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煦从来没见过这么小的屋子,大概只能摆下一张单人床、一个小橱柜。小邓想招待客人,只能把床上的床垫掀开,然后摆上一张木桌。高煦和妙锦没有坐,叫小邓早些休息,随后就下楼了。
这种地方的潜在租客,应该是那些刚毕业、没有收入的年轻人临时落脚点。以小邓的收入,显然不用住这样的屋子。高煦能猜得出来,她不是缺钱,而是为了防止她妈搬过来。
妙锦开车,高煦坐到了副驾驶室,就像她一样调整座椅、半躺在那里。喝了白酒他感觉脑子有点晕,这个姿势挺舒服的。
夜深了,即便是人口最稠密的太仓,此时街道上也畅行无阻,小银马行驶得很平稳。
“妙锦言下之意,小邓会脱离父母,独立生活吧?”高煦想了一会儿道。
“当然。”妙锦转过头,毫不犹豫地答道,“过程可能会有点难看,结果却必定不会改变。”
高煦饶有兴致地侧过身,看着她清秀的侧脸,“有些东西,从书上看不明白,我在这里生活的时间还是太短。我其实挺好奇的,如今的大明国在一些内在的东西上,究竟改变了多少?”
“比如什么东西?”妙锦问道。
高煦简单地说道:“孝顺,忠孝。”
妙锦沉思了一会儿,开口道:“正如高煦说的,社会基础已不存在,原来的东西对工业国上层没有好处,慢慢地好像就没有人专门去宣扬了。忠孝思想还在的,但不再是独尊之物。
又因为心理学的发展,人们开始权衡传统的界限,如果太过分了,就不再属于亲情、而是感情绑架;这在心理学上属于病态,因为感情绑架,往往是利用他人的愧疚心理、以及不断的心理暗示,达到控制之目的。这在宪政时代,有违宪法精神。”
高煦笑道:“我都快不认识你了。”
“咨询丰富度,古今完全不一样啊。”妙锦道,“所以我才相信,小邓会明白的。她接触的东西,与以前的我不可同日而语。摆脱一些错误,实在是谈不上难。”
妙锦又转过头,颇有些感概道,“我想起了那次在灵泉寺,下着雪,你说的那些什么乌鸦反哺的歪理,暗讽愚孝。”
“确实没说清楚。不过我出生那个时代,传统与现代没有谁体面地退出,不如此时的融合那么圆润。”高煦叹道,“好像过去了很久很久。”
妙锦的声音道:“本来就很久了。而且现在的一切,也不是那么顺利,以前也有过混乱,还打了好多场内战。”
高煦沉吟道:“我觉得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如今的明国,在文化经济军事上全面强势,所以人们不会轻易地、全面否定自身固有的东西。很简单的逻辑,我要是错的,为甚么我最强?”
没有听到妙锦的回应。她似乎仍然不能完全摆脱前世的阴影,神情有些变幻不定,陷入其中。
过了一会,她才轻声道:“为了结构的稳定,从人的天性情感着手,变出成套的说辞,究竟是在升华,还是只为利用?”
高煦想了想,说道:“可能真的有很大的谎言成分。不过所有人都在说谎,谎言就成了真理。”
妙锦表情复杂地看着高煦,“是呀,所有人都在说,从一出生听到的就是那些。所以你在灵泉寺那番叛道离经的说法,你明白、我听到之后有多震惊吗?”
“现在不用震惊了。”高煦道。
妙锦犹自在回忆中,她喃喃道,“当时我觉得你的想法非常邪恶,却莫名很诱人。我好像暗自希望,你说的是真理,这样我就可以从内心深处为自己辩解。”
高煦道:“你说得对,人最终会忠于自己的本性。也许自由自在、不受限制,就是天性。”
“记得我说过的话吗?你在其它女人身上,都会发现你无法忍受的特点。”妙锦终于露出了浅浅的笑容。
高煦点头道:“对,本质上不是一个时代的人。她们既不与第一世的现代人相同,也和古代女人不一样。”他想了想忽然问道,“那妙锦为什么不遵从天性?”
“你诠释的天性,我赞同过吗?”妙锦似笑非笑地转头看着他,“那为什么,你会告诉我永生的秘密?永生本身就是很邪恶的概念。”
“哪里邪恶?”高煦问道。
妙锦轻轻偏头,“怎么说呢?世界上的宗教信仰,几乎都来源于死亡。如果人能长生不死,还有什么能限制他?”
“我不信宗教。”高煦随口道。他感觉头有点晕,没再多言。不经意间,他竟然小睡了一会儿,等回过神来时,已经到达了自家的别墅车库。
再过十几天,妙锦的学校就要放暑假了。高煦决定等到暑假,便与妙锦一起去埃及旅游,早就说好了的。
现在高煦真的有点期待这次旅行了。去到那处曾经的四战之地,或许能更深入地理解这个时代。
他依旧有着好奇心,以前对诸如女人身体之类的事物很好奇,现在好奇转向了更加抽象的东西。或许科学家们穷其一生,也只是对宇宙真理的好奇吧。
自从武德后期、大明工业化之后,凭借庞大的体量,在东方已经没有了对手。中短距离上,明军用巨量的武器弹药、就能碾压周边小国。大明参与的对外战争,苏伊士运河成为了标志性的地点之一。实地走一走,必有一些感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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