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师望搓着手道:“这如何是好,梁山地域狭窄,两边是湖泊,一面靠山,来路又多泥泞,这简直就是兵书上说的死地啊。”
李敬玄道:“这算不了什么,有君侯这等猛将在,敌人即便是来了,也只是送死而已,主要的麻烦在于道路不通畅,我们的消息也就不灵光了,不成,我等还需要觐见陛下,大唐不仅仅是是山东,河北地,还有其余八道更加广阔的天地需要治理。
无论如何,也不能继续留在梁山这个地方休憩十日之久。”
眼看着一心为国的李敬玄带着一群官员去了皇帝大帐附近,云初摇摇头就走了,既然是皇帝明确选择了要在梁山当十天的山大王,那就当十天的山大王呗,以前云初总认为这天下是百姓的,不是李家的,经过多年的官场磨练之后,云初开始承认,这大唐,就是李氏的。
人家是真正可以为所欲为的!
李治没有见李敬玄他们,于是,李敬玄就准备拉更多的官员过来,参与进谏大事,总之,就是想改变皇帝的打算,快速通过梁山这一片恶地。
云初觉得梁山这片地方挺好的,堪称鱼米之乡。
左右两边的大湖的水原本是黄河给的,现在,黄河改道之后,这两个大湖的水位已经平衡了,大湖周边的土地其实都是黄河带来的肥沃土地。
加上这里的气候不冷不热,水里又有大量的鱼,如果开发出来的话,绝对是一处鱼米之乡。
有云初这种看法的人还有半路赶过来的娄师德,这个人似乎对于土地开发事宜有着常人难以企及的热情。
他过来向云初转告了公孙长槊是许敬宗弄走的事情,然后,就跟云初谈起了梁山开发事宜。
“这世上总有杀不完的罪囚,层出不群的混蛋,与其让这些人在别的地方祸害百姓,不如弄来梁山开发土地,人这一辈子不过五六十年,在哪里过不是过呢?”
云初指着远处的大湖道:“这里多老虎。”
娄师德道:“老虎多也是好事,农场正好多一条发财之路,现如今,虎皮,虎骨,虎鞭这些东西在长安,洛阳价值不菲。”
云初笑道:“既然娄洗马已经有了主意,那就放心去做,不过,农场就是农场,万万不敢弄成军镇一类的东西,即便是陇西的军镇,在我看来也需要由军转民。”
娄师德皱眉道:“权责统一方才能提高办事的成效。”
云初冷笑一声道;“一旦反噬,也会咬的又准又狠。”
娄师德道:“若是我们能捏住他们的命门呢?”
云初道:“谁来捏,你去还是我去,抑或是太子去?”
娄师德道:“君侯把天下人看的过于恶毒,危险了。”
云初道:“你刚才还说许敬宗抓走了公孙长槊,还嫁祸给我呢,你让我如何相信别人?
对了,公孙长槊死了没有?”
娄师德道:“没有死,也快死了,不过这个公孙长槊也算是一条汉子,被许敬宗那么折磨,硬是咬紧了牙关不肯说。”
云初疑惑的道:“不肯说什么?”
娄师德瞅着云初道:“永徽三年国子监里用石头击杀了许敬宗的长孙许彦伯。”
云初用诡异的目光看了娄师德一阵子道:“十几年前的事情,许敬宗还没有忘记?”
娄师德道:“给我,我也忘不了,好不容易培育出来一个能用的晚辈,却在国子监里无缘无故被人用石头砸死了,你让许敬宗如何能够承受呢?”
