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修容道:“看天性,天性好的,怎么样都会好,天性不好,怎么养都是歪的,云家现在也是高门大户,我自忖不会把孩子养坏,既然我生的都是好孩子,一般的女子想要进云氏家宅,恐怕不易。”
崔瑶道:“不是不易,是没可能,说点让你生气的话,你们家的人看似都和蔼,对谁都彬彬有礼的,实际上,眼睛都长在顶门上,满长安的闺女恐怕没有一个能入你们夫妇的法眼吧?”
虞修容叹口气道:“思思这个孩子是被我给宠坏了。”
崔瑶道:“那要看跟谁比了,看看思思,再看看大唐别的公主,论武,思思一个人能掐死她们一大群,论手段,思思能毒死她们一大片,论文采,思思能写出《蚕妇吟》,论治理家业,思思一个人就能把云氏打理的井井有条,那些公主拿什么跟我的思思比。”
虞修容道:“耍毒的事情我是不赞成的,很容易让思思这个孩子变成狗不理的模样。”
崔瑶冷笑一声道:“要的就是狗不理的效果,皇家有一个算一个没一个好的。”
虞修容靠在软椅上瞅着崔瑶道:“《蚕妇吟》……”
崔瑶果决的道:“那就是思思的大作,也是思思不同于皇家其余人的标志。”
虞修容诧异的道:“你知道?”
崔瑶冷笑一声道:“思思一直在我门下,那孩子在算学一道上还算有些本事,要说吟诗作赋,她就没长那个脑子,估计你夫君也算是绞尽脑汁,才给她弄了这首不需要大学问,只需要有一颗善心就能写出来的好诗吧?
还有,你夫君甘冒天下之大不韪的将一个公主带到血肉战场上,不就是为了给你云氏培养处一个见识,心性都最上乘的顶门大妇吗?”
虞修容见崔瑶把话说的难听,就怒道:“思思哪里都好,就是老师不好,都成老妇了,还有半夜爬墙的习惯。”
崔瑶听了之后也是勃然大怒,指着虞修容道:“你男人的脸没被油锅炸过,所以你白天,黑夜里都粘着不放,我男人倒霉,脸被油锅炸过好几遍,不晚上去,难道白天去看他的鬼样子?”
虞修容怜悯的看着崔瑶道:“你也算是情深意重了,那样的鬼样子你也能下得去嘴。”
崔瑶淫笑一声道:“你怎么知道我用的是嘴?”
虞修容的脸涨得通红拂袖而去。
崔瑶在后面大笑道:“夫子曰: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待我整理好《天地阴阳交欢大乐赋》,且让尔等无知妇人开开眼界!”
正在廊下浇花的淳于氏停下手中的水壶,隔着窗户对崔瑶道:“离经叛道,也该有度才好。”
崔瑶不屑的道:“好好编造你的甲骨文字,莫要说我,学问没有正经不正经之说,只有有用没用的分别,世人愚昧,时至今日连男女之事都搞不清楚,如果世人连闺房之乐都不懂,与野兽何异?我只是正本清源,有何不妥?”
淳于氏来云氏已经有些时日了,早就没有了刚来时的战战兢兢,重重的将水壶放在地上对崔瑶道:“你说谁在编造甲骨文?那些文字本就有,我只是想要解释古人。”
崔瑶笑道:“除过你之外,还有谁能懂那些鬼画符,还不是随便你怎么说。”
淳于氏拂袖道:“乡野村妇,不足与谋。”
本来端着一盘头茬杏子的崔氏,才进后宅,就听到她们又起了争执,就拐了一个弯,端着杏子进了虞修容的房间。
“群魔乱舞的夫人也不管管。”
虞修容拿起一颗杏子咬一口,发现酸的厉害,就赶紧吐出来漱口,半天才对崔氏道:“还没有熟呢,现在摘下来做什么?”
崔氏拿起一颗杏子咬一口道:“已经有甜味了,吃个新鲜。”
虞修容拿起一颗杏子打量一下,还是丢在盘子里,满怀期待的道:“老爷说蜀中盛产荔枝,还说那东西甜如蜜糖一般,等今年长好了,就派人送回来一些。”
崔氏摇头道:“不好弄,要走蜀道呢,老奴听说荔枝那种果子很容易腐败,三五天就坏了,运送不过来。”
虞修容瞟一眼桌子上的半青半黄的杏子道:“你要相信老爷的本事,他说能送过来,就一定能送过来,说不定会送老大一堆过来。”
听夫人说到家主,崔氏听着隔壁隐约传来的吵架声,叹口气道:“老爷不在,家里的妇人们的火气都很大。”
原本准备躺在锦塌上的虞修容听崔氏这么说,猛地直起身子怒道:“我夫君不在,她们火大什么?”
