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的退让,只会让陛下成为千古一帝,绝对不会损毁陛下的万世盛名。”
瑞春听完云初的话,叹息一声道:“为何你不亲自给陛下说,反正长安到九成宫也就三百里,你骑上快马,两日就可抵达。”
云初冷冷的看着瑞春道:“我这是在救你的命,你看不出来吗?”
瑞春身体颤动一下就闭嘴不言了。
云初瞅着瑞春道:“你师傅是怎么被砍头的,你不清楚?你在长安造下如此大的杀孽,你以为朝堂上就不会有反对的声音?
到时候,陛下的责任没人敢追责,借用你的人头来平息天下人的怨愤,我不觉得是啥大事情。”
瑞春沉思良久,没有给云初一个确切的回答,就回到了长安百骑司衙门。
劝诫皇帝是一件非常非常危险的事情,尤其是劝诫老皇帝,快死的皇帝。
李家皇帝血脉中根本就不缺少暴虐的因子,如果在跟皇帝说话的时候不小心触动了人家的逆鳞,被人家一怒之下拉出去砍头,等人头呈上来的时候,皇帝气消了,才开始后悔了,一声厚葬,就当时道歉了,那样的人生,云初觉得绝对不应该出现在自己身上。
他可以身体力行的去做事,让皇帝从他做事的过程中领悟一些大道理跟好处,这样,就算让皇帝发生了一点改变,也是人家自愿改变的,觉得是自己见识跟学问提高之后的产物,也只有这样的劝诫跟引导才不会有什么不可测的后果。
直言进谏,像魏征一样,每一次上朝,都当是自己最后一次上朝,就当是自己生命的最后时光,云初不屑为之。
瑞春去给皇帝说这些话就很合适。
瑞春这把刀皇帝目前非常的看重,尤其是在长安表现得如此犀利的情况下,皇帝应该能听一听瑞春的事后分析。
皇帝在洛阳制造了血夜,已经严重割裂了皇族跟朝廷的关系,皇帝又在长安制造了如此大的一场杀戮,同样的严重割裂了皇族与勋贵们最后的温情。
皇帝执政的基础,本就是皇族,勋贵,官员,现在好了,一次性的得罪两个,不得不说,此时此刻的李治已经疯魔了。
就在云初沉思应对之策的时候,张甲悄无声息的来到云初的官廨,低声道:“有人准备刺杀瑞春。”
云初收回思绪道:“谁?”
张甲叹口气道:“七个陇西陌刀手。”
云初道:“他们跟瑞春有仇?”
张甲摇摇头道:“没有仇,不过,瑞春刚刚杀死了他们心爱的将军。”
“他们准备在长安出手?”
“没有,准备在灞桥袭杀。”
云初缓缓起身,一巴掌将张甲拍倒在地低声道:“跟你有关吗?”
张甲蜷缩着身体道:“卑职只是乐见其成罢了。”
云初怒道:“滚。”
张甲连滚带爬的走了,云初就重新煮一壶茶,轻笑一声道:“有茶便是大富贵,无事便是神仙人。”
第一百五十三章 儿女情长,英雄气短
长安城死了太多人,云瑾跟李思的婚事就只好向后推。
早上吃饭的时候,李思闷头吃饭,明显很不高兴,云锦把嘴巴凑到她耳边不知道说了些什么,李思又高兴起来了。
虞修容看着云初轻声道:“夫君,这些天来家里拜会的人多。”
云初叹口气放下筷子道:“告诉他们,事情过去了。”
虞修容跟云初夫妻多年,见夫君表情不对,就知道这个时候说事情过去了,还为时过早,为了安抚长安纷乱的人心,又不得不这样说。
自从云鸾跟着一群大夫看过女子溃烂的病患处之后,他对饭食的狂热就减少了好几个档次。
尤其是肉食一类的东西,他已经不怎么愿意吃了。
基于这个原因,本身圆滚滚的身材,如今渐渐变得有了一些好模样,再加上这段时间似乎在长身体,已经有了比较明显的脖子。
“约束一下裴家子跟薛家子。”
云初对云瑾道。
云瑾点头道:“这段时间他们陪着我跟温欢处理楼观台辩经事宜,没有空闲时间去做其余的事情。”
云初道:“那就更加忙碌一些。”
云瑾点点头。
云锦道:“阿耶,您回来已经一个半月了,流水牌子那边您一次都没去。”
云初摇摇头道:“那不重要,我不去流水牌子那边,二牛那边应该更加放心一点,流水牌子正在重要的恢复阶段,只要把这一段艰难时光熬过去就好了。
我要是频繁的去流水牌子,会让商贾们担心,觉得那里又要生事端,不理不睬,才是流水牌子安稳的一个标志。”
