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油只给他算了一笔账,一个民夫一日三百文,可以得粮四斤,基本上就解决了自己一家的生计问题。
你能给我组织出一万民夫,就相当于搞定了五万人的赈济,湖州基本上就可以算是没有遭灾!
孙觉立刻回信,司马学士来信说明润你一向计不虚发,出必有中,那老夫厚颜给你组织两万人可不可以?
能不能让湖州今年除了赈灾,百姓们手里还可以有点积蓄?!
苏油收到来信笑了,老头真是可爱,回了四个字——多多益善!
给赵顼密折的内容就完全不同了,絮絮叨叨一堆废话,什么自己想孩子啊,路上斗诗斗不过王安石被罚做饭啊,苏湖谷贱,三千顷水田在这里竟然能够换到两百万石粮食,比他想象里整整多出一倍啊,什么浙中钱荒百姓以物易物啊,高丽日本偷咱大宋钱上瘾啊一堆。
最后还是点出了浙中旱情不容忽视,但是幸好有稳重老臣帮衬,问题发现得早,臣准备大展宏图鼓捣一番,不过要是臣扛不住了寻求帮助,陛下可得看在臣忠义勇为的份上,给俺兜底。
……
苏油还在熟悉地方投资兴建工厂的时候,宋辽边界谈判却开始了。
刘忱临行前在便殿与赵顼对奏:“臣受命以来,在枢府考核文据,未见本朝有尺寸侵辽地。臣既然被耻辱地任命为使节,必定据理力争,如若辽人无礼,臣必当以死拒之!”
等到到达边疆的时候,赵顼又给他去信:“辽国理屈,肯定还要无理取闹,卿姑如所欲与之。”
刘忱坚不奉诏。
如果说刘忱连主座客座的位置都要和辽人争持一番,是坚持原则不辱国格的话,朝中另外几件事,足以让人喷饭。
左司郎中、天章阁待制李师中脑袋抽风了。
这娃上了一道奏章:“旱情眼看就要来了,人民又将开始流散。陛下如果不施行感动百姓的举动,体对上天的感应,恐不足以答塞天变。”
“伏望陛下诏求方正有道之士,召诣公车对策;如司马光、苏辙辈,复置左右,以辅圣德。如此而后,庶几有敢言者。”
拉完大旗扯完虎皮,后面来了一句:“臣愚不肖,亦未忘旧学。陛下欲为富国强兵之事,则有禁暴丰财之式;欲为代工熙载之事,则有利用厚生之道。有臣如是,陛下其舍诸!”
赵顼都气笑了,老子不用你,就是不施行感动百姓的举动是吧?你李师中可真能耐啊,又能禁暴,又能丰财,又能用利,又能厚生——苏明润都没敢这么说,你李师中干了啥?!
这是飘得没边了,以为自己能有当年王安石那样的影响力。
“以师中敢肆诞谩,辄求大用,责授和州团练副使,本州安置。”
辛亥,罢制科。
吕惠卿心里很苦。
吕惠卿有苦说不出。
制科,对文化水平的要求,实在是太高了。
然而大宋文化水平高的一帮子,如今都把新党当做狗屎,有多远离多远。
王安石在的时候,还有几个文才之士,如章惇,韩绛,邓绾装点下门面。
轮到他了,说多了都是泪。
别说制科这种高大上的玩意儿,就连控制士子的国子监直讲一职,特么都得把糊名制换成揭名制,自己这边的人才混得到手!
好不容易将自己的弟弟吕升卿运作成了馆阁校勘、然后安排他和国子监直讲沈季长一起作为崇政殿说书,结果自己弟弟不通经术,沈季长本身又对所谓的新学和吕惠卿,王安礼,王雱几个人压根不感冒。
第七百二十章 奸臣分析奸臣
赵顼挺好学,上课时还常常提问,自家弟弟答不出来,就只能给沈季长使眼色,让他“从旁代对”。
吕惠卿又要求用王安石的新学进行讲授,赵顼反复推问的时候,连沈季长也招架不过来。
赵顼又好气又好笑,给自己讲课的老师,竟然连自己讲的道理都解释不明白,以前可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形。
于是问沈济长:“那你给我授讲的内容,又是从哪里听来的呢?”
沈季长只好实话实说:“这是王安石的新义,臣本不精通。”
赵顼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然则且尔。”
意思是算了我还是别问了,就这样吧。
因此只要制科考试还存在一天,反对派们就有大把的人才输送进朝堂,吕惠卿干脆一狠心,老子把制科这条路断了得了!
吕惠卿的理由是制科考的都是死记硬背,“非义理之学”。
赵顼自己也不是学霸,觉得制科的确也太刁难人了,表示同意。
第三件事,吕惠卿果然开始忍耐不住,新党的窝里斗开始了。
三司使曾布、提举市易司吕嘉问并罢。
这是一次外科手术式的精准打击,充分展现了吕惠卿作为阴谋家的天赋能力。
就在前几年,吕嘉问提举市易司,连续以超额完成市易司任务受赏。
这件事情本身就存在严重瑕疵和不公,引发了新党内部的矛盾。
曾布就认为吕嘉问的搞法,影响到国家财政收入,导致他所在的三司,业绩受到了重大影响。
而吕嘉问则认为自己背负骂名为国搜刮,还赶走薛向,是新党最大功臣,那个位置一定是他的。
待到苏油知开封府的时候,大力打击吕嘉问,揭发他搜刮的本质,导致吕嘉问竞争三司使失败,曾布捡漏上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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