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来典当行的库房很大,建造的很奇特。
为了避免被小偷惦记上,库房除了门以外,再无其他空隙,连窗户都没有,关上门就相当于是一个密封的空间。
在库房门口,搭着一个小房子,那是掌柜的中年人居住的地方。
整个库房,只有一个门户,而掌柜的中年人又居住在库房门口,亲自守门,很大程度上避免了被小偷光顾。
中年人打开了库房的门,借着门外透进来的那一缕日光,找到了砌在西墙上的书架。
书架上摆放着满满当当的字画,但是有价值的却不多。
有价值的都被吴贤拿回了府里。
依照惯例,典当行里收到了名人字画,中年人都不会亲手送去给吴贤。
而是由吴贤亲自来取。
之所以这么做,就是为了防止被人设局坑害。
若是有人摸清中年人去吴府送东西的时间、路线,然后假意典当一件价值连城的东西,再半路抢回去,最后再拿着当票过来赎买,那东来典当行得赔死。
以前还没有这一条规矩的时候,东来典当行就遭到过这么一次算计。
然后痛失了一张南唐后主李煜的诗词真迹,还赔偿了三万贯钱财。
也就是从那个时候起,吴贤才定下了这么一个规矩。
中年人会被抢,可吴贤却不会。
吴贤作为朝廷命官,出入那都是有轿子的,还有护卫跟随。
更重要的是,无论是任何人,在汴京城里公然抢劫一位朝廷命官,那是会遭到朝野内外所有官员一起打击的。
没有任何一个官员希望,在汴京城里遭到同样的遭遇。
中年人借着日光,在书架上找到了一个用蜀锦包裹的匣子,打开以后,将刘亨典当的《春嬉图》放了进去。
然后他出了库房,锁上了门,回到了门口的房子里守候吴贤到来。
第0026章 冤家路窄
中年人在东来典当行里默默守候吴贤到来的时候,紫气赌坊里的气氛渐渐到达了最顶端。
四个熊熊燃烧的火盆,照耀的赌坊内的雅间红彤彤的。
林管事额头上布满了汗珠,汗珠顺着额头上滚落而下,顺着下巴,一滴滴砸在砖地上,溅起一朵朵水花。
但是林管事一点儿也没有在意,他的双眼直勾勾的落在赌桌上,浑身都在哆嗦。
赌桌上,堆满了铜钱、银判、小黄鱼,犹如一座钱山,粗略的估计,足有三千贯左右。
钱老板、陈老板、寇季三人面前,还各自堆放着约两千贯的散碎银子和小黄鱼。
林管事、吴明面前空荡荡的,一文钱也没有。
“开骰盅啊,我们可没有富裕的时间等下去。”
钱老板坐在桌前,把玩着面前的两条小黄鱼,笑眯眯的催促着林管事。
只是他那笑眯眯的神情,落在林管事眼中,犹如鬼魅。
他的话就像是九幽下勾魂锁魄之音,听的林管事心肝儿都在打颤。
就在刚才,钱老板就是用这种笑眯眯的神情,狂扫了紫气赌坊近两千贯的赌金。
逢赌必赢这四个字,用在钱老板身上,一点儿也不为过。
一连九把,他都以小博大,连赢九场。
他带来的钱,从一百贯,变成了两千贯。
陈老板一句话也没说,但他一直跟着钱老板在押注,赢的钱比钱老板还多,足有两千五百贯。
寇季除了最开始输了一把外,剩下的赌局,一直都跟着这二位在押,所以他也赢了近五百贯钱。
整个赌桌上,唯有庄家林管事,以及吴明,两个人一直在输。
陈老板的脸上,早已没有了最初的冷静和淡然,当他瞧见了林管事迟迟不肯开骰盅的时候,讥讽的冷笑道:“怎么,不敢开了?”
林管事暗吞了一口口水,哆嗦着看向吴明。
事到如今,他也顾不得隐藏他和吴明之间的关系了。
这一把他不敢开。
钱老板、陈老板、寇季三人,三千贯的赌资,全部押在三个六的豹子上,一赔三十六的赔率,真要是开出三个六的豹子,紫气赌坊赔不起,背后的吴家同样赔不起。
林管事敢帮吴家执掌赌坊,手里的赌术肯定不弱,许多的出千的手段他也很精通。
甚至今日用的骰子也是灌了水银的……
碰到了寻常的客人,林管事今日必定能够大杀四方,赚的盆满钵满。
可钱老板、陈老板二人,明显不是寻常的客人。
往日里林管事如臂使指的赌术,今日却失去了效用,像是撞了邪一样。
明明要摇大,最后出来的却是小。
明明要摇小,最后出来的却是大。
而钱老板和陈老板压什么,最后出来的就是什么,几乎不差分毫。
只要不是傻子,都能感觉出来,钱老板和陈老板是高人,而且还是特地来找茬的。
寇季在第一把结束以后就感觉出来了。
因为他看到了林管事在开骰盅以后,露出了意外的神色,也看到了钱老板和陈老板对视了一眼,会心一笑。
他明显的感觉到了钱老板和陈老板肯定是旧相识,而他们那一副成竹在胸的气势,让寇季决定了跟着他们一起押注。
反正寇季的目的不是为了赢钱,输赢对他而言并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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