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民德自1990年3月就开始向资本主义私有制和市场经济体制转变,但效果不容乐观。10月中旬,联邦政府委任戈尔纳出任民主德国托管局局长,他乐观地带着四年合同接受了对东部近800个国营企业进行私有化改造,提高其竞争能力的艰巨任务。但到11月,他就不得不辞去这一职务,对此解释说:“情况比我原来所想象的还糟。我们面临的是无法用正常办法解决的混乱,问题一个接着一个。”
有关人士指出,实现经济融合将是一个长期的、痛苦的艰难历程,并非三、五年所能完成,在此期间内,无疑将给全德经济带来负影响。
三、纷繁复杂的社会难题
◆幻灭
无论是联邦政府,反对党,还是两德人民,都曾为祖国的重新统一而欢欣鼓舞。可是,统一所造成的现实情况,并非如人们此前所想象的那般美好。西部人对承受的经济负担表示不满,东部人则感到失望和担心,有的则干脆把统一视为“一场噩梦”。
统一带来了国家的强大,也引发了社会动荡与不安。分裂45年来,东西部德国人生活在完全不同的背景和条件下,他们经历迥异、甚至对立,西部人自视高人一头,认为在经济条件等方面比东部人优越;而东部不少德国人也自认某种程度上的“贫穷”,感到“自卑”。
统一后数年来,东西部地区之间生活水平的差距,仍没有明显的缩小。东部人之所以支持统一,原本是希望统一后能给他们带来生活条件的明显改善,这种希望很快就成了泡影,东部人民的生活水平不但没有改善,反而更加恶化。随着大批国营企业产行私有化,一大批大中型企业倒闭或停产,广大职工面临失业的威胁。同时,物价却在不断上涨。西部人对此也没有好感,当东部人拿到坚挺的西马克并要求进一步增加收入时,西部人认为他们是在不劳而获地分享西部四十年建设的成果。
同时,科尔政府为筹集重建东部经济的巨额资金,一再增收“附加税”和个人所得税,引起物价上涨,使西部经济刺激减少,加重了西部人的负担,更导致他们严重不满。这种双重冲突使统一后,东西部人民的心理融合倍感突出。
总统魏茨泽克在统一庆典上曾说:“我们必须学会更好地相互理解,只有当我们真正认识到双方都有宝贵的经验和重要特点时,我们才能在发展上畅通无阻,双方的经验和特点凡是有价值的,都应在统一后继续发挥光大,每一种生活都有自己的意义,都有自己的尊严。”
但是,要做到总统的要求却远非那么容易,解决两种生活文明之间的冲突,将远比统一困难得多。在德国统一前,西德工人罢工较少,民德在动乱前则不许罢工,但统一后的经济改革使失业人数剧增,劳资之间的矛盾加剧,罢工成为另一个重要的动荡因素。
在德国东部地区,随着一大批大中国营企业的私有化,失业人数急剧上升。1991年,东部地区失业人数为106万人,92年又增加到120万人,此外还有数以百万计的职工提前“退休”,从而使整个东部地区的就业人数从1989年9月的860万人减少到1992年底的不足600万人,仅占东部人口总数的38%。即使在职职工的工资,也仍然普遍偏低,其工资待遇只相当于西部地区同行工资的50-60%。
1991年3月,东部地区五金行业和电器工会同雇主职合会谈判工资问题,双方达成协议,在相当幅度上提高东部工人的工资水平,规定到94年中这两个行业的职工工资完全达到西部地区同行业职工的工资水平,但在1993年,雇主联合会以经济状况不好为由,拒不执行合同,加剧了劳资之间的紧张关系,引起萨克森和勃兰登堡两个州的大罢工。全德30万名五金行业职工举行联合大罢工,声援和支持东部工人,终于迫使雇主联合会妥协让步,先后同工会重新签订合同,规定东西工资水平在1997年前达到基本一致。
西部地区的罢工主要由税收和物价引起,1992年5月初,工会要求提高工资5.4%,被资方拒绝后举行了持续11天的联合罢工。这是西部地区18年来规模最大、时间最长的大罢工。为此,科尔总理出面呼吁双方不要“争论”,应多作贡献。直到1993年2月初,双方才达成妥协,以增加工资3%暂时了结这一争端。
自1989年东欧局势发生变化以来,大量难民涌入德国,形成一股浩大的“难民潮”。据不完全统计,涌入德国的难民1990年约为20万人,1991年为25.6万人,93年则增加到43.8万人。大量难民的涌入,给德造成了各种困难,首先是增加了西部各州的财政负担,这一负担又因经济衰退而更为沉重。据德国报道,联邦、州和地方政府每年平均为一个难民支付1.5万马克的费用。而且,难民潮给德国社会带来了诸多动荡不安的因素,使政府疲于应付。为了解决这一问题,自1992年以来,科尔政府提出修改基本法中的避难条款。
经朝野各党争论商讨后,1993年5月20日,联邦议院通过了《限制避难法》,于同年7月1日生效,其中规定:
(1)对来自不受政治迫害国家的难民或是来自一个安全的第三国难民,政府可以在短时间内予以驱逐出境;
(2)给予难民的救济金减少25%。
◆新纳粹分子活跃
随着经济的恶化,失业人数的增加,特别是大量难民的涌入和人民的不满情绪,极右势力上长,暴力排外活动越来越猖狂,成为统一以来最为显著的社会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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