无敌猛将算个啥?
大唐别的不多,就是猛将多,时不时的就冒出来百人敌,千人敌,万人敌啥的,害的长安城里的那些作诗的都不喜欢写他们的英雄事迹了。
活活打死了一个无敌猛将也有好处。
那就是被县尊下令需要重新审核身份的刀客,侠客,镖客,急脚们正在乖乖的接受调查,而没有一个敢跳出来找县衙麻烦的。
停了这些人的业务,急着离开长安的商贾们没有办法,就只好抱着试试看的心情,再一次将生意放到了流水牌子上。
不过,还是不多,只有昔日交易量的两成。
效果出来了,云初就打算将审核的力度加大一下。
结果不好,很多镖局,急脚行,护卫团的首领变成了老实巴交的农夫,别说上溯三代了,就算上溯八代他们也是良民。
所有祖上犯过事的,以及自己犯过事的心狠手辣的家伙们一夜间全部成了老农的伙计。
官府对于这种事情没有继续严查,而是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不过,官府又制定了新规矩,这些人如果想要干他们现在的老行当,就必须缴纳一笔保证金,作为货物安全转运的保证,货物安全抵达目的地了,这笔钱自然退还,货物要是丢了,被山贼给劫了,那就准备赔钱吧。
所谓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万年县的官员们很快就发现,人家强强联合了,看他们的护卫队伍的人员配置,以及装备配置,这就是一支支小型军队。
这样的队伍别说山贼害怕,拉到外边去,一些小国家,小部族都害怕。
当然,云初的目的不在管控这些人,而是要抬高商人们的必须支付的保护费。
镖局啥的人员配置,装备配置高了,保护费自然是水涨船高,这让商贾们在面对流水牌子还是自己运输卖货的时候,可以多考虑一下流水牌子。
云家似乎又富裕起来了,这是很多长安人的共识。
县尊打死了一个西域人得了一百匹良马不说,这一百匹良马中间还有三匹大宛龙种,就是当年汉武帝派了两万大军,跑好几万里也要得到的天马。
听说每一匹龙种宝马,都能日行千里,夜走八百。
李治用一只眼睛看完了沈如的密奏,笑呵呵的对瑞春道:“那个二百五还是这么的不喜欢胡人。”
瑞春接话道:“奴婢听说云初就是被胡姬养大的。”
李治道:“就是因为在胡人窝里长大的,对胡人的本性知晓的更加清晰一些,不过,他这样做多少还是有些小家子气了。
所谓天下万民,都是朕的臣民,就算眼前不是,以后也会是。
他不能容胡人,长安未来也不过是一隅之城罢了。”
瑞春低头没有再回话。
李治无奈的敲打着自己的头苦恼的道:“可惜了这具残破的身子,终究匹配不上朕的大唐。”
这已经不是皇帝第一次这样说了,瑞春没来由的从这句话里听到了一股子浓重的腐败气息。
弹劾残暴的奏疏,都被李弘给挑出来了,他没有看这些奏疏,径直让宦官拉去焚化炉烧掉了。
武媚看到了弹劾云初的奏疏的条陈,却没有看到奏疏,得知被太子下令给烧了,只是叹息一声,并没有过多的反应。
六月里的长安,已经热得跟火炉一样,虽然各处的工地依旧在加紧施工中,城里的有钱人已经纷纷离开长安,去了各自的别业,农庄避暑。
骊山不高,所以算不得是一个很好的避暑地,又因为有温泉,长安人有钱人更喜欢来这里过冬。
居住在骊山别业里的李绩,在这一火一样的六月里,却感受到了无比的阴寒。
即便是被裘皮棉被包裹的如同粽子一般,李绩依旧感受不到多少温暖,只是,老仆触摸李绩的皮肤,却认为他在发热。
自从进入六月之后,李绩就觉得不舒服,全身乏力、食欲下降、咳嗽、咽痛、畏寒。
通过这些明显的症状,身为一个自学多年的医者,他给自己诊断的结果是伤寒之症。
伤寒传染,这一点李绩很清楚,于是,整个骊山别业里的人都被李绩驱逐,只剩下他身边的老仆,以及一个追随他数十年的老护卫。
云初得到这个消息之后并没有什么诧异的感觉,六月到了,老神仙曾经断定李绩活不过六月,李绩有现在这样的表现一点都不奇怪。
因为伤寒是一种认知度比较高的疫病,长安太医院的医者已经搞清楚了伤寒病的传染途径,那就是粪口传染,接触传染的可能性不算高。
所以,在李承修的恳求下,云初邀请老何带队,带着一个完整的医疗组进驻骊山别业。
第一百二十五章 千古艰难唯一死
李绩在病中给皇帝上了一道奏疏,这可能是李绩此生最后的一道奏表。
除过他们两个当事人之外,没有人知晓奏疏的内容,皇帝看过之后就当着李承修的面给烧了。
“册赠太尉、扬州大都督,谥号“贞武”,陪葬昭陵,这是朕与你父亲早就商量好的,坟茔依西汉名将卫青、霍去病的先例为准,仿照阴山、铁山及乌德鞬山建筑,这也是朕准许的。
配享宗庙一事,也不算唐突,不过不好惊扰太宗,待以后吧。
最后,告诉你阿耶,朕给了他全身而退的荣耀,他能给朕一些什么东西呢?
还有,最后所求,不允。”
李治没有给李承修正式的旨意,所有的话都是口头上的,看起来随时都会改变。
云初一大早就起来了,他准备去骊山见见英公。
鉴于李绩罹患的是伤寒,云初这个时候去见他明显是不是一个理智的行为,不过,云初还是坚持要去,虞修容也就不再阻拦了,只是说,等他从骊山回来之后,可以住在灞上的别院里,等确定了没有被传染到疫病,才可以回家。
云初答应了,就带着十二个家将启程去了骊山。
从长安到骊山所在地临潼,不过区区六十里路,枣红马全力奔驰,用不了一个时辰。
为了避免被烈日炙烤,云初离开长安的时候,天边才有一些鱼肚白。
虽然云初已经出发的很早了,道路上却依旧是满满的车队,问过带头的武将,才知晓车上装的全部是送去洛阳的军队物资。
看他们一脸警惕的模样,再加上不走运河,就知道马车里装的应该是火药。
这么热的天气里云初可不愿意跟火药车走的太近,就快马加鞭越过车队,去了前方。
跑了五十里的时候,太阳就出来了,这家伙从露头开始,就显得白亮亮的,稍微凉快一点的大地立刻就变得燥热起来。
枣红马已经跑的汗流浃背,云初就决定在前方有山泉水的地方歇息一阵子,饮马。
泉水从一处桑林里流淌出来,一群闲汉躺在泉水边睡觉呢,家将们驱散了这些闲汉,霸占了这一出阴凉的所在。
枣红马很注重养生,并没有立刻去泉水边饮水,而是踏进了浅浅的泉水里,忍耐着焦渴,先从自己的蹄子跟腿部开始降温,不像别的战马已经在贪婪的痛饮冰凉的泉水了。
它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云初就是这么干的。
等到将腿伸进泉水里的云初开始喝水壶里的水了,枣红马这才来到泉水的最上游将嘴巴贴在水面上饮水。
就在云初喝了一通水的功夫,家将走过来低声道:“前路是通的。”
云初摇摇头道:“再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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