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队撤同到比苍鹰岭矮得多的一块高地上.排长疙瘩李这位全连有名的急性子,急冲冲地说:
"连长,这到底是怎么搞的?"
郭祥还没回答,他就又说:
"一天讲苍鹰岭这么重要,那么重要,怎么刚抓到手,就放弃啦?"
"叫我说呀,谁也别问."调皮骡子王大发坐在他的掩体里,擦着枪,慢条斯理地说,"当兵的说当兵的事儿:叫你攻,你就攻,叫你撤,你就撤.攻有攻的理由,撤有撤的理由."
人们笑起来.郭祥说:
"调皮骡子,你出国好长时间不讲怪话啦,现在大概又憋不住了!"
"这怎么也叫怪话?"调皮骡子神色自若,继续擦枪,"比如说,要让你攻,那当然就要讲:苍鹰岭是战略要地喽,是通熙川的要道喽,是通江界的要道喽;要让你撤呢,那当然也有一大堆理由."
"照你看,撤退的理由是什么呢?"有人发问.
"我?我是什么水平儿?"调皮骡子笑了一笑,"现时恐怕咱们连首长还不知道哩!"
调皮骡子的话一点不错.郭祥也在歪着脑袋纳闷.
下午,占领苍鹰岭的敌人,继续向我进攻.这次抗击的时间稍微长了一点,就又接到命令,让撤退了.
"说不定,有点名堂唑!"郭祥暗暗地想."这次我得好好地掌握掌握上级的意图!"
第二天,敌人进攻时,郭祥这个连打得噼噼啪啪、稀稀拉拉的,敌人虽然占领了阵地,但是不前进了.
时间不大,团里来了电话:
"你是郭祥吗旷电活里传来团长威严的声音.
"嗯嗯.我是郭祥."
"你是怎么搞的?"团长发脾气了,"为什么打得这么稀泥软蛋?你的作风到哪里去了?"
郭祥正要回答,立刻又传过来严厉的声音:
"今天晚上,你把阵地给我反回来!"
说过,不容叫话,只听耳朵"卡嗒"一声就挂上了.
这天晚上,郭祥的连队打得很猛,一个反击就把下午失去的阵地夺回来了.第二天早晨,敌人继续前进.郭祥正在周密地组织火力,准备硬顶,团长又来了电话:
"你是郭祥吗?"电话里又传来团长威严的声音.
"嗯嗯,我是郭祥."
"你是怎么搞的?"团长质问道,"我看打消耗战你倒是个能手.你的灵活性到哪里去了?"
郭祥刚要同话,对力"卡嗒"一声又挂上了.
郭样放下耳机.缩了缩脖儿:
"怪怪!软又说忒软了,硬又说忒硬了,这个劲儿可真难拿呀!"
由于郭样所在的第一营,过于疲劳,第二营接换了他们,继续抗击.在郭祥看来,已经到了十分有利的阵地,但是仍旧看不出我方有任何动静,心里不免焦躁起来.
这天黄昏,西天上刚刚露出一弯小金月牙儿,团部通讯员来传郭祥,叫他即刻到团部去.郭祥自然十分高兴.按照以往的经验,只要到了团部,他就可以对当前的行动,猜出七成八成.
团部设在一个很狭窄的小山沟里,只有一户人家.郭祥沿着小径,踏着月色,哼哼着小曲儿,不一时就来到小屋门前.小玲子同小迷糊正在洗碗,顺手指了指屋后的山坡,说团长政委刚刚吃过晚饭,到那边散步去了.
郭祥举头一望,山坡上有三五株高大的古松,松树下抽烟的火星一闪一闪.郭祥沿着小径向山坡上走,看见两个人披着军大衣.在两块大石头上坐着,正在那儿举头赏月呢.
郭祥刚要走上前去,只听两个人在悄悄谈话.
"老周,你看,上钩了吗?"
"怕是上钩了.……不过还要攻一两下."
"太猛又不行!"
"那当然."
"彭总对情况的估计,就是准得很哪!"
"当然.……我看妙就妙在这一次极其成功地利用了敌人的错觉.我记得在《论持久战》里,主席就专门讲到过这个问题."
"是的,直到现在,敌人还认为我们是'象征性的出兵'呢!'."蠢家伙!一开始,他们就估计我们不敢出兵,后来又猜测我们是保卫鸭绿江水电站."
"怪!这此反动派都是主观主义者."
"这是由他们反动的立场决定的.第一,他们瞧不起刚刚站起来的中国人民;第二,把我们也看成足民旅利己主义者,怕打烂自己的坛坛罐罐."
"可是,他这个弱点给抓住了.……从军事上说,这一步退得实在好,敌人会更觉得它的估计是正确的."
"老邓,这才叫指挥艺术咧.退一步可以进两步哟!"
接着是轻微的笑声.停了片刻,谈话又继续着.
"今天旧历几号了,老周?"
"看它的样子,可能初四五吧."
"不不,初二三,月牙儿尖.我小时候放牛,每天都回来得很迟:看惯了的,这我知道."
说到这儿,只见团长用手指头点着月亮说:"这家伙!你要不理会它呀,快得很,几天就圆了;你要盼它圆哪,它就硬是不圆!"
郭祥仰头看看月亮,果然还缺大半边呢.
政委嘎嘎地笑了起来,接着说:
"老邓呵,路还没有走到,光圆也不行呵!"
郭祥也偷偷地笑了.他猛然觉得偷听首长讲话不大好,就故意把脚步弄得很响,然后又喊了一声"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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