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媚叹息一声,现在,也就是武氏兄弟能让她在皇帝面前稍稍有那么一点颜面。
“姑母,洛阳皇后里的拆迁工作已经结束了,此次用的拆迁款,还不到长安南城的两成。”
武媚道:“这是什么道理?”
武承嗣笑道:“因为有很多人只想要房子,不要钱。”
武媚道:“他们没有因为自家的房子被拆了,就起什么心思吗?”
武承嗣道:“姑母在长安南城的口碑已经起了作用,现在,房子被拆掉的人家都在巴巴的等房子建成之后拿房子。
这样做有一个好处便是,皇后里一旦建成,立刻就会人满为患,而人多恰恰是我们开发商业区的前提条件,一旦商业区修建好了,皇后里修建的那些属于高门大户才能住得起的房子,也必将非常的好卖。
昨日侄儿从长安请来了专门的账房估算过了,皇后里这边产生的利润,足够填平姑母在长安南城项目上亏损。
侄儿以为,既然先期的拆迁款有八成在手,我们就可以用这些钱继续下一个项目了。
只要在修建的时候用心,侄儿以为就可以以皇后里为模板,将这一套在洛阳,扬州,晋阳等地拓展开来,日进斗金不在话下。”
武媚瞅着武承嗣道:“不考虑长安?”
武承嗣猛烈的摇头道:“姑母,我们必须放弃长安,将目光放在整个大唐,长安虽然繁盛,终究是弹丸之地不足论。”
武媚道:“还以为云初不在长安,你们的胆子会大一点。”
武承嗣正色道:“姑母,长安不属于您,与其在那里与云初他们争斗的你死我活,不如将目光放在别的地方,这样可以赚取足够多的利润,即便是云初他们也不能跟姑母比。”
武媚放开喜欢乱跑的太平,叹息一声道:“争夺长安,不在赚不赚钱。”
武承嗣拱手道:“姑母,没有哪一个人可以将全天下的利润都吃掉,真正厉害的人,只赚取有限的利润,愿意拿出跟多的利润分润给其他人,如此,事业才会长久。”
武媚瞪了武承嗣一眼道:“云初教你们的?”
武承嗣点头道:“侄儿仔细思量过,他的这句话是对的。”
武媚道:“你希望本宫用盖房子这件事,来拉拢更多的州府官员?”
武承嗣嘿嘿笑道:“姑母,人的眼珠子是黑的,被黄金盖上之后就能变成黄的,侄儿以为,既然五百贯就能买一个从七品的官,没道理五千贯就收买不了一个刺史,就算五千贯单薄了一些,五万贯呢?
这可是一笔足够让一个家族长久兴旺下去的底气。
那些刺史一类的人就算不为现在打算,难道还不为家族的未来打算吗?”
第五十六章 一切都很好
武承嗣变聪明了。
这种聪明并不是本质变聪明了,而是认知被改变了。
一个大抵一辈子都活在一个自己能认知的小圈子里很难出来,武承嗣也是一样,自从被云初刻骨铭心的殴打过几次之后,他的视野突破了自己的原来的认知圈子。
不这样做不成。
因为云初每一次殴打他们兄弟都把他们往死里打,为了不挨打,或者少挨打,他们兄弟的思维就凶猛的向云初的思维靠拢,然后,他们兄弟就惊诧的发现,自己不挨打了不说,还有好处,于是呢,云初的思维方式,行为方式就成了他们兄弟日夜钻研的对象。
长此以往下来,就变成了现在的武氏兄弟。
当一个人的生命安全时刻都有危险的时候,大脑就会急速地运转,会调动身体的所有机能只是为了抵抗这种危险,进步的速度绝对是惊人的。
所以说,中国足球队员应该从年轻强壮的死刑犯里挑选,踢不好就枪毙的那种,而不是从吃海参的少爷中间挑选,终究是错付了。
武承嗣从昭阳宫出来的时候,阳光落在他的胖脸上,泛起一层油光,绯红色的官袍让他看起来就像是一个红人,被阳光一照,似乎要着火一般。
弘文馆直学士刘祎之、著作郎元万顷这些从北门进来的北门学士们见到武承嗣纷纷弯腰,口称侯爷恭敬至极。
武承嗣脸上的倨傲之色从见到人的那一刻,就迅速消失,从弘文馆直学士刘祎之手上取过刚刚编纂完毕的《列女传》翻了几页,然后就对刘祎之道:“先生大才,内容上武承嗣不敢置喙,只是在这本书的排版,印刷,以及装帧上有一点建议,不知当讲不当讲。”
刘祎之笑道:“侯爷说笑了,但有所察,赐教便是。”