跟乱糟糟的家里不同,老神仙此时正躺在屋檐下摇着一柄蒲扇,很是悠闲自在。
纪王李慎将一盘红彤彤的杏子放在老神仙身边,最近,老神仙总觉得嘴巴里没味道,就喜欢吃一点刺激性的东西。
最近,李慎的后槽牙被虫蛀坏了,正琢磨着要不要把那颗牙拔掉,换一颗大钢牙,就看到年岁过百的老神仙在那里咔嚓,咔嚓的吃酸杏子,那颗蛀牙就再一次疼痛起来了。
张大嘴巴凑到老神仙身边蹲下来,指着嘴巴含含糊糊的道:“疼啊。”
老神仙一边吃着杏子一边对装可怜的李慎道:“活该啊,从你三岁起,老道就告诉你要少吃甜食,要多漱口,多刷牙,你听过吗?”
第六十八章 神仙自有神仙树
云瑾的小马车才离开晋昌坊,通往朱雀大街的街道上就人满为患。
马夫驱赶着四轮小马车在人群里扭来扭去的才上了朱雀大街,谁料想,朱雀大街两边更是人满为患,而宽阔的大街中间,却一个人都没有。
云家的马夫问过路人之后,透过小窗对云锦道:“小娘子,朱雀大街正在开赛马会。”
云锦就道:“从天桥过去。”
马夫正要驱动马车的时候,突然听到一阵地动山摇的声响,只见从天枢柱子那边腾起一片烟尘,不大工夫,就看到百十匹骏马从眼前狂奔而过,马背上的少年郎的屁股纷纷离开马鞍,几乎是蹲在马背上,马鞭不断地落在马匹的臀上,没用力,马匹却越跑越快。
街道两边的唐人纷纷喝彩,更有天桥上的小女子将花朵从窗户上一篮子一篮子的往下倒,形成一道花朵瀑布,任由那些少年骑士骑着马从花瀑下钻过。
长安人只要热闹起来了,脑子就不太够用,花朵被那些小女子倒光了,于是,激动之下,就有小女子解下身上的腕纱,丢下天桥。
腕纱挂在身上的时候是一束,被风张开之后就是一大片,可怜那些正在疾驰的少年郎,被腕纱兜住脸,不得不将马速降下来,最可怜的是战马脑袋被腕纱兜住的骑士,战马受惊,在狂奔中开始胡乱抖动身体,于是,在众人的惊呼声中,就有锦衣的少年郎从马上掉下来,在地上连连翻滚,也不知道摔死了没有。
云锦用手挽着云鸾的腰,让他站在马车的窗口上看那些被摔得凄惨的少年郎,恶狠狠的对云鸾道:“以后不许参加这种混账事情。”
有一个少年郎被摔得七荤八素的从地上才站起来,就被就后面过来的一匹马径直撞在身上,人飞出去了七八丈远,还在沙地上滑行片刻,就再也不动弹了。
“他死了!”
云倌倌抓着云鸾的耳朵对他道:“你看,不听话的小孩子就会死掉。”
云鸾紧张的扑进云锦的怀里,再也不敢看外边,云倌倌却把云鸾抓进自己怀里,对云鸾道:“姐姐将来要出嫁,以后就换我来保护你。”
云锦一巴掌拍在云倌倌的脑袋上道:“你吓唬他干啥?”
这一次云倌倌寸步不让的瞅着云锦道:“是你先吓唬他的,我要保护他。”
云锦没工夫继续跟云倌倌争吵,转头朝外看去,发现那个倒地的少年人正在流血,片刻功夫,血就流淌了一地。
而云鸾安静的靠在云倌倌小小的怀里,乖巧的让人心疼。
来到纪王府,李慎嫌弃的看着云锦道:“为啥你姑姑不来?”
云锦道:“我姑姑来了,你也没胆子多看一眼,来与不来有什么分别?”
李慎叹口气道:“我还欠她十六件玉雕没有完成呢,对了,端午节的礼物没有我的份吗?”
云锦道:“我阿娘没说。”
李慎摊摊手道:“我就知道,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本王现在都快要成你云氏的玉雕匠了。”
云锦咧开嘴,露出一嘴的白牙笑道:“弄清楚,是你在拍太子的马屁,跟云氏一个钱的关系都没有,要说有关系的话,也是你利用云氏。”
李慎哈哈笑着摩挲一下云锦的头发道:“就喜欢你们云家人的这股子聪明劲。”
云锦躲开李慎的手,带着云鸾,云倌倌去了王府西边的跨院去见老神仙。
可能是酸杏子吃多了的缘故,正在太阳地里睡觉的老神仙,晶莹的口水弄得满胡须都是,云锦,云倌倌就掏出手帕替老神仙擦口水,至于云鸾,已经爬上老神仙的膝盖,将头埋在怀里,显得很是威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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