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这儿?不可能,你让他们站个差不多,乱糟糟站起来过回再回来,可能三分之一站着、三分之一躺着、三分之一不见了,因为他们已经自己和自己打一仗了。
欧洲士兵从军打仗的主观能动性可比大中华地区低多了,饿得藏在寺庙大钟里头盘算等贡品吃光就上吊自杀的刘显得佛祖保佑绳子断了,走投无路提两把铡刀上阵一仗砍翻五十余,战事结束官拜武略将军、副千户。
一个欧洲农民得神迹保佑,一路宣扬,靠旁人筹措捐款凑齐了盔甲、马匹、剑、旗帜与随从,解放奥尔良、帕提战役两军射石炮互射无人敢上前,凭大勇持枪冲锋打破僵局,最后什么下场?受尽凌辱后被绑在火刑柱上烧,一遍烧成灰、再烧一遍以防有人收集骨灰,最后剩下的灰被倒进塞纳河。
她叫贞德,人家还是圣女呢。
至于农夫,洗洗睡吧,指望打仗得到晋升?这比大明兵部武选清吏司计算首级功比实际斩获多的可能性还小。
还不如去荒野上寻找女巫,找女巫多好啊,没准还能得修士赏识,在修道院当个管家什么的。
随便找个农妇,说她是女巫她就是女巫。
验证手法简单粗暴,身上背个秤,放本没人能看懂的圣经在上头,只要这农妇比圣经沉,她就一定是女巫;要连秤都没有,还有更简单的方法,直接绑了丢河里,能浮起来就一定是女巫。
就这民智,方阵军团里一个小队长比明军大军阵里一个百户重要几十倍。
为啥数学在这个时代得到长足进步?跟油纸包里刨出来的古罗马工程师毫无关联,都是世道逼的,被需求推着进步。
每个小队人数变动都让他们必须重新计算军阵但比隆没有办法,比隆可能不是唯一一个对明军实力有清楚认识的法军将领,但他绝对是最清楚的人,他知道此战要面对各方面均优于过去敌军的对手,一切布置都不能马虎,再小心都不为过。
他甚至怀疑明军在他营地里有间谍,第二次夜袭后他明明把部队主要防御重点改变,结果明军还是从薄弱处杀了过来;第三次袭击后让部队表面上休息,但依然留下近半士兵以小队就地坐在木栅遮挡的营地里烤火,结果明军就不再来袭击了,反而从背后纵火。
这样下去一整夜他的部队都要提心吊胆防备袭击,比隆猜测,这可能就是明军的目的——让他的部队疲惫。
他已经派人泅水渡河告知马提翁这一消息,让克兰河西岸的士兵再稍加撤退挨一天饿。
这种感觉难受极了,就好像全知全能的神站在异教徒那边一样。
战斗体验在白山营将康古鲁这边完全不同。
康古鲁手下留在野外的板甲铁浮屠其实最后只剩八十余骑,其他人都被打发回去睡觉了,小山岗上,骑在马背上的康古鲁端着望远镜来回移动,入目皆是一片漆黑,只有居高临下地俯视法军营地时才能看到数不清的篝火将整个营地照得亮堂堂。
他和比隆距离其实并不远,至多四里地,因为康古鲁选择的这处观测点离法军营地最东边的营栅只有三百步距离,他的兵谁要是发出一声惊叫,都能让对面的哨兵听见。
但没人能发现他们,没有街道、没有路灯、没有城池灯火,荒郊野岭除了月光无丝毫光亮,身处火把下的法军连出营门十步的距离有什么东西都看不见;反过来情况稍好一些,白山营将们双眼大多已习惯黑夜,但他们也就能比对方多看几步远,但火把下的敌营却在望远镜里清清楚楚。
他和麾下女真将领们都有一个共同点,都没受过正规训练,但比隆是个好朋友,让他们有能在战争中学习战争的机会。
板甲铁浮屠的几名军官围着康古鲁,望远镜每人观测一会儿,对着营中各项布置指指点点,商讨着不同袭扰战术的优劣之分——要是白天,他们这点儿人在法军骑士的铁蹄下连塞牙缝都不够,可现在是夜晚。
他们铁定不能参与明天的战斗了,但在黎明到来前的夜,都将是他们大展身手的时间。
他们要在这一夜狠狠戏耍敌军。
第十一章 岱善
羽箭劲射在穿着锁甲武装衣奔驰于旷野上的轻骑兵身旁,惊骇中骑兵抽出佩剑勒马左右四顾,周围却又没了丝毫动静,只剩一片死寂。
骑手持剑不断打马兜转,压低声音安抚受惊的坐骑,心中不安感愈来愈重,就在他打算放弃使命策马向北逃离这片疯长野草的荒废田地时,右侧突然传来响动,连忙勒住缰绳将马头向那个方向转去。
就在这时,与骑手转身的同时草丛中响起令人牙酸的拉弓声,伴随崩弦之音,锋刃带着长铤的重型破甲箭劲射而出,下一刻与骑兵背后的武装衣相撞,接着贯入其中。
马背上中箭的骑手难以置信地看着胸口冒出尾指粗细的箭杆,用尽力气狠踹马腹,吃痛的战马唏律律地人立而起,猛然迈开四蹄向前奔去。
但还没跑开两步,前方闪出三个不着片甲仅穿厚实羊皮袄子戴毡帽女真步弓手,接连掷出悬两块石头的绊马索。
体型庞大的法兰西战马前蹄受制,将背上负伤的主人狠狠颠至半空,却因高桥鞍与马镫的存在不能甩开,沉沉地一同砸在地上。
战马挣扎激起一片扬尘,骑手一条腿被压住还承受着沉重马躯不停碾压带来的二次伤害,长剑早在中箭之时便脱手飞出,即便如此,他还是竭力想要抽出伤腿,边拔出马鞍上的短剑试图负隅顽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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