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因里希说,这样撤退意味着要打一场运动战。
曼特菲尔答道:“没有其他办法。我们假如原地不动,马上就会象第九集团军那样陷入重围。”
海因里希承认,曼特菲尔必须在短时间内撤退。然后,他坐上汽车,直奔西南,去见斯坦纳。斯坦纳曾在电话里说,最高统帅部再三命令他向柏林方向进攻。
海因里希走进斯坦纳的司令部,看到他同约德尔争得而红耳赤:“我不能发动这次进攻。这是让我的士兵去白白送死!”
“这是特殊任务,”海因里希竭力说服斯坦纳:“是解救元首的最后机会。你至少可以试试吧。”他还说,从战术角度来看,也应该发动进攻。因为,这还可以掩护一下曼特菲尔的侧翼。可是,斯坦纳仍然没有答应下来。
海因里希和约德尔的汽车顶着大雨,向最高统帅部驶去。最高统帅部刚刚迁到格布哈特大夫的诊疗所附近。海因里希指着公路两旁的难民和仍在燃烧的房屋,对约德尔说:
“看看这一切吧。我们为什么继续打下去?老百姓受多大苦啊。”
“我们应该救出元首。”
“救出他后,我们怎么办呢?”
约德尔含含糊棚地说,元首被救出来后,能够掌握局面,也只有他能做到这一点。
海因里希从这个含糊其词的答复中发现,最高统帅部根本没有制定继续进行战争的战略。夜幕降临时,他走进自己的司令部。电话铃响了,他连大衣也没脱,急忙拿起听筒。
“我是曼特菲尔,”听筒里传来紧张的声音。“俄国人进入沼泽地,打进了我的第二道防线。我要求允许我立即向预定阵地撤退。否则,就来不及了!”
希特勒刚才又下达一道命令:不经最高统帅部的许可,严禁任何部队大规模撤退。但是海因里希毫不犹豫地说:“开始撤退。放弃什切青要塞。”他放下听筒,命令艾斯曼上校立刻通知最高统帅部:他已下令让第三装甲集团军撤退,让希特勒的命令见鬼去吧。
“我们应该建设一个新世界,一个更美好的世界”
约翰?托兰 [美国]
[出自《最后一百天》] 1965
希特勒歇斯底里大发作的那天,美国第84师的一支摩托化部队开进了地下避弹室以西160公里的扎尔茨韦德尔市。4千名集中营囚犯和苦役犯同市民一样惊恐地躲藏在市内,他们的看守早就丢下他们跑得无影无踪了。
诺瓦科夫斯基和另外一些人最先涌到街上。一九三七年,年仅十七岁的诺瓦科夫斯基获得了波兰文学院青年作家奖。两年后,他和父亲因为出版地下报刊《永生的波兰》被捕入狱。他父亲在凡尔赛条约时代曾同帕德雷夫斯基共事。诺瓦科夫斯基的父亲没能活到达豪集中营解放,他被疯狂的看守用铁锹结果了性命。他的儿子在盖世太保的监狱和集中营受尽了折磨,但他顽强地活了下来。二月初,他逃出了地狱,一直向西跑到扎尔茨韦德尔。他在一家糖厂里找到了藏身之处,在糖厂里干活的全是波兰苦役犯。
扎尔茨韦德尔的街道上挤满了美国吉普车、摩托车、卡车和装甲车。车队排出呛人的烟雾,掀起漫天尘土。诺瓦科夫斯基听到空中传来嗡嗡的飞机声。这是他盼望已久的解放的日子。
一辆吉普车嘎然停下,一名高大的黑人士兵跳下车。人们发狂地拼命鼓掌,往他身上撤花。大个子士兵用两手拨开人群,走到一根电线杆前,钉上一块写有“减速”的木牌。他摘下钢盔扇着风,大步跨到车上,紧按喇叭开动了吉普车。
其他美国兵也是带着厌烦的表情看着囚犯的,甚至在向囚犯们扔切斯菲尔德牌香烟时,样子也十分冷淡。这些美国兵并不傲慢。但是,他们的举止给人的印象是,他们几平毫不掩饰地蔑视这些不幸的、没有钱的人。诺瓦科夫斯基想,可能美国兵对这一切都已感到厌倦了。
只有一个新闻摄影组对囚犯们特别感兴趣。他们劝说囚犯们到离此地最近的集中营去,以便拍摄关押在铁丝网内的镜头。一些孩子再次跨进集中营大门时,嚎啕大哭起来,
大群苦役犯在市内街上乱窜,趁机报复。一些赤脚的罗马尼亚人把一桶桶的果酱倒进阴沟,暴怒的妇女们用手乱砸商店的橱窗。一个俄国人一把一把地抓起鲱鱼向空中乱抛。
一名党卫队伤兵被拖出车库,活活被踩死了。几十瘦骨嶙峋的囚犯艰难地走近这具尸体,无力地用脚踩了几下。然后扑在这具可憎可恶的尸体上,乱抓乱咬,诺瓦科夫斯基也想挤进愤怒的人群,他想高喊:“挖掉他的眼睛!为我受刑的父亲,为我的同胞,为我被炸毁的城市报仇!”可是,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歇斯底里地狂笑着离开人群,眼泪泉水般涌了出来。他想,“婊子养的,我活着!”
一辆吉普车上的美军巡逻队,朝着围在党卫队士兵尸体周围的人群的头顶上开枪,鸣着喇叭穿过人群。街上到处是高兴得发狂的人群。在一家大商店门前,诺瓦科夫斯基看见两个喝得酩酊大醉的法国女人,身上裹着撕得稀烂的新娘结婚礼服,一边接吻,一边互相抚弄对方的头发。一位波兰老太太跪在地上吐血,两个波希米亚孩子拿着一袋面粉往她身上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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