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前,国军在攀枝花又被打败了,大部队溃散了。李弥立刻命令虎豹赶回温家帮,说自己的部队要去缅甸避难,请温义立刻准备。虎豹提到想见温正,李长官说:“他人还安全,你赶紧走。如果他知道去缅甸,他不能答应。”虎豹清楚大少爷是个死心眼,于是急匆匆赶回温家帮。在路上他发现了滇军的两个旅,正在向西北方向进发。虎豹多了个心眼,化装成挑夫,想看看这帮家伙想干什么。
虎豹在部队周围转了两天,终于弄明白了,这帮家伙冲着温家帮来的。其实龙主席也没有忘记姓温的仇人,特别是温家帮也参与了炸毁飞机的行动。另外社会上还有传闻,说温家帮藏了上百吨的黄金,拥有上亿的美元的现钞。所以他与卢汉商量后,决定派军队封锁从普拉底通往缅甸的道路,争取把温家帮一网打尽。一来可以报仇,二来把温家帮的现钞、黄金和烟土全部劫下来。这支部队就是执行封锁任务的,他们神不知鬼不觉地跑了出来,却被虎豹撞上了。
虎豹摸明情况,立刻就要回温家帮送信,被人家发现了。双方发生了枪战,虎豹连续受伤,但这家伙硬是拖着将死的身子,一路跑了回来。
虎豹的眼睛快没神了,嘴里依然念叨着:“一定要打通道路,大少爷他们要来了,我的女人要生了,不能没有路啊……。”说着说着虎豹一歪脑袋,没气了。
温义大哭不止,最近他总是心惊肉跳,凶兆居然应验在虎豹身上了。当天他为虎豹举行了隆重的葬礼,两个挺着大肚子的克钦女人,死活找温义要人。温义哭着说:“他假爸爸姓张,实际上他没姓,将来你们生了孩子,姓什么呀?”
众人好不容易把两个女人拉走。温义还算清醒,命令张奇夫带两营士兵,迅速拿下怒江对岸的高地,把北上的滇军赶到江里去。此后温义下达了撤退令,温家帮的所有人把家当全部收拾停当,明天过江,带上东西,翻越贡黎山。
第十一节
保安团刚刚把有利地形控制住,果然发现滇军了。温家帮的人训练有素,架起20门迫击炮就是一顿炮击,远处的装甲车队在进行火力支援了,滇军几时见过此等猛烈的火力,一时被打得抬不起头来,死伤无数。张奇夫勇猛过人,招呼着装甲车要发动冲锋。温义立刻制止,这一带山势险要,不利于装甲部队行动。他想起哥哥对付日本人的办法,调来十几支火焰喷射器,让喷火手们打头阵。此时滇军明白过来了,纷纷还击。
温义红着眼跳上一块大石头,高声叫道:“典田卖地……”所有的人将卡宾枪和火焰喷射器举了起来:“将金逐利。”温义又喊道:“谁要拦着……”众人呐喊出来:“人头落地!冲啊!”
一道道的火柱扑向天空,持续不断地喷射过来,火焰之后是上千名光着上身的帮众。他们疵牙咧嘴地冲过来,完全是一副拼命的架势。养尊处优的滇军面对这等阵势,立刻就乱成一团了,纷纷逃跑。整个滇西北的上空回响着人头落地的宣言,温家帮真玩命了。
红了眼的温义冲在队伍的最前方,张奇夫跟在身边,不断地为干爹打掩护。其实温义心里也没底儿,对方是两个旅,自己现在只有千把人,危险之极!
滇军禁不住温家帮浪潮般的冲击,不得不后退,但阵型还算完整。他们退上几座小山,要依托地形组织反击。突然重炮声响彻山谷,榴弹炮的炮弹雨点般落了下来,一股部队从滇军后面杀了过来。滇军真的给打傻了,三下五除二地就让背后这股部队收拾了,除去死者,大部投降。保安团士兵冲到小山边,战斗基本结束了。
温义等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从后面冲上来的是国军。他正要找人问个清楚,忽见温正提着手枪,面目严肃地走过来。温义鼻子一酸,眼泪落下来了。
这股中央军便是李弥的残部,他们向南败退,逃跑的速度比虎豹是一点都不慢。本来他们是要来温家帮的,半路上发现保安团与滇军打起来了。温正掐算好了进攻时机,于是一鼓作气地就把滇军干掉了。滇军的战斗力本来就是稀松二五眼,再加上腹背受敌,发动进攻一个旅都投降了,另一个旅还没有进入包围圈,扭脸便跑回昆明了。
温家兄弟在战场是见面了,百感交集。
温义抱着哥哥说:“你们还剩了多少人?”
温正说:“不到两万人。”温义放心了,在滇西北这股力量还是无人抗衡的。温仗续道:“等李长官上来,咱们商量一下。有了你们这股生力军,在滇西北与他们周懈年,问题不大。”
温义松咖住哥哥的手:“周旋?与谁周旋?”
温正手指北方:“共产党,咱们打游击,咱们也来个农村包围城市。”
温义捧着脸想了一会儿,不敢搭腔了。
两小时后,温义和李长官见面了。如今的李长官的军装肮脏不堪,胡子拉茬,全然没有了将军的神气。他握着温义的手说:“兄弟,你的建议是好的。我们不想陪葬,我把电台给砸了。以后你我弟兄亡命天涯,靠你们了。”
温义看了看温正:“我也是为了我哥哥。”
李长官说:“我明白我明白,缅甸的路还畅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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