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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人的餐桌_孑与2【完结】(19)

  “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

  曾子曰:“吾日三省吾身:为人谋而不忠乎?与朋友交而不信乎?传不习乎?”

  子曰:“温故而知新,可以为师矣。”

  子曰:“学而不思则罔,思而不学则殆。”

  子曰:“由,诲女知之乎!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

  方正看了一遍这篇明显是长辈给晚辈劝学的箴言文字,最后指着赠言上的署名问道:“谁是石生先生?”

  云初面露痛苦之色,半晌,还是摇了摇头。

  在他没有办法自证自己是唐人的情况下,他今天,准备把有困难找官府的精神发挥到极致,让官府利用手头的已知条件来证明出——他就是一个纯正的不能再纯正的唐人。

  第一七章 孟子的微言大义很好用

  胖子方正打开云初的头发,看到了左上脑附近那道可怕的疤痕,倒吸一口凉气道:“你娃能活下来实在是命大。”

  疤痕虽然是旧伤,胖子方正这种半辈子都在军伍中厮混的人,如何会看不出,这道伤疤形成的时间,最长不超过三年。

  面对保持沉默的云初,胖子方正对随从吩咐道:“请兵曹跟壶正两位过来。”

  随从走了,屋子里顿时就安静下来,胖子方正来回踱步,看样子,他觉得云初丢给他的问题很棘手。

  片刻功夫,从外边又走进来两个同样彪悍的壮汉,只是没有方正那么肥硕。

  从这两人走进屋子的一瞬间,云初就觉得屋子里的温度似乎下降了好几度。

  这两人进来也不说话,仔细打量着随从摆放在地上的属于云初的东西。

  看完东西又上下打量着笔直跪坐在地上的云初。

  方正又喝了一口凉水道:“怎么个章程,说句话。”

  左手边那个脸上有老大一道伤疤的壮汉冷笑道:“交给我,放在兵营里,锤炼两年之后,就是一个兵,到时候死在战场上也就是了。”

  右手边那个黑脸长须大汉道:“看清楚,这是一个关中娃子,不是那些可以随便让你搓弄的罪囚。”

  左手边的兵曹冷笑道:“没有过所,就突然出现在我龟兹镇,不是罪囚都是罪囚。”

  说罢就朝坐在正中间的方正拱手道:“关令,求按照罪囚处理便是,如此,没有后患。”

  上关令方正呵呵笑道:“刘兄,如此说来,你并不怀疑此子唐人的身份是吗?”

  兵曹刘雄来到云初跟前,粗暴的扒拉一下他的头发,又捏开他的嘴巴,最后扒掉他脚上的鞋子,在脚底板上重重的捶击一下,痛的云初差点叫唤出来。

  随即就丢开云初的脚,对方正道:“两个旋,白牙齿,平脚板,长安人氏无疑。”

  长须壶正何远山笑道:“既然方正说他一嘴的关中话,关中那么大,如何就肯定他是长安人氏呢?”

  兵曹刘雄道:“除长安,万年两县之人多黑齿!”

  听了兵曹刘雄的判断,不仅仅是何远山,方正两人感到奇怪,就连云初本人也非常的诧异。

  头顶两个旋,一嘴白牙齿,以及自己并不明显的平板脚真的就能确定自己是唐人,还可以把范围缩小到长安,万年两县这个神奇?

  这也太唯心了吧?

  云初忍不住将怀疑的目光投向兵曹刘雄。

  本来有些得意的刘雄见云初眼神不善,就一把捉住他的衣襟,把他提起来,面对面的怒吼道:“怎么,你不相信老子的话?”

  云初抓住刘雄粗壮的胳膊道:“我只是记不得以前的事情,不是变傻了。”

  “你为什么会出现在龟兹城,而且还能拥有金沙?”

  方正掂量着装了金沙的袋子好声气的问云初。

  “我醒来的时候就在白羊部,在那个部族里我生活了三年,部族大阿波说我不是塞族人,应该会到自己的族群里去,我就来到了龟兹,寻找长相跟我很像的人。”

  “你找到了,为何不与他们说话?

  按理说像你这样的少年人,应该有很多的商户们愿意收留你。”

  “他们身上的味道不对。”云初瞅着方正理所当然的道。

  “味道不对?”何远山也觉得这句话很有意思。

  刘雄更是笑着张开双臂将云初的头按在他的咯吱窝里道:“什么味道,是不是这味?”

