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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独秀风雨人生_朱洪【完结】(102)

  陈独秀答应了,说:“你也要注意。

  “吴季严也关在里面,你知道么?”刘静贞问。

  陈独秀说:“知道。

  陈松年来探监,也到陆军监狱看过吴季严。

  吴季严因散传单被捕,化名周西岑。

  刘静贞走后,陈独秀以“雪衣”笔名写了《目前形势与反对派的任务》,提出“我们的力量,应该集中于后年3月国民大会的斗争”。

  陈独秀被捕后,托派又组织了临时中央委员会,由刘伯庄任书记,几个月后,刘伯庄去大学教书。

  任曙想任书记,成立托派临委,遭到陈其昌、蒋振东、赵济反对。

  9月中旬,汪原放对汪孟邹说:“仲叔想选编翻译日本出版的《史学杂志》、《满洲历史·地理》、《史林》,你怎么看?”

  汪孟邹说:“仲翁要我们与适之商量,我也赞同。

  适之情愿我们出这类历史书,不愿我们出政党史,大约他不会反对。

  陈独秀建议亚东代售北大《国学际刊》、清华《国学丛刊》、罗振玉的《殷虚书契》,汪原放说:“这都是学理刊物,不碍事的。

  不久,陈独秀又来信说,罗振玉的《殷虚书契》太贵,不能买,他已托人想法借阅去了。

  接到陈独秀的信,汪原放请赵健带《马克思传》、《达尔文传》、《中国革命史》等11本书给陈独秀。

  接到书,陈独秀回信要《世界地理新字典》等书。

  在这之前,他要过英德小词典。

  汪原放关心陈独秀何时写自传,胡适在《四十自述》中也提到希望陈独秀写自传。

  陈独秀何尝不想写自传,人在无聊时亟易想起平生往事,但写什么呢?写少年幼年事记得的已极少,而且也无意义;记得的事,都是党事,不是与国际纷争的事,就是与蒋介石之间的过节,此时也不能写,弄不好13年牢还要加几年,那岂不是永无出头之日?想来想去,陈独秀又回到中国文字音韵学上来了。

  钻进故纸堆,寻找字的来源,字在不同时代的变化、发展以及向别的字的演化、转义等,可使人暂时忘记苦恼。

  秋日的一天,在清华大学执教的邓以蛰到欧洲经南京时,看望了近20年没有见面的陈独秀。

  但背地里,邓没少替他说话,有时和别人争得面红耳赤。

  其实,他并不知道陈独秀的思想和所热心的事业。

  他只是维护少年时代在日本就住在一起的老大哥。

  段书贻驾车带着邓以蛰,在南京的小巷道里绕来绕去,雨越来越大。

  到了看守所门口,邓以蛰拿出专为探望陈印的名片。

  果然,看门的很客气,立即请他们进去,并替他们打了伞。

  邓以蛰是第一次探监,有受宠若惊的感觉,也有“最难风雨故人来”的感慨。

  在看守所狭窄的廊下,见到几十年未见面的小友钝生(邓以蛰20岁后取名钝生,陈独秀很喜欢这个名字),陈独秀并没有大吃惊。

  陈独秀的须发大半白了,面色黑瘦,八字胡挂在菜色的脸上。

  他握着邓以蛰的手说:“你也老了呵。

  邓以蛰比他小12岁,这年42岁。

  邓以蛰说:“仲甫哥!你为何老得这样?瘦得这样?报纸上说你的胃病厉害,到底现在怎样?好了些么?”

  陈独秀身穿一件灰色的哔叽呢夹袍,很旧,只有边上是深色的本色,其他的地方,褪色成了皮蛋色了。

  他说:“我没有胃病,是大小肠子的毛病,老是小肚子的左边痛。

  邓以蛰问:“还有其他病么?饮食如何?”

  陈独秀说:“从前所疑的肺病呀,心脏病呀,概无根据;此地饮食还可以,自己要弄东西吃也很自由,只是我没有这种兴致就是了。”邓以蛰说:“叔雅曾嘱他的学生的太太每日送菜进来,不是么?”

  陈独秀说:“哪有这回事,他的话多不可信。

  说话工夫,大家已经走进陈独秀号房里。

  邓以蛰看了,像家乡安庆的小客栈。

  地板比门外的廊檐下的砖面还低,走在上面吱吱响,整个号房都在动。

  破旧的洋式窗户安得很高,下面是粘手的黄色的桌子,光线阴暗,投在桌子上的光亮只有书那么宽。

  邓以蛰探监(2)

  四方形的房子左边靠墙壁是一张没有蚊帐的木架床,床前是一张旧藤椅子。

  这大约是陈独秀的势力范围;对着窗子的一边靠墙支着木板铺,上面的被条比床上的被条脏得多。

  不用说,这是彭述之的地盘了。

  与床相对的一面墙,是满满的几架书,有线装书和洋装书,十分整齐。

  陈独秀自己虽然不注意整洁,但他注意整理书案。

  段书贻和邓以蛰进来后,陈独秀请段书贻坐到了陈独秀平常坐的藤椅上,彭述之坐在书架前的一条窄凳子上,邓以蛰和陈独秀面对面坐在桌子旁边。

  陈独秀和段书贻谈到商务印书馆承印《四库全书》和中日问题,然后,陈独秀问邓以蛰:“清华为何还不预备搬呢?”

  邓以蛰说:“清华还在建筑房子呢!”

  陈独秀叹道:“那又何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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