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传到江宁,却把刘浩然气得不行,他给南线傅友德、胡大海、邓友德、朱亮祖等将领去了一封信,讲明现在定远军的战略是不计一城一地之得失,而是全力应对陈友谅的水师和主力。现在他们在南线攻城略地,占据了不少城池,却拉长了整个战线,分散了定远军的兵力,反而造成了定远军需要处处设防、处处用兵的局面。因此刘浩然命令他们务必退出抚州、建昌一线,全力坚守信州、浮梁一线。刘浩然告诫他们,只要消灭了陈友谅的主力,这些城池就成了无根之地,到时还不是应声而下,何必急在这一时。但是防御也不是死守一地,南线将领应当在固守防线的基础上,主动出击,伺机寻战,不求攻城,以歼灭陈部有生力量为主,尽可能地牵制更多的陈部滞留在南线。
按照刘浩然的命令,傅友德命邓友德、朱亮祖退回信州,准备调整战略,并遣王溥改守抚州,邓克明改守建昌。定远军退去不久,邓克明就改回天完朝旗号,重归陈友谅麾下。王溥倒是犹豫了一会,终究好马不吃回头草,于是继续打着定远军的旗号。
五月,中原战事发生了变化。察罕帖木儿开始着手收复汴梁,他先以虎牢关为据点,南路派遣骑兵绕过汴梁,尽收许蔡等诸州;北路沿河而下,水陆并进,收兰阳、仪封,封锁了黄陵渡。并征发三秦兵出潼关,过虎牢,山西晋军越太行,渡黄河,汇集汴梁城外。
六月,接到这个消息,刘浩然立即与冯国用、李善长等人商议。
“根据最新的军报,元军首先将汴梁外城尽数拔去,然后诸军环城而垒,察罕帖木儿自率铁骑屯于杏花营。察罕帖木儿先在城南设下伏兵,再遣苗军善攀爬者略城东,刘太保倾城追击,被伏兵大败;察罕帖木儿再以老兵弱卒在城外立栅栏,刘太保见势可欺,便遣军出击,元军老弱先行溃退,引守军尽出,然后纵铁骑大掠,守军大败,自此刘太保再也不敢轻易出城。”
看完军报,冯国用不由叹息道:“想不到元廷还有如此狡诈善战之人,此次刘太保危险了。”
李善长也接言道:“刘太保一去,天下大势将为之一变。”
刘浩然坐在一边却在默然沉思着,刘福通这次应该就此走上末路了,再也没有复起的机会了,最后消失在历史的舞台。对于这位没见过面的便宜叔叔,刘浩然并没有多少怜惜在其中,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历史使命,在他看来,刘福通的历史使命就是举起抗元的大旗,然后为自己遮风挡雨,现在刘福通的使命已经完成了,那他也该退出历史舞台了。只是没有想到他居然败得这么快,自己一直在后面提供粮草军械,原本想他多支撑个几年,现在却是兵败如山倒。
冯国用和李善长没有猜到刘浩然心里那冷酷的想法,还以为在为刘福通担心,于是便相继开口道:“刘太保一去,这江北屏蔽就荡然无存了,张士诚看上去又靠不住,到时我们就要直接面对元军了。”
“护军,我们是不是要出兵救援,那怕装装样子也好。”
“出兵是来不及了。暂且不说陈友谅在一旁虎视眈眈,就算我们派兵过去,千里之遥,加上元军铁骑以逸待劳,我不能拿定远军将士们的性命去冒这么大的风险。再说了,刘太保一去,还有山东,对于元廷来说,山东的威胁更大,是当务之急。等他们平定了山东再说吧。张士诚,我估计少不得又要接受招安了,不过他是个聪明人,招了安也不会当前锋来打我们江南。”
当年张士诚在泰州被招安,就是要被调去打泗、濠红巾军,一急之下便又叛了,都是有前科的人,自然不会被元廷当枪来使。
“那刘太保之围?”李善长迟疑地问道。
“就只能看他们的造化了。刘太保几起几伏,这次受挫折应该并无大碍。”刘浩然嘴上这么说,心里却知道实情是另外一回事。以前刘福通大败,但是元气未伤。现在经过几年战事,他手下的大将不是被派出去放了风筝,便是战死沙场,而他本人要是能护住小明王从汴梁逃出生天,不死也要脱层皮,还有什么本钱东山再起?
“山东?山东局势也不妙,赵均用杀了毛贵,真是令人叹息。”冯国用在一旁说道。
赵均用被张士诚赶出徐州之后,走投无路,只得北上投奔旧部毛贵。而此时的毛贵因为北伐大都失利,退回山东正蓄积力量再图发展。数年的战事让这位半路出名的将领成熟很多,他深刻认识到红巾军虽一路攻城陷地,杀土豪,除恶霸,放囚徒,分浮财,一时给老百姓解了气,伸了冤,但红巾军打下一个地方住几天就走,往往红巾军前脚走了,元军豪强随即又回来了,地方依然处于元廷控制之下,红巾军根本没有巩固的根据地。
于是毛贵在打下济南之后就立宾兴院,选用元廷旧吏姬宗周等人分守诸路。又于莱州立屯田三百六十所,每屯相距三十里,造挽运大车百辆,凡官民田十取其二。几经规画,所以牢牢占据了山东数年。
自从刘福通在益都设行中书省,毛贵就任平章之后,他一边继续巩固诸地的地方政权,还在各个军事重地设置元帅府、管军万户府、管军总管府等,进行军事控制。除此之外,毛贵还知道拉拢分化山东的地主集团,在军事打击和政治分化下,原元廷民军元帅田丰、余宝、王士信等纷纷率部投诚,加入红巾军,为红巾军巩固山东地盘立下了汗马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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