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半夜,正在沉睡的我忽然给他弄醒,他拿着手电筒对我晃了晃,“醒醒”他悄悄在我耳边说:“跟我来!”
“才几点啊?”
“半夜12点。今天我查哨。”
我被他连拉带扯的带到营房后面的林子里。他边走边兴奋地说:“兄弟今天特爽,走!我弄了点酒,咱们灌一通!”
我有些倦意地说:“好冷啊,这么晚。”
“喝了白酒就不冷了。没听说过二锅头象汽油吗。”
我惭愧地说。“我不会喝酒啊。”
“鸟人,当兵的不喝酒,啥意思。会抽烟不?”唐虎怪笑道:“可别说你不会啊。”
“我真的不会。”
“你小子。怪不得那么辛苦,来学学我。我教你,这玩意,一学就通。”
“你做卫生员的不怕那个什么吸烟有害身体?”我奇怪问道:“我母亲当过医生,总跟我说抽烟会得什么癌的。”
“咳,没等你得癌早憋的改屁着凉了,听我的,没事!,来喝酒,一人一半!”
我勉强把酒往肚子里灌,呛得连连咳嗽。上气不接下气地问“你啥事这么乐啊”
他用饭盒把白酒斟满,乐呵呵地说道::“兄弟,你要我高兴啊,我要做爹了!”
“呵,好啊!”我欣喜地说:“怎么白天不说,是儿子还是丫头?”
“是丫头片子!刚收到的信。”
“好啊,连里都知道了吧?”
“只有连长和你知道。呵,当兵的娶媳妇都难,更不用当爹。我真的爽死了。”
“做爹的感觉不错吧”
“当然了。可惜太远了。争取回趟家。把他们娘俩亲个够,抱个够”唐虎想得美滋滋的。脸上笑容灿烂。好象自己是天下字幸福的人。
(遗憾的是战争让他永远也没有办法见到自己的女儿了,这一点很象《高山下的花环》里的那个梁山喜连长,不同的是,唐虎至少知道自己是个女儿,而后者甚至连自己孩子是男是女都不知道,这也许就是战争给所有的家庭带来的最大不幸吧)
“来!干杯!不是发牢骚,咱当兵的,别人不知道。以为雄赳赳气昂昂很威风,其实,只有自己明白!”
“太苦!”我叹了口气“早知道真的不当了。”
“哈哈。不当了?瞧你说的娃娃话”他一脸诧异地说“现在说晚了!告诉你个秘密,你可不乱传啊!”
“什么秘密?”
唐虎压低声音说“我们可能有重要任务,听连长说的。”昏暗的月光下我能看见他一脸凝重,他将酒瓶剩下的酒嘟嘟猛地灌了几口,接着说“你听了别紧张,兄弟!咱们当兵的,每天吃了睡、睡了吃、吃了拉、拉了又吃……啥意思,混来混去,废人一个,一听说有重要任务我还***高兴,总算让我碰上了。”
“什么重要任务?,我还不是很不明白?”
“真笨!当兵的的重要任务不就是打仗!没听说和小越南要干了吗?”
我自己也禁不住一阵发抖,紧张地问:“你…….你的意思说要打仗?”
“没错,打仗,乒乓乒乓地打仗,你没听说吗。其实也不是秘密了,全国都动了。广西、云南那边可热闹着了。”
我感觉脊梁骨发凉。好象已经被送进了战场。手不住发抖,连端酒的力气都没了。
唐虎忍不住笑道:“别那么紧张,忘了兄弟我是做什么的。全军区最好的卫生员啊,没事,你上去了,我掩护。给你打强心针,哈哈,瞧你紧张的。来把酒全干了,我数一、二、三!”
我忽然也不知道哪来一股勇气。把饭盒里的酒一口气全灌了。只觉得浑身象点起了一把火。燃烧到头顶,整个人开始膨胀,眼前天旋地转,听见唐虎在哈哈大笑:你小子不错,会喝酒了。好样的,是块好料。上战场一定立功,我看准你了…哈哈…….”
唐虎是当时唯一说过我好的人,连我自己都不敢相信。以为他说的客气话。谁成想他的话后来真成了现实呢?——当我也用“牛海龙连长“式的目光面对一张张战战兢兢的脸蛋,也用“孙二麻子”的拳头对付不成器的新兵蛋子的时候,回首我当年的孬样和他们有什么不同呢?
上部 第四章
更新时间:2010-7-10 10:10:02 本章字数:5683
该交代之前谈的的第三件事了。
1977年开始,中越关系日渐恶化。曾经“同志加兄弟”并肩抵抗美帝国主义的侵略的时代一去不复返了。越南仗着超级大国苏联的背后撑腰,屡屡侵犯我广西云南边境,肆无忌惮杀害我军民。“报仇血恨”、“自卫还击”“狠狠教训”成了报纸上经常针对越南的字眼。正如唐虎所说,中越之间可能就要爆发一场大战了,只是窗户纸没正式捅破。我整日忐忑不安,打仗只是在电影里见过,真轮到自己身上可不是好玩的!瞧我现在的德行,连自己人都打不过,怎么能打得过越南人呢!
开战的命令还没有正式传达下来,部队驻扎到了一个不知名的小山沟里进行针对性训练。不是在山坡上猛跑就是顶着烈日象石雕一样,或是格斗刺杀,半夜三更把我们丢到荒山野岭背一大堆东西抢占所谓“阵地”,每天累得连上床的劲都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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