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阁基本就谢迁顶着做事,中秋节也没时间回府。谢迁不在家,沈溪虽然是谢家姻亲,也不能跟谢家内眷“欢聚一堂”。
沈溪没去叨扰谢铎,把中秋酒宴摆在自己小院里,他没留云伯一起喝上两杯,既然是孤单落寞,他准备孤单到底,让明月相伴,浅酌中,想一些陈年往事,不知不觉间有些困倦,也没心思收拾桌子,直接回房上床睡觉。
这头刚睡下,外面传来一阵“砰砰”的声音,沈溪只是微微眯了眯眼,随即又继续昏睡。
砸门声愈发增大,但此时沈溪酒意上头,就算外面雷电交加,也跟他没关系,兀自沉睡不起。
就在沈溪享受美梦时,突然感觉自己的身体被人摇动,沈溪猛然惊醒,霍然坐起,见到一个满脸焦急的女子,在床头前瞪大眼睛看着他。
“韵儿?”
虽然外面明月皎洁,但屋子里有些昏暗,沈溪醉醺醺的,当他看到跟谢韵儿相似的体形和衣着时,本能地以为是娇妻回来了。
等他扶着头想了想,才发觉情况有些不对劲,谢韵儿不可能这么早就回京城,等他定睛看清楚,才发现是个穿了谢韵儿衣服的丫鬟。
“做什么?”
沈溪当即怒喝一声,那丫鬟吓得往后一退,却被茶几给绊了一下,整个人跌躺在几案上,在上面打了个滚,跟着越过几案摔倒在地,半响没爬起来。
“砰砰!”外面的砸门声还在继续,这让沈溪很恼火,丫鬟闹一会儿就罢了,怎么还没完没了了?
这是要把房子拆了么?
想到“把房子拆了”,沈溪特别往窗外看看,注意一下家中是否着火了……
没有红光,也没有烟熏气息,甚至连焦糊味都没有,那这般心急火燎是为了什么?居然有丫鬟进屋打搅自己清梦,真是邪门了!
沈溪本要穿衣,结果在床头一把抓了个空,这才发觉自己和衣而睡,连靴子都没脱,他从床上跳下来,瞪着跌坐在地上有些茫然的丫鬟,问道:“何事?”
“老……老爷。”
丫鬟似乎对沈溪怕极了,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沈溪不再理会这嘴笨的丫鬟,转身出了门,来到前面的院子,才知道声音是从大门口传来的,原本已经在后花园旁偏院安顿下来的丫鬟,这会儿提着灯笼,彼此相扶,站在月门后面观望。
“沈大人可在家中?”
外面有人在喊,显得颇不耐烦,沈溪仔细听了一下,没觉得耳熟,不像是宫中太监的公鸭嗓子,也就不是宫中发生大事。
沈溪心想:“谁这么可恶,居然中秋晚上上门打搅?”
“谁?”
沈溪本来就因为一院子的女人吵得心烦意乱气,当下往前走了几步,怒喝一声。
回答的不是叫门称呼“沈大人”那位,而是一个老而弥坚的声音:“我!”
这声音沈溪听了耳熟,不是谢迁谢大学士还是谁?
沈溪这才知道原来是堂堂阁老,大半夜找人来砸他的门,这是有多大的仇多大的恨?
沈溪一肚子火,但不得不上前,将门打开……只见在火把照耀下,这会儿谢迁正黑着一张老脸打量自己。
沈溪咳嗽两声,问道:“阁老何事深夜拜访?”
谢迁怒呛:“知道有事还不赶紧出来迎接?难道要等北夷兵临城下,国破家亡,你才有心思?!”
这话说得很不中听,沈溪暗忖,我好端端在家里睡觉,还是近来难得睡踏实的一觉,被你破坏清梦不说,还居然跟我发脾气,上来就说什么国破家亡?
沈溪刚刚睡醒,脑袋不太灵光,琢磨好一会儿,才猛地一个激灵,问道:“西北出事了?”
“走!与老夫往文渊阁!”
谢迁没有进府门,大喝一声,转身往马车走去,沈溪不得不喊住他:“阁老见谅,家仆昨晚并未歇宿府中,府内无人照看,连马车也未曾准备!”
“还想乘自己的马车?时间紧急,坐老夫的吧!”谢迁回头。
“可晚辈的官服……”沈溪心想,既然是去文渊阁,不穿正式一点儿怎么都说不过去,现在自己只是穿了一身宽松的直裰,如何可以入宫?
谢迁厉声道:“穿戴整齐便可……时间紧急,咱们需要立即进宫,哪里有那么多废话,上车!”
沈溪现在不清楚是谢迁在咋呼他,还是西北真的发生了什么大事。
虽然从谢迁的反应可以看出后者的可能性很大,但问题是就算西北发生大战,无论大明是胜是败,跟他沈溪并无干系,军国大事几时轮到他这个没履职的赋闲右副都御史出来指手画脚?
迫于无奈,沈溪只能跟谢迁钻进同一辆马车。
马车很快启动,往皇宫方向而去,谢迁瞪了沈溪一眼,斥责道:“酒能误事,居然一身酒气,哪里有一丝一毫朝廷命官的模样?”
沈溪委屈地道:“阁老为军国大事奔波劳碌,自然不能饮酒。但晚辈如今赋闲在家,中秋佳节之夜,喝几杯水酒有何不可?”
跟以往一样,沈溪喜欢呛谢迁的话,主要是沈溪总能抓住谢迁的语病来反诘。
虽然车厢内黑暗一片,沈溪看不清谢迁的脸,但沈溪也知道此时沉默的谢迁,想必脸上的神色非常精彩。
沈溪打了个哈欠,问道:“阁老,有些话在进宫前需要说清楚,西北战局……到底有何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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