武承嗣将书本卷起来握在手中道:“皇后新书,常读常新,手不释卷为要,然,刘公编篡的这本《烈女传》过厚,握在手中不方便,再者,这本书乃是女子读物,女子中能读书识字者不多,当以简要便于诵读为要。
再者,女子之书当以阴刻为主,万万不可为了强求字迹清晰就用了阳刻,如此一来,字迹倒是清楚了,却会引来那些冬烘先生的指责,一旦冬烘先生们开始指责了,就不许家中女眷诵读此书,得不偿失之至。
还有,这本书不可与普通书本大小一致,应当将女子谦逊,温婉的一面表现出来,可以在印制的时候印的小一些。
但是呢,装帧一定要精美,某以为以刺绣封面为佳,如此,这本书就能以嫁妆的身份放入十里红妆之中,彰显女子立身清白,知书达理的一面。
最后,某以为刘公先不忙着将这本书敬献给皇后,而是应该带着这本书去井台边,讲与井台上浣衣的老妪妇人听,她们能听懂的书,才是真正的好书,才好刊行天下。”
著作郎元万顷皱眉道:“井台上的老妪,妇人知晓什么,好坏岂能由他们决定。”
武承嗣见刘祎之也是一脸的不虞之色,就哈哈一笑,把书本装进袖子里,就扬长而去,至于刘祎之,元万顷还有没有书敬献给皇后这件事,他是不管的,颇有一些云初不讲理的风范。
“不为人子!”元万顷咬牙切齿的道。
刘祎之叹息一声道:“打道回府吧,改日再取书敬献皇后便是,今日着实晦气。”
元万顷怒道:“如非皇后侄儿,某家定不与他干休。”
武承嗣自然不会在乎别人在他背后说啥,只要不当面交恶,他就当不存在,在他看来刘祎之,元万顷之流就是两个读书读成了傻子一般的人。
给百姓看的书,自然是以方便流传为第一要素,一定要在百姓能理解的范围内做文章,要是看都看不懂,听也听不明白,皇后做这样的书的意义何在?
万年县的告示牌子上全部都是稍微识几个字就能读懂能理解的大白话,以前他们兄弟出入万年县衙门的时候还笑话过,后来弄明白了其中的道理之后,就觉得自己才是傻瓜。
今天,刘祎之,元万顷就是两个不通实务的大傻瓜。
武承嗣清楚的知道他们兄弟两个之所以能过上好日子的根脚在哪里,皇后要是不好,或者倒霉了,他们两兄弟死的一定比猪惨。
所以啊,只要是能帮到皇后的,武承嗣认为自己兄弟两个就该全力以赴,别人帮助皇后可能是为了飞黄腾达,他们兄弟两个帮助皇后,纯粹是为了保住性命。
出发点不同,用的力气自然也不尽相同。
皮逻阁的病总是不好,走起路来依旧走不了一个直线,云初决定出手帮他医治一下,如果医治没什么效果的话,就把这个家伙砍头,一个连直线都走不直的人,在西南就是一个废物,在盛逻皮的眼中也毫无价值。
脑子上的病云初也不会治疗啊。
于是,只好采取最直接的放血疗法,如果放掉这个家伙三分之一的血让他脑部缺氧,说不定会好起来的。
如果放血疗法不好用,就用锤头法治疗他的脑病,所谓的锤头法,就是用木槌敲击皮逻阁的脑袋,总体上,就跟电视机不亮了,拿手拍一拍就会亮一个道理。
这两种治疗方式是西南巫婆们常用的治疗手段,皮逻阁在得知云初要为他治疗的时候,立刻就答应了,他自己也知道,身体要是好不起来,他就死定了。
云初大概估量了一下皮逻阁的体重就让军医开始给他放血,血汩汩的从皮逻阁的手腕上流淌到盆子里,片刻功夫,就流淌了小半盆血,眼看着皮逻阁面色苍白,且开始冒汗的时候,军医就看向云初,按照他的经验,这个人马上就要昏迷了。
云初不为所动,皮逻阁脑部的伤很重,需要下猛药,也就是多抽一会血。
等到皮逻阁彻底昏迷过去之后,云初这才让军医给他止血。
看着陷入昏迷中的皮逻阁,云初衷心希望他能健康的活过来。
皮逻阁昏迷了两天,醒来之后眼窝深陷,面部蜡黄,虚弱的不像个样子。
不过,按照他断断续续的描述,放血之后,眼冒金星的症状消失了。
这是一个很好的现象。
西南是战区,因此上,在云初进入林莽的这段时间里,剑南道各地的府兵们也都在积极的向外扩张,云初不允许再出现成都动辄被蛮族威胁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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