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城之后,在王濬的建议下,张飞先是释放了宛城内的囚犯,将他们编入军中补充兵力,又严令士卒不得惊扰百姓,对魏军将士的家眷均善加抚慰。接着,张飞又取宛城库府之财,尽数分发给三百多降卒,将他们遣散出城。
这几百降卒本是害怕被诛杀,哪想到汉军会如此善待,非但不杀他们,还赏给他们这辈子就赚不到的钱财,于是他们带着既惊恐又感恩的心情离开了宛城。
三百降卒中,大部分得了钱财都选择逃走,也有一部分害怕魏军严厉的军法治裁,害怕会株连到自己的家人,便只好奔往前线。
这些人的到达,同时也将宛城失陷的惊天噩耗带到的了前线。
听闻此等消息,三军皆为震怖。
当急报送入大帐的时候,曹仁尚在与诸一边吃饭,一边商量着下一步的用兵计划,信使用惶急的口吻,将宛城的消息颤抖着说出时,帐中的空气瞬时间凝固成一汪冰冷的死水。
铛啷!
曹仁的手中的筷子脱手落地。
众将的神经随着那一声清脆的响声,跟着紧紧的一绷。
纵横天下这么多年,堂堂曹子孝什么时候不是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而今却惊得连筷子都脱手,看来,这位大魏国的大司马,这一回真的是怕了。
“我知道了,你们都下去吧,文则和仲业留下,其余人都下去吧。”
曹仁很平淡的说着,弯腰拾起筷子,在衣襟上随手擦了一擦,又旁若无人的扒啦起碗中的饭菜,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
诸人等尽皆退下,大帐中只余下于禁和文聘二人,这两人自从赤壁时代就跟随自己镇守南阳,与曹仁而言,不仅仅是上下级的关系,更是知己知彼的挚友。
当众人退尽之时,曹仁张口就喷出一团淤血,神色转眼间惨白的如墙灰一般。
“大司马!”
于禁和文聘齐声惊呼,一跃而起扑上近前。
曹仁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但眼神中布满的血丝,却掩饰不住他内心中的颓丧与失望。
“大司马,你身体本来就一直有病,千万要放宽心中,要不我立刻去传郎中来给你瞧瞧。”于禁关怀的说道。
曹仁叹了一声,苦笑道:“我的病我知道,不碍事的。如今宛城已陷,消息很快就会传扬开来,你们二位认为我们该如何应对。”
那二人相视一眼,苦涩的表情中流露着无奈。
“平阳大败的噩耗已令三军惊恐,如今宛城又突然失陷,只怕这军心的瓦解只在眼前,大司马,末将以为,到了这般地步,最重要的就是给大魏国保存下一支有生力量呀。”
于禁表现得很冷静,这是他一贯的作风,自董卓时代他就拥有这种处乱不惊,时刻为大局设想的能力。
“你呢,仲业,你也这么认为吗?”曹仁将目光转向了文聘。
“这个嘛……文则所言固然不无道理。”文聘不同于于禁,他心中尚有顾虑,“只是陛下曾下诏令我等死守南阳,若是就此将南阳拱手让给敌人,陛下如果是怪罪下来的话,唉……”
文聘没有将话说尽,但意思却已再明显不过。
“陛下的二十万大军毁于一旦,车骑将军在渑池也遭受大败,如果不是种种失利给了敌人可趁之机,他们又如何敢嚣张到出此奇策,这责任就算要怪也绝怪不到我们头上。”于禁有些愤愤不平。
“是啊,二十万大军呀,陛下怎么就……”曹仁被于禁所感染,也表露了对曹丕的失望,但他话未及出口就察觉不妥,只能硬生生的给吞了回去,“陛下到底还年轻,终究不及刘备那厮狡猾呀。”
曹仁或许是真的老了,曾几何时,就算是在最艰难的官渡之时,曹仁也不曾说出过这等灰心丧气的话。
“大司马,现在可不是感叹的时候,犹豫的时间每多一刻,全军溃散的危胁就越多一分,速做决断吧。”于禁催促道,额头间的汗珠刷刷而落。
曹仁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站在帐门口注视着一片肃静的大营,许久之后,他长叹了一声,有气无力的说道:“事到如今,别无选择,撤吧。”
曹仁的命令迅速的传往各营,由武关至宛城各营接到命令,连夜拔营而退,五万人马,趁着汉军荆州军团尚未有的行动,随着曹仁向着汝南、颖川等郡退去。
…………
平阳郡。
距离那场惨烈的大战结束已近一月,魏军被斩七万,被俘四万,丢弃之旗鼓器械更是无以计数,平阳城南面的战场清扫工作将近一月都未结束,直到此时随便在旷野上走一圈,都能捡到不少的兵器。
稍稍有点遗憾的是,马超的骑军,眼看着就要追上曹丕,但在永安县时却突然间遭遇到了任城王曹彰所率的一万幽燕骑兵。
那可是一支曾经扫荡过乌桓,令塞北诸胡闻风丧胆的骑军,当时的马超连追四百里,已处强弩之末,两军相交势不能敌,在付出两千人死伤的代价之后,马超不得不选择了撤回平阳。
再说那曹丕先是逃到永安,接着又马不停蹄的逃往晋阳,在晋阳逗留了不足一天,又惊魂难定的去往邺都,临走之时留下诏命,令任城王都督并州军事,拒守太原郡,以抵挡汉军的北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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