  云初双腿用力绞住刘雄的左腿,双手攀住刘雄的肩头,猛地向前一冲,刘雄身体岿然不动,云初身体突然缩起来,双脚攀援而上,踩在刘雄的腰上,身体发力猛地向后挣脱。

  原本努力保持身体平衡的刘雄被突然来临的向前的力道闪了一下,忍不住向前跨走两步,才把这股力气给抵消掉。

  不过,云初也借此把脑袋从刘雄的胳肢窝里拔出来,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空气。

  那家伙的胳肢窝根本就是一个巨臭的粪坑。

  觉得丢了脸面的刘雄丢开云初,对方正道:“这个崽子我要了,练几年,会是一把好手。”

  何远山却对云初道:“把那幅字重新写一遍。”

  云初摇摇头道:“我的笔坏了,自己造的笔太软,写不好那幅字。”

  方正很自然的离开座位,就在他的身后,有一个芦苇蒲团,一张矮几,上面有他需要的笔墨纸砚。

  云初坐到蒲团上,先是瞅着桌案上的那一沓子粗糙的麻纸,忍不住皱皱眉头。

  这一幕也被方正,何远山看在眼里,他们对视一眼,没有作声,继续看云初写字。

  研墨是一门专门属于读书人的功夫,是不是一个读书人,只要看他研墨的手法就知道了。

  玄奘虽然是一个和尚,却也是一个资深读书人,他的研墨手法被老羊皮完整的继承了,所以,云初的研墨手法也自然变成了玄奘的手法。

  由于经常给玄奘研墨,老羊皮研墨的手法更好,还自己总结出来了推磨法跟转圈研磨法。

  推磨法只适用于新的墨条,以及长方形砚台,这样可以很好的处理新墨条的边角。

  至于转圈研磨法自然适用于圆形砚台,方正书桌上的砚台就是一个圆形砚台。

  云初往墨池里倒了一勺水,就捏着半截墨条轻轻地转圈,随着墨汁逐渐出现,他又往墨池里倒了一勺水,继续研磨。

  别看方正跟何远山仅仅只是让云初研墨,写字,这中间的考校与衡量远比刘雄辨别唐人的手法来的恶毒。

  写字查渊源,研墨查云初是否是一个真正的熟练读书人,能否磨出正好写那些字的墨量。

  很快,云初就磨出来了一汪浓墨,他没有立刻动笔,而是轻轻地嗅着墨香。

  事实上,就方正这种在龟兹边缘之地当小官的人,是没有资格使用加香墨条的,云初之所以会如此痴迷,完全是因为他再一次接触到了文明。

  唐时的回纥人还没有自己的文字,或许正在酝酿,反正云初在回纥人中没有发现一个会写字的。

  方正官衙里的毛笔也不好,老是掉毛,云初从笔锋处抽掉两根掉出来的毛,在墨池中润润笔,就提笔写字。

  用毛笔写字是老羊皮最早教给他的一项技能,如今,云初想想都觉得感慨。

  在方正,何远山,刘雄的注视下,云初很快就把老羊皮交给他的那张字重新临摹了一遍。

  在写完最后一个字的时候,墨池里面的墨也加好用光,这很见云初对用墨量的掌控功夫。

  他以前就不会写毛笔字,是老羊皮一笔一划的在沙盘上教出来的,后来,还找了很多的纸张,毛笔供云初联系书法。

  因此上,这家伙的书法与老羊皮的书法如出一辙。

  “隋人勋贵吧?”何远山看过字体之后皱起了眉头,如果云初仅仅会写字,他不会怀疑云初有别的身份,现在,就是因为这些字写的太好,他才有了一定的忧虑。

  “胡说呢,贞观四年,萧后与前隋元德太子背突厥而返归中原,草原上,戈壁上,就不再有所谓的隋人勋贵了,这个娃子的事情要从长计议。”

  何远山道:“你要留下他?”

  方正笑道:“再看看,时间长了,只要发现这是一个好娃子,我们网开一面也没有什么,总归是给我大唐弄回来了一个好孩子。

  如果,发现他心怀不轨,杀了就是!”

  何远山道:“你要小心,刚才这个小子能把刘雄绊一个踉跄,你这副早就痴肥的身子骨,很有可能弄不过人家。”

  方正回头看看依旧端坐在矮几前的云初笑道:“能写一手好字,遵守所以礼仪的人,又能坏到哪里去呢。放心吧,就算是坏孩子,也有时间教导过来。”

  何远山忧虑的看了云初一眼,就离开了方正的衙门。

  “弄清楚我是谁了吗?”云初抬起头满是希望的瞅着方正。

  方正缓缓来到云初身前郑重的问道:“告诉我,你会效忠大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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