云初将话题换回原来的。
“告诉太子,在梁山建立农场是可行的,不过,军镇一事一定要小心谨慎,哪怕是初期为了尽快的发展建立了军镇,两年后,也一定要取消。”
娄师德站起身道:“知晓了。”施礼之后,就告辞回太子处了。
云初一个人在军帐里想了好久,这才理清楚公孙长槊事件的来龙去脉,是公孙长槊的飞蝗石引来了最大的杀机。
因此上,外边的那些流言说的一点错都没有,公孙长槊就是他弄死的。
这些年下来,云初对于许敬宗的了解在逐日加深,这个老贼现在正处在多积德少积怨的末代时期,很明显,他的长孙许彦伯之死依旧是他心头过不去的一个坎。
以这个老贼的做事方式来看,要嘛不做恶事,一旦做了,那就必然会做到斩草除根才会罢休。
既然是这样,问题就出来了,假如云初背了许敬宗丢过来的黑锅,公孙长槊死定了,不过,他家里人或许能够带着对云初的滔天恨意安全的活下去。
假如云初不肯背这个黑锅,那么,许敬宗说不得就会下狠手,行斩草除根之举。
云初思考了一阵子之后,就把公孙长槊被许敬宗抓走的消息告诉了英公李绩,他不想身边有一个对他恨意滔天的武将家族。
李弘的态度已经非常的明显了,虽然他知晓许彦伯是他师父弄死的,他还是坚定的站师傅许敬宗这边,决定帮助师傅向被冤枉的很惨的公孙长槊讨回一个公道。
毕竟,杀孙之仇不能不报,否则师傅许敬宗的念头不会通达。
所以,他不会亲自告诉云初,公孙长槊是被许敬宗抓走的,通过娄师德这个心腹手下告诉师父再好不过了。
且只说人被许敬宗抓走了,不说关押地,这样一来,就算许敬宗弄死了公孙长槊,那也跟师父云初弄死公孙长槊的说辞一样,都是谣言而已,没有什么实际证据。
李弘觉得自己做事再公平不过了。
李绩听了云初的话,瞅着他看了半天,最后语气沉重的道:“就因为公孙长槊会打飞蝗石,许敬宗就认定是他杀了许彦伯?”
云初点点头道:“是这样的。”
李绩点点头道:“你出身西域,不会发飞蝗石吗?”
云初摇摇头道:“我的弓弩之术尚可。”
李绩点点头道:“老夫这就去问许敬宗把公孙长槊的尸体领回来。”
云初点头称善!
第一百七十七章 杀你是为你好
云初有军务在身离不开,李绩就去了许敬宗的营地。
许敬宗的营地在太子李弘的营地中只占据了一个角落,就像他现在的为人一般毫不起眼。
别人可能很在意李绩的威望与年纪,许敬宗不在乎,身为十八学士的许敬宗,在地位上并不比李绩的凌烟阁第二十三的排名差多少。
所以,白须白发的许敬宗见到李绩之后神情淡淡的,无悲无喜。
李绩也不客气,直接道:“云初说公孙长槊在你这里做客?”
许敬宗横了李绩一眼道:“不曾。”
李绩道:“我只负责将公孙长槊带回去就可以了。”
许敬宗道:“人不在我这里,如何让你带回去呢?”
李绩摇摇头道;“把人交给我吧,他对你来说没有任何用处。”
许敬宗道:“老夫未曾见过公孙长槊。”
李绩沉吟片刻对许敬宗道:“许公可曾知晓他去了何处?”
许敬宗道:“昨夜,营寨外边的野兽嚎叫了一晚上都不得安宁,英公的睡眠可曾受到这些畜生的惊扰?”
李绩道:“老夫与许公不同,心无旁骛,只要头挨到枕头,就能立刻进入睡眠,就算是有人在耳边敲鼓都不能奈老夫何。”
许敬宗羡慕的道:“老夫老了,就忍不住会想起以前的时候,往事总是纠缠着老夫,让我很难入眠,加上野兽聒噪,活着就成了一项苦劳。”
李绩道:“既然如此,待老夫为许公清除掉那些鼓噪的野兽,还许公一个安静的夜晚。”
许敬宗拱手道:“多谢。”
李绩笑道:“无妨,无妨。”
离开太子李弘的大营地之后,李绩的亲卫们就在营寨三百步以外的地方找到了公孙长槊,此时,甲胄还披在公孙长槊的身上,就是比较凌乱,他的一双没有战甲保护的腿,已经被野兽啃成了白骨,而有甲胄保护的上半身却完好如初。
等亲兵们将公孙长槊搬运到李绩面前的时候,李绩就对公孙长槊道:“是何人害你?”
公孙长槊愤怒的道:“许敬宗。”
李绩摇摇头道:“不对,重说。”
公孙长槊目眦欲裂的道:“许敬宗。”
李绩叹息一声道:“若是许敬宗,你公孙一族将会面临灭门之祸。”
公孙长槊惨笑起来,半晌之后才道:“那就是云初。”
李绩道:“说错了,重说,如果是云初,等回到长安之后,你公孙一族将会立刻败落,不出两年,公孙一族将会在长安无立锥之地。”
公孙长槊的神情立刻就委顿了下来,有气无力的道:“是我醉酒走失?”
李绩点点头道:“本该如此,你还杀了两个公孙氏的家将。”
又被亲兵灌了一碗人参汤的公孙长槊泪流满面,眼角最后竟然流淌出血来,冲着李绩勉强伸出手道:“英公,我好冤啊,许敬宗用铁丝勒住我的大腿,不让血流下去,任由那些野兽啃食我的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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