云锦道:“那就要宣扬一下,皇城都快要被屠戮一空了,流水牌子这边没有任何动静,以彰显流水牌子之重要。”
云初摇头道:“水深则无声,安静就要安静彻底,无故弄出些许动静,反倒让流水牌子那边显得不庄重。”
吃过早饭,云鸾就首先离开饭桌准备去太医署进修,他现在非常的忙碌,老何这一次别看捡回来了一条命,十天时间的苦劳,终究伤害了他的身体,老神仙最近没有干别的事情,专心为老何弥补身体上的亏空。
这是皇帝都没有的待遇,老何决定不养好身体,绝不下床。
云鸾一直在给老神仙打下手当药童呢。
“不要一心钻进药学里去,你也不喜欢,我知道你喜欢的是机关勾连之术,老神仙之所以逼迫你学医,不过是想要你知晓一些医家隐秘。
老神仙还以为目前的医术,已经到了一个瓶颈期,想要突破,不再出几个名医,而在于器的改变,与其花尽心血培育几个名医出来,还不如通过改良医学器具,将学医的难度降低下来,培育出更多依仗器具帮助就能给人治病的郎中出来。
显微镜改变了老神仙对医学前途的看法,而你呢,就是他期望的可以改变医学晦涩难懂,培育不易现状的人。
所以呢,儿子,聪明一些。”
云鸾道:“孩儿已经知道了,其余的道童还在进修药学,只有孩儿被何伯伯拉着看了上百台手术,以及好几百个病患。”
云初点头道:“哦,培育方向不同,可惜,只有你一个。”
云鸾道:“十八个道童里面,就我学了云氏家学。”
云初道:“他们也可以学,云氏家学早就被铜板的印书坊,印了五六千册,价格低廉不说,还不好卖,铜板说了,咱们家的家学书想要卖的好,就只能印刷成精装版本,还要控制印刷数量,卖价越高越好,这样才有钱赚。
儿子,不是咱家敝帚自珍,而是外面的那些人不识货啊。”
云鸾嘟囔道:“环境,环境,环境很重要啊,咱们家的孩子启蒙的时候就有那些东西,所以长大之后想要进一步学习,自然要用到那些从小学到大的东西。
别人家的孩子呢,对阿耶讲的那些东西要嘛觉得匪夷所思,要嘛就认为晦涩难懂,更加不知道学好了以后能干啥用,除非阿耶能把咱家的家学弄成科考必考的内容,否则,没人愿意下大力气学的。”
云初觉得儿子的话说的和很对,却不想那样做。
等孩子们都走了,云初就对虞修容道:“以前呢,我总觉得塞来玛妈妈是一个笨蛋,现在才发现她老人家实在是一个智者。”
虞修容看丈夫一眼道:“我只知道你最佩服塞来玛妈妈的一点就是一个人繁衍出一个部族这个论调。”
云初点点头道:“做学问,传播学问也是如此,如果你能给我生百八十个孩子,云氏家学何愁没有后来者?”
虞修容道:“观夫君在床榻上勇猛如昔,现在也不晚,更何况家里后宅妇人多,塞来玛妈妈需要的前提条件夫君都符合,夫君不妨试一试,免得长安勋贵妇人总说妾身善妒,不给夫君准备美人。”
云初叹息一声,问正在收拾碗碟的肥三道:“你今年五十了吧?”
肥三扭动一下壮硕的腰身道:“郎君想要奴婢侍寝?”
云初摇摇头。
肥三又道:“肥七年轻些,要不然安排她今晚侍寝?”
云初看看肥七满月一般的大脸盘继续摇头。
肥三立刻就叫起来了。
“哟哟哟,难道郎君是要我们八姐妹一起侍寝不成,那也太贪心了。”
云初艰难的转过头对虞修容道:“咱两的床榻容不下这么些胖子。”
眼看着白发苍苍的崔氏也有凑过来的冲动,云初立刻站起身,甩甩袖子就出门去了。
几十年相处下来,云氏这些基本上都年过半百的妇人,即便是在云初这个家主面前也是荤腥不忌的啥都敢说,没有半分上下尊卑之分。
这些年下来,云氏在长安最著名的并非云初这个家主,而是家里十几个膀大腰圆的老妇,就是这些老妇撑起来了云氏产业的半壁江山。
以至于在长安街市上只要见到穿金带银的圆滚滚的胖妇人,长安人都会下意识的打听一下这是云氏家里的哪一位大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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